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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郡守大人也不敢讓列侯出什麼意外,肯定會迅速出兵的!

  聶冬沒好氣道:“本侯還活的好好地,郡尉大人很失望?”

  “下官不敢!”中山郡尉連忙道,“縣內亂民已被肅清,侯爺不必擔憂!另外郡守大人因要居中調度,故不能立刻前來。不知侯爺是啟程去郡城,還是在此地稍作休息?”

  聶冬甩袖:“還留在此地?是怕本侯死的不夠快嗎?!”

  “下官萬死!”郡尉垂著頭,恨不得鑽到地底去。早就聽聞博陵侯脾氣暴虐,往日都不好相處,如今遇到這種事,恐怕不砍幾個人,心情也好不起來。

  聶冬著實不願在東門縣久留。霍明明說的沒錯,那些流民不像是隨便聚集起來的,如今是見到郡尉的先鋒營來了,為了避其鋒芒,才暫撤,很有可能會捲土重來。

  流民□□,那是陳睿該操心的。聶冬可沒有這份忠君的想法,想要為君分憂解難。他現在只想衝到京城,找陳睿好好要一筆壓驚費!

  郡尉小心翼翼地伺候著博陵侯出行,又派了不少輔兵來幫侯府的侍衛們搬運東西。奈何那一百侍衛各個冷著臉,拒絕了郡尉的好意。

  秦蒼已隨著郡尉的先鋒營一道回到了東門縣,見到郡尉的做法,解釋道:“侯府規矩,侍衛隨行一切事物不需假以旁人之手!”

  郡尉連連點頭,陪笑道:“不愧是侯府的規矩。”

  聶冬一行平安無事的通過了東門縣,但誰也沒有放下心來。直到離開了中山郡,到了下一個郡城與陳睿派來的京城親衛接了頭,雙方這才鬆口氣。

  聶冬還要做出姿態:“本侯誤了朝見,雖不是本侯所願,但還望皇上海涵。”

  來迎接的京城親衛哪裡敢讓博陵侯真的行跪拜大禮,見博陵侯微微彎了腰,就趕緊伸手去扶他:“侯爺您受驚了,您到京城後,聖上宣您立刻入宮。”

  “聖上大恩,本侯難報一二。”

  誰料博陵侯前腳入京,東門縣的亂民再次暴動了。

  此時的聶冬正坐在太后宮裡,時不時給太后手上塞一條帕子,不斷重複道:“臣弟並無大礙,娘娘這般傷心,反而是臣弟的事了。”

  太后抹淚:“多兇險啊!皇上一開始還想瞞著哀家,最後瞞不住了,才告訴哀家你陷在了那裡。幸虧中山郡的郡尉懂事,立刻出了兵,不然你豈不是凶多吉少。”

  聶冬呵呵笑著。

  心道老子這次出事,反而是便宜了中山郡郡尉,給他的履歷上填了光鮮的幾筆。

  “哎,皇上最近也是憂心國事。好幾日都不曾好好用膳了,當初見你還未入京,立刻便派了親衛去找你。只是誰也沒想到,天子腳下,竟然有這樣膽大包天的亂民出現。”太后哭的傷心,也不忘給自己的兒子說幾句好話,以緩和陳睿與博陵侯之間的關係。

  聶冬發現自陳睿親政後,太后變了許多。以前時常會詢問一下政事,但這幾年權利都還給了陳睿,後宮也交給了皇后。每次見到太后,聽她說的最多的便是陳睿的不易,希望眾人能體諒皇帝,當好臣子。

  生了一個致力於搞僵一切人際關係的兒子,可真夠糟心的。

  聶冬突然覺得若是霍文鍾在這裡,肯定與霍太后有的一談。

  一個操心老爹,一個操心兒子……

  只是陳睿能否明白霍太后的苦心,那就難說了,至少聶冬是沒看出來。此番入京,聶冬很乖覺地先認了錯,給足了陳睿的面子。對於這樣的皇帝,做臣子的必須捧著他,順著他。那怕他做錯了,那也要首先承認是臣子自己錯了,沒有充分領會皇上的意圖,曲解了皇上的意圖才導致的失敗。

