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但秀荷只是問他:“晚春……是不是你殺的?”

  她把那殺字說得隱晦,目中的光芒卻銳利。

  “你叫住我就是為了問這個?”梅孝奕清顏上藏不住失望。

  “是。”秀荷含咬著嘴唇,似在隱忍:“她懷了你的孩子。但他們都說是我害的。”

  “我沒殺她,她肚子裡的東西也不是我的。我從來沒有過女人,如果你不算的話。”梅孝奕眼神黯下來,嗓音略微喑啞,頭也不回地上了馬車。

  “嗯~~”許是方才受的驚嚇太多,睡夢中的嬰孩發出哽咽。

  東西……漢生回頭看了姐弟三個一眼,做了男人的他五官長開了,沒有了從前後生的清白。

  第112章紅姨不活

  “嘎~”“嘻~”

  小孩子忘性兒大,下午才被嚇得哇哇大哭,回來睡一覺,餵了奶,又把什麼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臥房裡地暖燒得熱乎,秀荷把豆豆從盆里撈出來,擦乾淨了放到床上:“可不許再欺負姐姐吶。”

  爹爹和娘親的被子軟軟的、香香的,真舒服,睡了幾個晚上就賴著不想走了。姐弟三個趴在被面上“咿呀呀”,手舞足蹈的好不歡快。才剛洗完澡,小短腿肉嘟嘟的可滑溜,秀荷抓不住,沒辦法,只好先給把尿布包上,一人系了件小綿褂,由著三隻小狼崽光屁股玩兒去。

  阿檀蹲在地上擰毛巾,看著少奶奶倚在床邊的背影,穿一抹荼白斜襟小褂搭著胭脂色長裙,青絲如瀑布般垂及腰谷,那腰兒盈盈一握,因半俯著身子露出來內里一截白,是臀兒嬌翹的溝壑,嫩得像什麼,像兩朵白面饃饃。忽而胯兒一扭,那白又被掩起不見,只剩下來褶子裙兒搖曳。

  阿檀看得痴痴的,手上的毛巾滴答滴答落水兒。

  秀荷回頭見她發呆,便問她:“看什麼吶,可是我這陣子胖了?”

  阿檀撥浪鼓一般搖著腦袋:“沒沒,少奶奶生得可真好看,難怪爺那麼喜歡‘疼’你。”

  別人口中的疼或許沒什麼歧義,阿檀口中的疼卻一定有內涵。她的疼是“嗯嗯”的疼,是紅姨那個沒節操的女人教她的形容詞。

  秀荷臉有些紅,羞嗔道:“他哪裡是喜歡我了,他就喜歡他的錢,叫他疼錢去。”叫阿檀不要把今天的事兒告訴庚武。

  “……唔,好。”阿檀悶著聲兒,語調拉得長長的。

  秀荷就知道她一定會說,這丫頭就喜歡把自己的事兒同紅姨講、同庚武講。便佯作拉下臉來唬她:“多嘴多舌,不然明天就給你把工錢結了,我送你上船回南邊好啦。”

  “啊,我不敢,三奶奶您可別趕我!”阿檀愣了一怔,果然被嚇著,做著鬼臉抱盆子出去了。

  這丫頭耿直心粗,自打崽崽們出生,不知把姐弟三個怎樣疼愛,哪裡捨得被趕出去。

  “吶、吶……”快六個月了,最近喜歡抓著小腳丫玩耍,嘴裡頭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說些什麼,見秀荷臥上床,便齜著小牙齒對她笑。那俊秀小臉蛋上滿是討好,眼睛、鼻子、嘴巴……看哪兒都是庚武與自己的影子。

  緣分也是奇怪,從來不說話的兩個人,怎麼忽然在水邊被他一纏,一次、兩次、三次……後來就纏成了夫妻,生下一窩崽兒,然後就一輩子栓在了一起。

  秀荷想起梅孝廷下午問自己的話——“怎麼總是不見他陪你?”那鳳眸里些許悲憫些許諷蔑——心裡就有點不落意。

  成親的這一年余,雖則在一起時夫妻如膠似漆,實則卻一直聚少離多。洞房不到五天就送他出船,發現懷上崽崽也送他出船,七個月挺著大肚子還送他……每次都是那麼慡利的回她一句:“走了。”然後便大步蕭蕭地繾風遠行。好的壞的、高興的難過的,什麼都留給她一個人應付。

  早先的時候在繡莊上工,還有姐妹們聊聊天,如今除了三個孩子,連個知心話兒的也沒有。三隻小崽兒粘得她不行,出個門一會兒看不見自己都要哭,被栓得哪兒都去不了了。

  “咿呀呀~”甜寶抱著小布豬,和花卷弟弟一人啃著一隻豬蹄子。豆豆一個人扯了會枕巾,覺得沒意思了,翻著身子想要插到哥哥和姐姐的中間去。

  “啪”,花卷的小胖手不小心打在他臉上。

  “嚶~~”豆豆小嘴兒癟下來,愣了一怔,也望花卷的小屁股上蓋了一掌。

  “嗚哇~~”好嚜,這下兄弟兩個一起哭了。

  秀荷忽然覺得有些累,翻了個身子朝向外。三隻小崽兒以為娘親不要自己了,還不會爬,也不會坐,翻了半天才蠕到娘親的背後,小手兒拽著秀荷的衣角,“麼麼……麼麼”可憐討好著。

