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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公子去皇宮擬大典的什麼祭辭。”北風著,猛然想起,偏頭往門外看,“帶回來的人呢?”

  李越現在也就在他面前能直言不諱:“安排在客棧。”

  北風疑惑:“為什麼不帶回來?”

  如意在他身後輕輕扯他下。北風雖然不解,卻不再問。李越看著他們笑笑:“去找子丹。”

  北風看著他出去,轉頭問如意:“怎麼?”

  如意嘆口氣:“淨問些呆話。他不帶衛公子回來,自然是怕柳公子看難受。也只有個呆子,問個沒完。”

  北風撓撓頭,拉起他的手陪笑道:“腦子笨。”

  如意不知該笑還是該氣,拿指頭戳戳他額頭:“聰明世,糊塗時。”

  北風笑兩聲,突然想起來:“對,既然他們回來,就得出去。”

  如意皺眉:“是什麼意思?”

  北風撈起外衣往身上披:“公子叮囑過,如果他不帶衛清平回來,就先打探清楚衛清平住在哪裡。”

  如意幫他整衣束帶,邊忍不住問:“打探個做什麼?”

  北風搖頭:“不清楚。大概是公子不相信衛清平,還要防著他吧。去去就回。要是趕不及用飯,別等。”

  如意看著他出去,眉頭微微蹙緊,喃喃自語:“防著他?奇怪……”

  柳子丹擬完祭辭已經色將黑。種堂皇的東西對他而言易如反掌,只是長得煩人,寫得他也有些頭昏腦脹,加上肚子餓,靠在搖晃的車廂里只覺得疲乏。猛然間覺得馬車晃,似乎有人掀車簾,驚得他下張開眼睛,面前果然多個黑影。昏暗裡看不清楚,嚇得他差叫出來。不過聲音還沒出來,嘴巴已經被人捂住,有人在耳邊笑道:“是。”

  柳子丹掙開手,用力給面前的胸膛拳:“要嚇死!”

  鑽進來的人當然除李越再無別個。柳子丹那拳對他而言給撓痒痒差不多,笑嘻嘻挨著他坐下,把手裡的紙包塞給他:“餓吧?新出爐的八寶糕。”

  柳子丹接過紙包,入手還是熱燙的,他兩手攏著,心裡也暖暖的,自然而然地向李越肩上靠過去:“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越伸手摟著他:“今剛回來。”

  柳子丹扒開紙包咬口,轉手送到他嘴邊:“怎麼樣?事情辦好?,受傷麼?”

  李越就著他的手也咬口:“放心,沒受傷。倒是們邊,怎麼突然就準備要傳位?究竟是誰的主意?”

  柳子丹想想:“應該是文程公子的意思。”

  李越眉頭皺緊。他路上都在思索文程究竟為什麼突然做出個決定,但是始終沒有想透。本來他以為是小武心急,但現在連柳子丹都是文程的意思,那其中道理,他可真弄不明白。

  柳子丹嘆氣道:“樣來,只怕又走不吧?怎麼覺得,好像老都在跟們做對樣。”

  李越心裡動,摟緊柳子丹:“放心。誰敢跟們做對?就算老爺來,也攔不住。頂多再有幾個月,咱們定走。文程有膽子做決定,就得有本事自己扛。”

  柳子丹本來擔心的就是事,現在得他的保證,心裡也寬,撇撇嘴道:“那就看的。對,衛清平也回來?”

  李越乾咳聲,低聲道:“讓他住在客棧。他身上有傷。”

  柳子丹嘆口氣:“為什麼不帶回來?怕對他做什麼?”

  李越陪笑:“那怎麼會。只是,不是還有周醒楊幸他們麼?”

  柳子丹默默頭,低聲道:“恐怕次,也把他們得罪吧?”

  李越嘆口氣:“沒辦法。不過,本來就打算離開里,只有們幾個人就行。他們……他們的前程跟們不樣。”

  柳子丹知道他雖然樣,心裡其實是難受的,當下轉開話題道:“東平那邊幾送過來消息,南祁政局初定,他已經按照的叮囑遣使者去南祁,重訂國書,再修兩國之好。本來他要在皇后家族中選個子嫁給周鳳城的,但是不知怎麼沒成,所以就選個才歲的孩子,許給南祁幼主。現在孩子家都準備遷往南祁,看來兩國和好是已成定局的。”

  李越頭:“嗯,聯姻種事,小子拿手。”

  柳子丹輕輕哼聲:“他還送份禮呢。”

  李越大奇:“送的什麼?”

  柳子丹臉上紅,恨恨道:“是什麼鮫綃衣,還指名是送給的。什麼好名目,根本就是,就是……”根本就是件透明的衣裳!

  李越更加奇怪:“是什麼?”