  在宮中小住了一日,充分感受到了聖恩後,聶冬便回到自家哥哥周陽侯的府邸了。每年博陵侯入京,都是住在周陽侯府,是以周陽侯府里倒是給博陵侯留了單獨的院子,早已準備妥當。

  眾人都知道博陵侯路上遇到了幾分兇險,很有眼色的不去在他面前晃,免得被當了出氣筒。聶冬也樂得清閒,只是霍明明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雖然自家女票常年都是冷漠臉,但聶冬就能分辨出她是冷漠著高興,還是冷漠著生氣……

  “怎麼了?”聶冬好奇問道,“好幾天了,也沒見你笑過。”霍明明雖然去燃了烽火,但沒有受傷,完好的回來,而且一路上還很順利,聶冬頗為高興,大大獎賞了隨行的三個侍衛。

  霍明明也說路上沒什麼事,只是依舊愁眉不展。聶冬也不刻意去催她,霍明明的性格放在那裡,她願意說的時候自然會說。

  果然,霍明明思慮了好幾天後,終於開了口,語氣里竟然還帶了難得一見的猶豫:“為什麼我總覺得這一次……咱們被當槍使了?”

  220、二二零章 燎原

  聶冬倒是沒有往這方面想過, 他只是覺得自己倒霉遇到了。

  霍明明分析道:“首先東門縣亂民並不是烏合之眾, 他們首先攻擊了驛站,然後才是糧倉。無論什麼戰爭出現在什麼時代,切斷通訊, 都是最基本的前提。那些亂民中肯定有人懂這些,才會指揮人們這樣行動。其次,他們斬殺了守城士卒,但並沒有分兵去守住城門,這意味著那群人中的某些人知道自身的實力不足以分兵。最後,開倉放糧!如果只是普通流民, 頂多就是喊幾個自家親戚來, 你見過有誰還去十幾里外的地方通知人們到東門縣來領糧食?!在郡尉先鋒營來後,郡尉大營的士卒並未斬獲多少亂民首級,可見對方的是有計劃的撤退, 並非敗退。如果這是一起犯罪的話, 我現在可以給罪犯畫出一幅肖像。這群亂民中, 肯定有一個人, 他懂得基本的軍事常識, 而且他不僅要奪糧倉,還要爭奪民心。”

  “民心?”聶冬立刻抓住了重點。

  霍明明點頭:“還有一點,他能憑藉車馬裝飾就能判斷出權貴品級, 他知道縣衙里有一位列侯。”

  這可是沒有電視沒有報紙,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是文盲的時代。能從穿著服飾和隨行就判斷出一位勛貴的品級,必然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我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巧合之事。”霍明明道, “為什麼獨獨是你遇到了亂民?要知道,猜測一位入京朝見的列侯行程並不是什麼難事。你走的是官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出發,都是有跡可查的。可是……我還是想不通,那個人為什麼要這麼做?故意引來列侯,讓朝廷注意這裡派出大軍?就憑那幾千個亂民,這種行為與自殺有什麼不同?”

  聶冬微微蹙眉,他很贊同霍明明前面的分析,只是後面好像走進了一個誤區。

  “事實上……”聶冬斟酌地開口,“朝廷並未派出剿匪大軍,中山郡的郡尉幾乎所有的兵力都用來護送我來京……等等!!”

  聶冬仿佛明白了什麼,頓時眼前一亮:“我知道了!”

  見霍明明依舊困惑,聶冬立刻道:“假設他沒有遇到我,直接起事。那麼無論是縣衙還是郡衙都會按照慣例來進行剿匪。當他們攻破東門縣後,必然會震動郡衙,為了儘快平息動亂,郡尉大營會依照行軍打仗那樣,分批派出披甲兵前去東門縣,此時郡衙的首要目的就是剿匪!可現在他們遇到我了,這樣一來不管是縣衙還是郡衙,他們的首要目標就完全變了不是剿匪,而是護送列侯入京!那群亂民就有了撤退的機會,因為所有官兵的主力都用來護送朝廷列侯了。這個人,不僅有軍事常識,而且還很有謀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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