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若是還生氣,今日這門便出不得。”曉得女人正自委屈泛濫,庚武便又伸出右臂,把她攔截入懷。

  那清梧身軀巍然不動,雋逸狼臉上都是霸道的柔情,叫她去無可去,無路遁逃。這場景像什麼?就像上一次雨中的金織橋頭,一模一樣把她攔堵在橋柱下欺負。

  那樣魁梧有力的身軀抵下來,氣息灼灼地啃著她的鎖骨,任她打他的臉龐,也依然箍著她的身子說喜歡她,喜歡到要死……卻不知他早已經和別的女人有過痕跡。枉她那時自責心疚,以為自己是個壞女人,把他一腔純摯折磨到那般憔悴。

  可是昨晚那麼認真地問他,他卻不說。原來寵溺的背後,一直都在欺瞞。

  秀荷的眼眶就紅了,抵著庚武硬朗的胸膛:“庚三郎你這個無賴,就會欺負人……你以為我吃你的醋麼?我才不吃。我就是氣你和那個女人扯不清,欠下的債為什麼要叫還我?我又不欠她,我把你還給她……唔,放我走啦,我不要和你住同一間屋!”揩著包袱要走,只話還沒說完,卻忽然叫庚武騰空抱了起來。

  “你是爺大紅花轎抬回來的女人,既是夫妻,如何不與我同住?先把身上洗乾淨了,聽我好好和你解釋!”吃醋的女人動得像個泥鰍,她還執拗不肯承認。庚武心暖、好笑卻無奈,只得把秀荷攔腰扛至肩上,扯下她的包袱扔去高高的櫃頂,一手箍緊她的腰肢,一手褪下她的裙子衣衫,把她剝得乾乾淨淨抱去了小隔間。

  秀荷哭音未落,整個兒便已經被他融進了浴桶里。

  第059章衙門夜捕

  那木盆里水溫正好,肌膚在水下浸潤,霧氣迷濛中只見得一片兒瀲灩紅白。她的身段隨了她唱戲的母親,外頭看著是清挑的,內里卻實則豐裕恰好,粉肩長腿,該曲該凹,盈盈滿滿的。用絲瓜絡掬一剖清水往下蜿蜒,卻不及滑過胸前那道彎,忽而聽它“叮咚”一聲響,便又落回了盆子裡。

  長得太高,非要人用手揉。正給了他幫忙搓洗的藉口。

  他卻忽而又把狼性收斂起來,這會兒好生溫柔,略帶粗糙的掌心攥著艾糙香胰沿她的脖頸徐徐往下。那香胰光滑,點在肌膚上冰冰涼,忽而在雪山打轉,忽而又改去蹭兩朵山杜鵑花,那紅紅花兒便在香胰的薰陶下綻放了……他在故意逗她理他呢,以為把她弄羞了,她又會像從前一樣用白眼剜他,然後嗔他一聲:“壞。”

  他就正好接過話茬哄她說話。

  哼,她才不上當。這回就是不理他。

  可惡極了,哪有人像他這樣壞,吵架吵不過人,就把人一件件脫光了扛起來。便是夜裡頭常與他肌膚相熨,也不曾這樣大吃吃的被他圈禁在水裡觀賞好麼?她又不是魚。

  一想起方才被庚武箍在肩頭,一邊踢騰著腿兒掙扎,一邊卻被他把褂子扔掉,把裙裾剝開,還在她嫩白嬌豚上啃了一口,然後赤條條兒地扔進木盆里。秀荷心裡頭便羞便窘、便悶氣,便不想看他冷俊的臉龐。

  “走開啦。”秀荷拍開庚武的手,想去抓他手裡的香胰自己洗。眼睛卻只是盯著水面不看人。

  也不知是被溫水熏熱,還是害了羞,那白皙小臉嬌粉粉的,細密眼睫兒一顫一顫,眸眶依舊腫腫得像顆小桃子。

  庚武卻愛她這副嬌嬌模樣,噙著嘴角道:“還哭?再哭水漫金山了。下午才劃傷的手,要是浸水留了疤,這春溪鎮第一繡娘的手可就不值錢了。”

  果然這話很奏效,秀荷拭了把眼眶,就把手收回去了:“又沒哭,那花心大蘿蔔才不值得我為他哭。”

  橫著手腕遮掩在胸前,削肩一顫一顫兒地做最後的抽泣。

  庚武眉宇間便悄然掠過一絲笑弧,曉得她其實也把自個的手當成寶貝呢。這女人雖然性子柔,做起事兒來卻好強,一直默默地以自己的繡工為驕傲,從成親到現在,從來都沒問他要過一文銀子花。

  這會兒委屈難消,怎樣哄也哄她不好,什麼症狀都生出來了。看那傻得讓人好笑,把手橫掩在胸前,以為遮了兩道峰他便什麼都別想看見,卻不自知偏偏把底下兩朵紅花露了出來。那紅紅飽滿欲墜,可是他每天夜裡必做的功課,她卻以為自己還是姑娘時候,兩朵青澀未開麼?