  那小手兒綿綿的,蠕得人心腸兒軟,秀荷拭了下眼角,笑眸彎彎地回過去:“好啦好啦,娘回來了,小男孩子怎麼也這樣嬌氣。”

  把豆豆摟到懷裡,最小的崽崽最愛嬌,本來還在哭,小嘴兒癟著癟著又破涕為笑了。

  庚武從門外進來,見狀便勾著嘴角戲謔:“怎麼好好的又訓他,看哭得這樣可憐?”

  哪個訓了,你就知道說輕巧話。秀荷才不理他,把被角一掖,側著身兒裝睡。

  生過孩子之後的她,姑娘家時候的清羸淡去,側臥的曲線越發腴媚起來。尤是那月盤兒一般的胯,驕傲地迎翹著,勾著人去弄去咬。

  庚武好笑地走到床邊坐下,在秀荷的胯峰上一啃:“不理我?又哪裡惹了你不高興。”

  去扳秀荷的身子,想叫她看自己。見她拿喬不理,便自顧自寬解起衣帶。

  那清逸身軀繾著一股雪夜寒風,把銀鼠皮外褂從寬肩上褪下,裡頭素白的中衣勾勒出男子硬朗的線條。修長手指扳過她光潔的下頜,便傾覆下薄唇想要親她。

  秀荷拍開庚武,叫他走開啦,洗漱完了自己去客房,今晚不想和他睡。

  “呃嗚~~”花卷的眼淚還沒拭乾呢,從前娘親抱弟弟,自從姐姐被燙傷後,娘親又抱姐姐,明明自己也被弟弟打了,可是娘親卻忘了抱自己。小手兒扯著秀荷的衣襟,想去她懷裡吃她的紅紅。

  才沐浴過的小婦暈著天然的粉色,那美麗紅白在嬰孩的手下綻放,一抹淡淡馨香在柔軟被褥間瀰漫。自從給崽崽們斷了奶後,這裡又成了庚武的專屬,因著餵的時間不長,月子裡婆婆嫂嫂們又照顧得甚好,如今越發似山桃兒一般粉俏。

  庚武彎起手指,好整以暇地逗弄著:“瞧,你娘不理人,兩顆桃子卻管不住。”

  “咯咯咯~~”花卷哪裡聽得懂,見爹爹清雋面龐上滿是愛寵,開心地蹬腿兒吶。

  狼一樣的,都當爹了還這樣壞。秀荷被弄得又癢又痛,氣得把庚武手背一咬:“別理你爹,他就愛錢,他才不要老婆和孩子。”

  庚武卻就勢俯下身子,抵著秀荷光潔的下頜道:“說要送你,一定不讓我送,這會兒又悶氣了。我賺再多的銀子,還不是為了給你們娘兒四個花?”

  臥房裡黃燈氤氳,那狼臉在燈火映照下愈發的清削而精緻,狹長雙眸中柔情熠熠,叫人狠不下心腸。雖才從外面應酬回來,身上卻菸酒味道全無,一直是個自律的男兒。

  秀荷輕含著嘴角,剜了庚武一眼:“只怕你銀子還沒賺夠,孩子就被人家的唾沫星子湮沒了。”

  秀荷的身世庚武早已知曉,他不問她,只是不想觸及她傷懷。但哪個做母親的,都不願聽到自己的孩子被人叫賤。他知道她心底的自疚與惆怨。

  庚武撫上秀荷柔軟的髮絲,眼中一瞬疼惜掠過:“那些不相干的老頭老太,要如何說由他們說去便是。我庚家的骨肉堂堂正正,將來更是家大業大,三隻小崽走出去並不與誰人差。我不希望你因此而苛責自己……告訴我,是不是在路上又遇到了甚麼?”

  他的嗓音少有的溫柔,帶著熱氣輕呵在秀荷的耳際,本來想沖他冷臉兒,怎麼卻又不忍心、發不起脾氣。山桃兒被他揉得發漲,秀荷推擋著說:“是梅孝廷……我不想你屢屢被他誤會不顧家,不想孩子出事兒時你總不在我身畔。”

  又是那個紈絝小子。曉得那少年身影在女人的心中到底抹之不淨,她愛自己,卻亦在同那舊時少年慪一口氣。庚武狼眸一黯,頓地把秀荷唇兒噙咬:“傻瓜,我怎麼會不疼你?未料到來京城一趟這樣複雜,待鋪子開張之後,我便帶你們母子四個回新家。大張的媳婦兒已經隨船北上,京城的生意今後便交予他代營,每年按利給他分紅。”

  那精偉身軀赫然軋下,秀荷嬌虛輕喘著:“新家……嗯……哪兒來的新家?”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