  柳子丹咬牙給他拳:“回去自己看!要是喜歡,就轉送給衛清平!”

  李越腦子轉,突然靈光閃現,抱住他小聲道:“不是什麼情趣內衣吧?那倒真要看看。”

  柳子丹雖然聽不懂個詞,但聽他似笑非笑的聲音也猜得出是什麼意思,恨恨道:“也來取笑!”

  李越哧哧低笑:“可不是取笑。樣好,回去穿給看。要是不好看,下次去東平,替打小子的屁股!”

  柳子丹咬牙想瞪他,半,還是忍不住笑出來:“行。得使勁打,打得他屁股開花!”

  第173章 最後波瀾

  不管明里暗裡有多少風波,傳位大典還是在兩個月後如期舉行了。

  對元文謹而言,這皇位猶如一個大包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他其實本是個讀書作畫的文人,並沒有開疆建土的壯志,皇位於他,既不欲也,亦不能也。何況每日裡出入宮廷,免不了要碰見李越。他沒忘記李越是因為他才重被拘到中元,也沒傻到對父親和兄弟的死一無所知,因此一則以愧,一則以懼,搞得他度日如年,巴不得把皇位早早傳下去省心。

  朝中眾臣自然有人不同意傳位,這裡面有居心叵測的,也有當真是為國家著想的,於是有人死諫有人搗亂,熱鬧得一塌糊塗,搞得元文謹不勝其煩,到了最後幾天,乾脆稱病不朝了。

  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小武倒是出人意料地沉得住氣,並沒有半點因為即將登位而興奮浮躁。如今他出入都帶著元恪,完全是一派兄弟和睦的模樣,教有心人也難說出什麼來。而且他謙恭有禮,對朝中老臣極為尊敬,到了末了有幾個開始時反對他的老臣居然停止了進諫,反過來贊他少年老成,知書懂禮。這些個老臣都是在朝多年,有的門生遍天下,有的聲名遠揚,現在有他們稱讚,其作用可想而知。這些人當中,以鄒清為最。此人出身寒微,免不了有好貧之症,自從見小武吃下掉在地上的饅頭起,就認定他能耐得貧苦,將來必會戒奢華、行勤儉,成為賢明之主。當初他在元豐面前提到立皇儲還應看皇孫之語,其實原也有傾向小武之意。鄒清雖然沒有什麼實權,朝野上下的名聲卻是極好的。他一句贊語,朝野清流便為之改容。因此到了傳位大典這天,至少表面上,已經沒有人再跳出來呼天搶地地反對了。

  傳位大禮冗長而煩瑣,因為中元極少出現皇上健在之時行傳位典禮而非登位之禮的事,因此禮部官員翻爛了史書,才擬出一套程序,既將權力移交,又在其中顯示出一派父子親情來。

  李越如今官職還是衛尉,雖然不是什麼高位,卻是內宮親臣,帶領侍衛衛護儀式,因此得以假公濟私,把柳子丹打扮成侍衛帶進來觀禮。

  大典正進行到祭天一項。從前都是繼位的新帝攜皇后祭祀,現在新帝雖然已經訂親,卻未正式娶妻,因此來了個父子同祭,也算是個創舉。李越看著小武緩步走上祭台,已經脫去了皇孫的銀綠服色,換上了明黃盤龍袍,戴上了明珠朝天冠,舉止之間完全脫去了少年的稚氣,多了幾分成熟,比較旁邊文弱的元文謹,倒更有幾分英主之相。

  柳子丹手捂著嘴悄悄打了個呵欠。李越轉眼看他:“累了?”

  柳子丹懶懶點了點頭。因為小武與可樂已經訂親,雖然可樂年紀尚幼,卻是西定的長公主,將來必然是皇后之位,因此西定也派了使臣前來道賀觀禮。柳子丹詐死離開西定,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出現在西定人眼前驚世駭俗了;何況這是中元皇帝繼位,與他本也沒什麼關係,他並不想來觀這又長又拖拉的儀式,可是李越一定要他來,從早上到這時候,不累才怪了。

  李越四顧無人注意,伸手將柳子丹往自己身上攬了攬,讓他靠著:“再等一會。等祭天結束小武加了王冠,宮殿裡開宴,我們就可以先撤了。我先找個地方讓你坐坐。”

  柳子丹靠在他身上懶洋洋地埋怨:“我說不來,你非得帶我過來。這哪裡有能坐的地方?何況這麼多雙眼睛在,萬一被參個失禮大不敬,你怎麼辦?”這些天李越不知怎麼了,走到哪都要帶著他,好像時時刻刻都得看著才行。

  李越嘿嘿笑笑:“連北風都假公濟私帶如意來觀禮了,我怎麼能不帶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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