  庚武輕捻秀荷下頜,把她的臉扳過來正對自己:“這是打算一輩子不理我了?哭成這樣了還說不吃醋……傻瓜,慣愛口是心非。”

  那清奇指骨的力道扛不過,秀荷只得迎上庚武炯亮的狹長雙眸。可惡,看見她哭,他明明笑得這樣開心。

  “誰口是心非了,昨兒晚上誰信誓旦旦騙我,‘和那小個子連話也不多說’,今天就‘抱就抱了又怎樣’,多了不起的口氣呀。一封信把我從春溪鎮哄到這裡,給東家告假不曉得臉色有多難看,結果前腳才下船,忽而一個阿曉,忽而一個小個子……還把人脫光了圈進水裡,你就知道在外頭充好男人,回家來對我耍流氓。”話說到這兒又哽咽,瞠目惱他。

  那紅紅小嘴倔強上翹,只看得庚武忍不住把她愛寵一啃,清潤嗓音抵在秀荷的唇邊輕語:“還知道難為情?脾氣一上來就油鹽不進,哄不住只好用這招了,莫非你沒被我看過不成。那東北面的冬天可冷,夜裡睡覺都不脫衣裳,便是抱了也做不成甚麼。鎮日裡森山荒林伐樹鋸木,一個不小心脖子就被黑熊瞎子扭斷。人在那樣的環境之下,能活著都是奢侈,哪裡還有心思談情說愛。本來就與她沒甚麼,出來了就不想再去回憶從前,告訴你也是叫你心賭,倒不如什麼都不說,只當那四年不過一場匆匆噩夢罷。”

  秀荷可不好騙,庚武不是梅孝廷,這個狼一樣的熱血男兒,一身的力氣用不完,每回一沾她身子,那裡就硬杵杵地抵著她痛。她才不相信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女人抱得那樣緊,忍得住整晚上甚麼也不做。

  這個“小個子”雖然未曾謀面,但對她的敵意可大了。沒錯,她就是個了不得的醋缸子。

  秀荷氣哼哼地說:“既然你不喜歡她,又不曉得她是個女人,一整夜抱著她做什麼?莫非你其實好男風不成……再給你次機會,不說實話我可就住回阿爹酒鋪,不和你過了。”

  眼前掠過大營里那個醉酒滔天的散夥之夜,四年死亡邊緣渺無希望地掙扎,忽而一瞬間開天闢地,那是自己有生之年從未有過的放縱豪飲,恍惚間不曉得被誰人攙上了通鋪,亦不曉得對誰人說過甚麼,或是誰抵在耳畔有過甚麼叮嚀,迷迷糊糊中墜入沉夢,再醒來懷裡便是那一雙瑟瑟驚惶而又水一般清涼且堅定的眸子。

  庚武斂了斂心神,修長手指捻著秀荷的紅唇,柔聲寬撫道:“那個晚上弟兄們喝得昏天暗地,一群人橫七豎八亂躺成一片,再醒來她就在我身旁蜷著。大抵是後半夜不慎滑錯了被褥罷,倘若真是做了甚麼,當日燕沽口分別,她必然也是捨不得一個人自己走的。”

  必然也是捨不得一個人自己走的……

  短短半句只叫人聽得不自覺心酸。秀荷想到了子青,腦海中忽構現出一張畫面,那畫上女子衣炔輕揚,立在男子眸下與他萋萋對望,明明屢屢欲言又止,卻不知多少掙扎才把心中不舍、不甘吞咽……那一樣也是個孤清要強的女人。秀荷又覺得庚武其實是個薄情冷心的漢子了。

  默了半刻不吱聲,把下午疤臉那一番話重新在腦海里過濾了一遍,總覺得似乎錯過了什麼重要的沒問,然而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最近真奇怪,變懶了,又貪吃,還不愛想事兒。

  秀荷莫名有些沮喪,凝著庚武清雋的臉龐:“那你的意思便是,倘若當時知道她是個女人,也必然會把她帶在身邊回來了。”

  庚武默了一默,肅聲應道:“倘若知道,我會帶她回來,但那不是愛,我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在遇到你之前,我並不曉得怎樣愛女人,也從未有過那般強烈的渴望,想要把一個女人娶回家疼著寵著。今次和你說的都是實話,我對你的感覺與所有的女人都不一樣……和你解釋你也不信,日子久了你便自然曉得我對你的一片心。”

  “倘若知道,我會帶她回來……”

  那狼眸濯濯,知道他所言自在情理之中,但就是不愛聽。該說假話時不說,問他真話時又隱瞞。

  “走開啦,水涼了,我要起來。你今晚去小黑房裡擠吧,我不太舒服,想一個人睡。”秀荷推著庚武的肩膀,叫他轉過身去,自己從水中站了起來。

  庚武卻又迴轉過來看她——那隔間的霧氣迷濛之中,女人的背影婀娜婉婷,看是纖瘦的,然而脊骨沿腰際往下勾勒,豚兒沾濕水珠盈盈飽滿,卻是豐腴與墜墜之感。從不曾這樣背後看她站立的風景,只看得心中割捨不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