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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衛清平閉著眼睛往他懷裡縮縮。雖是多少有幾分悵然,但畢竟抵不過那份平安喜樂,他也忍不住憧憬起來,“不用什麼大房子,買幾間小的,再買幾塊地。”

  “行。”李越親親他,“會種地?”

  衛清平低聲笑:“可以學啊。”

  “倒也是。”李越臉貼著他額頭,“那種什麼好?看有種麥子的,也有種菜的。”

  “還是種菜好。以前娘在家裡園子種過黃瓜。”

  “黃瓜啊——”李越偷笑,“黃瓜要水,還要授粉,麻煩著呢。”

  衛清平聽出他的笑意,張開眼睛看他:“笑什麼?”

  李越抹抹臉,換上臉嚴肅:“沒什麼,種黃瓜挺好的,咱們把園子裡全種上黃瓜。”

  衛清平總覺得他笑得不對味,狐疑地拿眼睛上下看他,但終究是沒看出什麼來,又靠回去,繼續道:“剛才什麼’受粉‘?那是什麼?”

  李越撓撓頭:“沒什麼,就是拿毛筆在每朵花心裡抹抹,樣才能結出瓜來,不然都是謊花,不結瓜。”

  衛清平聞所未聞。他畢竟是將門之後,種地行從來也沒接觸過。雖然母親曾在家中園裡種過黃瓜,但那不過是富貴中人消遣時間的舉動,也根本不計較結瓜與否,無非閒去澆幾瓢水摘幾片黃葉,其他照顧都是下人在做,他身為衛府小少爺,又哪裡知道黃瓜還要授什麼粉。

  李越看他發呆,笑道:“種地的學問大著呢。等咱們請個師傅,慢慢學起來。”

  衛清平聽到他“咱們”,心中喜悅,頭。兩人依偎著坐在車裡,任由馬車跟著商隊慢慢前行。忽聽外面陣喧鬧,李越探頭出去,卻是對面也來商隊,顯是剛自中元採買貨物回來的。些常跑中北兩地的商隊間彼此都有幾分熟悉,恰好是正午打尖時分,乾脆就都停下來,聚在處熱熱鬧鬧地用飯。

  衛清平坐些馬車,也想出來透透氣。李越扶他下來,夾在人堆里坐。商隊裡人自打見李越的箭法,個個佩服,爭著招呼他。商隊領頭老者向對面人打聽道:“邊關上如今怎麼樣?還查得嚴麼?”

  對面人咕咚灌口酒,搖頭道:“些日子鬆快多。中元的新皇帝是身體不好,要傳位給自家兒子,到處都在準備什麼傳位大典,邊關上雖是守得緊,對商隊卻是和氣多,只是盤查得仔細,好不瑣碎。”

  李越和衛清平對看眼。衛清平往他肩上靠靠,壓低聲音道:“不是明年的事麼?”

  李越也低聲道:“誰知道元文謹鬧什麼妖!不過事早晚要辦,只是搞得太急,恐怕朝堂上有話。文程也太沉不住氣。”

  衛清平輕輕嘆口氣:“其實也沒什麼打緊。別在邊境上拖延,趕緊回去吧。”

  李越皺眉:“不用麼趕。他們自己兜得住。”衛清平雖然自幼習武,但服過化功散,身體毀過次,後來也是勞心勞力,始終沒將養過來,所以次才直燒個沒完。商隊雖然不是急行軍,但也是趕時間的,路又顛簸,雖是整躺在馬車裡,也並不舒服。李越本想進中元就找客棧住下好好調養,沒想到事出,又得趕路。

  衛清平輕輕搖頭:“若是不放心,在邊關養病,先回去,等好再去上霄找就是。”

  樣李越更不放心:“算,還是直回上霄吧。邊關也沒什麼好醫好藥,上霄總是都城,萬事好辦。而且現在要緊的是調養身體。當年南祁那御醫的藥方子還記著,也不知道現在吃起來還有沒有用。”

  衛清平悄悄往前挪挪,將下巴擱在李越肩上:“不用吃。以後也用不著武功,白花錢。”

  李越回頭瞪他眼:“胡!身體哪有不養好的?叫吃就吃,廢話什麼!”

  衛清平低聲輕笑,用身體擋著眾人的視線,伸手去抱住李越的腰:“養不好也沒關係,有呢。”

  李越哼聲,卻騰出只手來蓋在他手上:“想得美!已經答應子丹,下半輩子給他當牛做馬,再讓做牛馬,想累死呀?”

  衛清平噗嗤聲笑出來:“行,給他當牛做馬,給當牛做馬,行嗎?”

