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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庚武用薄毯將秀荷包裹起來,小心抱去了床上:“好。那麼我去樓下給你買點吃食,你在這裡等我,不許胡思亂想。”

  出去便把門在外頭上了鎖,怕她小脾氣上來,又吵鬧著要回家。一忽而端了香粥上來,配幾樣小菜,端到她的前面餵給她吃。秀荷本來不想吃,庚武卻執意一勺一勺耐心的餵。她的胃口便又管不住了,沒骨氣,一口氣喝下去三大碗。胃口真是好得嚇人呀。

  庚武雋顏上便鍍了笑,凝眸看著秀荷:“好吃嗎?最近又貪吃又貪睡,快被慣成一隻貓兒了。方才從背後看你,兩個豚兒又比從前圓潤不少。”

  圓了也是叫他給擰的。也不曉得怎麼就是那樣愛折騰她,夜裡一入了被窩,那精緻薄唇便噙著前面不肯放,大手還要探去她的腰後谷,又是揉又是掰,哪個女人受得了他那樣弄?

  秀荷打了庚武一下:“還不都是你。馬後炮,吃了吐。”

  那嬌顏粉粉,又撒起嬌兒來了。女人的臉真是變得太快,甜言蜜語不聽,一碗粥便把她哄得回心轉意。

  庚武趁勢把秀荷的小手抓在唇邊輕吻:“圓了才好看,有本事的男人才能叫自己的女人越來越圓。”

  庚家的男兒都生得好看,這好看不似梅家的陰美,而是那叫女人心生旁騖的蕭蕭灑落。近日為著關福鋪子裡百來缸酸酒的生意,一連今夜未曾好生休息,那清雋面龐瘦削下去,五官線條越發的英挺起來。下頜上些許青茬,憔悴藏掩不住。

  其實應該是哥哥關長河的擔當,本來與他女婿無甚干係,皆因著她是他女人,他便將她家的麻煩扛起。

  秀荷的心便又暗暗地軟了,見粥已去大半,忽而想起來,庚武這樣快上來下去,只怕為著不叫她挨餓,他自己都還沒用飯呢。

  不由嗔了庚武一眼道:“吃不下了,剩下的歸你解決。下午把那漕幫老大打了一頓,以後這生意還做不做了?不做了吃啥喝啥,賺不來錢我可不跟你過。”

  沒良心的女人,只愛錢。庚武蹙眉好笑:“疤臉雖是個好色之徒,但也算條漢子,生意歸生意,今後小心點便是。大不了棄了堇州府碼頭,只跑燕沽口遠途。何況今次朝廷派了端王爺做欽差大臣,只怕是要動真格的,指不定疤臉什麼時候就完蛋。女人家家,但在家裡好生養著,少不了給你穿金戴銀。”

  秀荷可不想庚武再去燕沽口了:“我不許你遠途,你要真敢去,今後我也不要像現在這樣愛你了,免得你哪日重逢她,到時候我的心收不回來……”

  明明話音未落,卻忽而只覺周遭寂靜,抬頭對上庚武滯滯的眼眸,愣了一愣,方曉得自己到底說了句怎樣了不得的話。愛……到底曉得什麼才叫做愛呀?竟然說得這樣自然。

  秀荷臉刷地通紅,推著庚武出去:“看什麼呀,有什麼好看……再看不理你。快去樓下小黑屋裡,反正今晚就是討厭你。”

  卻已經來不及,庚武魁梧身軀忽而罩下,炙熱的薄唇抵在她下頜,嗓音促狹帶笑道:“傻女人,話說出來可就收不回去了……這樣快就愛上我,我竟有些來不及相信。快從實交代,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也忘記了,只記得早先的時候決定嫁給他,是為了賭一口氣叫梅孝廷艷羨;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卻暗暗盼望他的花轎快點兒來,越來越習慣身邊有他的味道,習慣清早醒來便對上他炯亮的雙眸,看不見他心裡便空空,看見了又捨不得他走。

  秀荷不承認:“那是今天之前,今後可不,今後我要留點兒不愛。你騙了我,我記仇……唔!”

  話還沒說完,便叫庚武把氣息嚴嚴堵在了唇齒交纏之中:“不可以,這對我不公平。聽著關秀荷,我也愛你!自打把你從水裡救出來,爺的魂便叫你掠去了……這一生,我庚三郎只對你一人說過這句話,爺只全心全意疼你一個女人,不會再有第二個……”

  那攻勢來得猛烈,薄唇先含咬著她的唇瓣深淺交啄,見她抵擋不住,忽而又掠去她的耳際、鬢間、脖頸迅速往下。大手把她覆裹著的薄毯撐開,那囂張又隔著長袍抵在了她那裡。

  門前窗隙未掩,一股冷風吹入,秀荷連忙推擋起庚武:“唔……快走啦,窗子還沒關緊,叫對面人看見了。”

