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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爺,朝廷的聖旨……”

  此時聖旨已傳到博陵,來傳旨的乃是太后身邊一直頗為得用的鄧公公。這趟聖旨他傳的心甘情願,博陵侯是誰啊,那可是打敗了北疆的戰神,區區永安王又算的了什麼!只是旨意宣了半響,博陵侯竟然沒接。

  霍文鐘不由出聲提醒道:“父親,父親……”

  聶冬這才回過神:“臣遵旨。”

  鄧公公笑呵呵地將聖旨遞給聶冬:“侯爺苦盡甘來,不過還望速速發兵勤王。”

  聶冬點點頭,也不遲疑,立刻傳檄整個易陽。而他則走回博陵侯的屋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一個木箱,那裡放著原來老侯爺的鎧甲。

  這副鎧甲早已不是博陵侯征戰北疆時的那幅了,只是老侯爺十分喜歡,每隔幾年就會照著原來的模樣重新鑄一副。聶冬靠著木箱緩緩坐下。

  這副鎧甲承載著博陵侯的一腔熱血。而如今,卻物是人非。

  這道聖旨下給了博陵侯,可博陵侯早就死了……

  聶冬目光灼灼的看著遠方,忠君的博陵侯早就被冰冷的皇權給抹殺掉了,而他聶冬可沒有老侯爺那份忠心!

  鄧公公在侯府等了兩日,見老侯爺一直都在屋裡沒怎麼出來,不由有些著急。難道侯爺真的老了,帶不動兵了?

  誰料自第二日下午到第四日上午,短短几日,易陽郡郡尉,以及下轄二十縣的縣尉全都是身著披甲趕到了博陵侯府。

  鄧公公嚇了一跳,面對一群殺氣騰騰的武將,一時間竟不知該怎麼站。好在側頭一看,霍文鍾與他一樣,都是穿著尋常衣服,這才微微放了心。霍文鍾寬慰他道:“聖旨一到,易陽郡各地軍營已經開始行動了。公公莫急,父親今日便會出發。”

  果然,待書房門再次打開後,出現在眾人面前的便是一身戎裝盔甲的博陵侯。

  “世子留在博陵,居中調度,統籌一切糧草馬匹!”聶冬看向霍文鍾,“本侯不希望在我易陽也出現一個方少府!”

  霍文鐘面色肅然:“父親放心!”

  聶冬微微點頭,目光環視著眼前的將士們,勾起一絲笑意,語氣沉著:“出發!”

  “易陽十五萬大軍,前來勤王。”

  永安王第一時間拿到了易陽的軍情,不由冷笑:“十五萬大軍,他易陽是除了士卒都沒有百姓了嗎?虧得霍老匹夫還是宿將,他不過是號稱十五萬大軍,整個易陽的兵力加連他府里得那幾個家丁加起來,能有六萬戰兵就不錯了!”

  “父王說的沒錯。”陳雙薇也不屑道,“易陽又不是戰地,地方上的兵不過都是做些尋常駐防的事,縱然博陵侯帶兵有幾分本事,一群烏合之眾的兵又能發揮什麼作用呢。”

  永安王點點頭,他可是從陳睿登基開始便開始謀劃了,永安的兵力從那時起便藉由剿匪之名不斷訓練,而霍老匹夫在博陵侯縱情享樂,不過是有著以前的聲望撐著,待他重重擊潰易陽的軍隊,霍家戰神的稱號也該易主了!

  想到這裡,永安王甚至開始期待與博陵侯交戰的場面了。打敗博陵侯,對他永安的聲望勢必是一個大大的提升!但永安王也不是莽夫,他要的是萬無一失,立刻對陳雙薇道:“你去與池安方面說,若褚慶濤識相,便留他們一命,若他們不識相,褚峰也不必對他們客氣了!”