  李越輕輕在他手上捏下:“不用當牛做馬,好好養身體,比什麼都好。回上霄,什麼都不用管,聽見沒有?”

  “皇后族有什麼異動?”

  “沒有什麼。”北風到些就精明起來,“些日子明升實降,雖然們沒有足夠的人手替換,但實權大半還是握在們手中。皇后族中人多半精明,現在皇后和二皇子都死,眼看沒什麼指望,已經有心思滑溜的向們邊投。其他雖還有幾個耿直的,但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文程揉揉眉心:“那元文浩的人呢?”

  “邊恐怕麻煩些。元文浩的封地本來富庶,些年聯絡不少人,人手勝過皇后族。現在封地雖然已經收回,但元恪沒有論罪,難保有人還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們到底還是根基淺薄,時不可能全部掌控。”到里,他實在忍不住要問句,“其實元文謹身體不錯,也聽們的話,公子為何如此著急要讓小武繼位?倘若再有個三年五年,們就從容得多。”

  文程皺著眉沒有回答,只頭道:“事情已經是樣,元文謹性子太懦弱,雖然聽話,只怕緊要關頭頂不住,不如趁熱打鐵做到底。畢竟現在京城內外軍隊都掌握在們手中,就是有什麼也不怕。”

  北風還想什麼,但遲疑片刻,還是咽回去,搖搖頭出門。順著長廊走回他自己的房間,如意正在窗前的書案上寫字,半回頭猛然見他站在身後,不由嚇跳:“什麼時候進來的?怎麼連動靜都沒有?”

  北風搖搖頭,走到床邊上坐下。如意疑惑地放下筆跟過來:“怎麼?累?”

  北風還是搖頭,拿過他的手來握在自己手裡。如意不再追問,用另只手輕輕理著他的頭髮。半,北風才嘆口氣:“真不知道公子是在做什麼。本來按照李越的計劃,三五年內把朝堂上的官員該升的升該降的降,然後再由小武繼位,切都會順當得多。可是現在……”

  如意對些事情是不懂的,輕聲道:“那為什麼不勸勸文公子呢?”

  北風搖頭:“勸過,不聽。公子拿定主意的事,什麼人也改不。只是奇怪,明明利害如此清楚,公子為什麼非要樣做!”

  如意在種事上倒比他敏感得多,遲疑片刻,還是低聲道:“怎麼覺得,文公子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北風抬頭看著他:“是什麼意思?”

  如意心裡立刻虛,囁嚅道:“也只是猜的。總覺得次殿下——李越去北驍,大家似乎都不贊同。”

  北風哼聲:“個自然。他是去救衛清平。看楊幸周醒他們,哪個會贊同?”

  如意低頭,過會才蚊子似地道:“其實李越是李越,殿下是殿下,他去救衛清平,也不為過。”

  北風握著他的手摩挲:“也麼覺得,可別人不麼想。算,公子要怎麼做,盡力就是。些日子悶壞吧?大典那帶去看好不好?”

  如意臉上微紅:“也沒什麼悶的,從前也不出門。再是什麼身份,那樣的大典,怎麼能去看。”

  北風不以為然:“為什麼不能?等著,到那定帶去就是。”他話才完,突然抬頭向窗外低聲喝道:“什麼人!”如意驚回身看去,只聽門外有人答道:“。”門吱聲被推開,李越走進來。

  如意看見他真是五味雜陳,悄悄往北風背後退步。北風倒沒注意,只顧著跟李越話:“總算回來。”

  李越把清平安頓在城門口的家客棧里,立刻就趕回來。進門才知道大部分人都不在,文程雖然在,他卻不願意直接去問他,因此就找到北風房間來。

  “怎麼回事?計劃怎麼提前?難道是元文謹出什麼事?”

  北風搖頭:“沒有。公子不知怎麼,突然提出要麼辦,勸都勸不動。些日子真是把累得半死。朝堂上看著平靜,可是私底下還是暗流洶湧,恐怕沒有個三五年,連些議論都壓不下去。”

  李越思考下:“是文程突然提出來的?”

  北風頭:“本來莫公子也不同意,但公子堅持。是元文謹太過懦弱,恐怕誤事,所以不如及早把小武推上去。正好回來,去勸勸他。”

  李越思忖半晌,緩緩搖搖頭:“文程的也有道理,些事遲早都要面對。既然他已經拿定主意,大家盡力就是。”

  北風疑惑地看他:“也同意?”

  李越搖頭:“不同意。但事情已經到份上,難道還能再收回去?勸也無益,不如大家盡力。對,子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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