  “那就叫他看著眼饞罷,不打他都已經是看在你的面子。爺偏不想走了,今夜便叫你也給我生個孩子!”眼前忽而掠過梅孝廷一張幽幽含笑的雅秀臉龐,庚武乾脆扯過床角被褥,把二人的身子覆蓋起來。

  那褥下黑暗,所有的美麗卻藏掩不住,他吃她揉她,聽她嚶嚶嬌嚀,一日對她的掛心與憐寵便化作痴纏:“秀荷,把那些你的我的過往全忘了吧,誰人沒有無奈的過去,只要你肯信我,今後便沒有誰能再把你我分離……”

  秀荷被庚武弄得空骨無力,忽而痛得嬌聲應“嗯”,忽而得空,便又推搡著叫他走。庚武便再不饒她,那裡早已囂張欲發,便將秀荷腿兒分開,想要給她一場最豐沛的灌溉。

  “砰、砰、砰——!”

  “開門!開門!”

  雕花屋門上忽然傳來重重的拍打,門外說話語氣好生惡劣。

  沒有理,依舊動。

  “開門開門!衙門問話,哪個但敢拒捕!”那聲音卻更大。庚武默了一默,親了秀荷嬌噓的嘴兒一口:“你在這裡等我,我出去看看。”

  把被子給她掖好,叫她不要出來。

  披衣開門,那門外卻立著十幾名紅馬甲藍衣的官兵,看見他便肅著臉大聲道:“這位可是‘雲熹號’船老闆庚武?”

  “正是在下,不知官爺所為何事?”庚武不亢不卑地打了一拱。

  “那私鹽就是你們船上卸下來的了?來人,給我拿下他!”說話的頭領便猛一揮手,幾名衙役衝過來,將庚武臂膀左右一夾。

  私鹽?庚武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眉,輕易便將兩名衙役掙開,按捺著語氣討教道:“在下不過民間小本生意,那私鹽的買賣莫說沒有門路,便是有了門路,本錢也是不夠。官爺這樣無憑無據抓人,怕不是中間有甚麼誤會?”

  “能有甚麼誤會?欽差大人親自派去的便衣官差,抓了你那艘貨船的現形,再抵賴也沒用,有什麼話回衙門裡去說!”領頭的說完,轉過身去對暗角里的李寶財匯報。

  “該死,抓了他走就是,還跑過來匯報甚麼?怕他沒看見老子?”李寶財的聲音壓得可低,躲在陰影里不敢露面。

  上一次在福城落魄,全靠這小子大義幫襯,恩情還沒還呢,這會兒就開始抓他了。但沒辦法呀,早上王爺莫名其妙問起他,誰知道這小子有沒有得罪過王爺,或者是不是王爺看上了他的小媳婦。聽說王爺年輕時候也是風花雪月過的,這些可能都保不准啊。得和這小子撇清關係。

  李寶財的官是用錢捐的,有實權的人物他可惹不起,李寶財還貪生怕死怕老婆。

  見庚武凝眸看過來,只是負手打著官腔裝不認識:“咳……那什麼,也沒辦法,貨就在你船下擺著,一句兩句也抵賴不掉,隨我們走就是,不是你的明兒個就出來了。”

  包袱被庚武扔去了柜子頂上,秀荷沒有衣裳可穿,不曉得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只得在帳子裡頭喚了聲:三郎。

  庚武便叫李寶財稍等,轉身踅進房來,拿了包袱交給秀荷。見她目光水汪瀲灩,又怕她擔心,便勾起嘴角逗她玩笑:“看,這下真被你說中,今晚爺得去擠大鋪了。”

  “都這時候了你還不正經,我聽見梅孝廷下午在說什麼阿楓、交貨,那貨怕不是被人陷害的?”秀荷裹緊肚兜,急急揩著盤扣。胸前他留下的濕痕還在,恩愛還不及一半,忽而他卻要走了。那官匪相互,去了就要上刑,怎樣都捨不得他走。

  “快走!誤了官差辦事可沒甚麼好果子吃!”門外傳來官兵催促,一個個也都想早些回去交差睡覺。

  庚武便俯下腰身,在秀荷嫣紅的唇瓣上重重地啄了一口:“別怕,我去去天亮就回。你不要出來,把門栓好。明日夜裡我若還不回來,後日你便去豐華街角的醬酒鋪子找周掌柜,叫他派人送你坐客船回去。走了。”

  言畢一道青裳拂風,幾步踅出門去。

  走得那樣瀟灑,每一次都是,不曉得把身後之人如何擔心。

  秀荷揩好衣襟衝到樓廊上:“三郎,你明天一定得回來。你要是不回來,我就在這裡等你。”

  庚武已然行至一樓大廳,聞言便抬頭對她笑:“傻瓜,剛才還說恨不得我死,此刻又捨不得了。快回去,天冷了仔細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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