  “夫君前陣子還說,什麼時候輪到他出陣。”陳雙薇含笑道,“不過褚慶濤實在不足為慮,夫君他們截了五萬石鹽,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而且褚慶濤的長子還陷在景山,聽說他還打算求求父王,攻入景山後,留他長子一命。”

  永安王大笑:“你與褚家說,若他對本王俯首稱臣,本王可以考慮。”

  池安,褚正榮怎麼也沒想到,自永安王將郡主嫁給他的兒子褚峰後便偃旗息鼓的褚正榮,竟然敢對他兵戎相向。

  “永安逆賊,人人得而誅之!”褚慶濤厲聲道,“我褚氏一族,世代深受皇恩,二哥,你為何非要與永安逆賊沆瀣一氣!”

  褚正榮狂笑:“皇上被奸臣矇騙,永安王乃是勤王之師。我看四弟是擔心自己通倭寇的罪行敗露吧!”

  “一片胡言!”

  褚慶濤不再與他廢話,下令池安全境誅殺褚正榮一系。

  其子褚成沛為先鋒大將,上陣前,終究還是去了母親那裡。趙國夫人撫摸著他的臉,柔聲嘆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關不住你。不論那年你舅舅是否來到池安,終有一天你都會從我身邊飛走。你去吧,母親會日夜替你祈福的。”

  褚成沛含淚道:“母親,保重!”

  趙國夫人捂著臉,連連擺手,她怕自己再多說一句,便會泣不成聲。在褚成沛來向她辭行前,她便問過自己的丈夫了。

  “你的兩個兒子,一個去了前鋒營,一個陷在了景山,你不怕嗎?”

  褚慶濤道:“我護得了他們一時,護不了他們一世。他們願意去這世間闖蕩,我這個做父親豈能拖了自己兒子的後退!”

  “我知道,這幾年你與老六之間的書信不斷。”趙國夫人嘆道,“不論你們要做什麼,我只希望看在太后的顏面上,對小輩們寬容些。”

  褚慶濤神色詫異。他的夫人出身霍家,嫁給他時,霍家尚不顯赫,太后也不過是後宮的嬪妃,而博陵侯也只是一介郡尉。然而她的聰慧一直都令他欽佩,都說池安是躺在鹽堆里不愁榮華富貴,可沒有多少知道,直到這位霍家女來到池安後,經過近二十年的謀劃,終於將池安的鹽全部控制在了褚氏手裡。永安王與褚正榮一系能調動那五萬石鹽,不過是趙國夫人願意讓他們調動。

  “我會的。”褚慶濤慎重應下。

  趙國夫人別過頭:“你也走吧,我現在看到你們爺倆就心煩。走吧,走吧。”

  褚家終究是誰掌權,也該有個定論了!只是一想到博陵侯與他的書信,褚慶濤不止一次驚出一身冷汗。

  半年前,博陵侯暗送書信給他,直言永安王有謀逆之心,但囑咐褚慶濤不要聲張。褚慶濤自然不信,永安王的名聲一向極好,身為宗令,卻不貪權不愛財,而且皇上對他也頗為優待,他實在沒有謀反的理由。

  然而博陵侯又給了他第二封書信,上面言明:謀逆並不需要什麼特別的理由,畢竟區區一個藩王和龍椅比起來,顯然是後者更有誘惑力。

  褚慶濤被博陵侯大逆不道的話給嚇著了。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地往下繼續看。博陵侯道永安王將女嫁給褚家老二一系裡,就是替他謀逆鋪路。若褚慶濤不信,他博陵侯可以大膽預言,最遲今年上半年,褚正榮會在池安暗中行動,截斷池安部分鹽場,替永安王籌集軍餉或是要替永安王買下一份好名聲。若褚正榮真這麼做了,就證明了永安王確有謀逆之心,但還請褚慶濤不要聲張,若截斷的鹽不超過六萬石,便讓他們截去。

  “你個老狐狸。”褚慶濤低聲笑罵,“還真都你被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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