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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慶元也住這院中,聽得腳步聲,微微推開了窗戶瞧了一眼,又合上了,並未多問。老侯爺肯讓他來安排這些侍衛的住處,就是對他有了信任。這讓王慶元有些激動,雖然自己在老侯爺面前的幾次表情都差強人意,但老侯爺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還是沒有多做計較。三個鹽商都鼓足的力氣,準備在池安大幹一場,將鹽一粒不落的運回博陵!

  魏小寶戰戰兢兢的抱著主樓隨任柏雲走進小院,幾人直接朝著灶房走去。

  “有吃的嗎?”任柏雲問道。

  留在院中的一個侍衛笑道:“咱們有王掌柜照顧著,哪裡會餓著!今天還有吉祥酒樓的燒雞,知道你們這一出去就顧不著吃飯,給你們留了兩隻!”

  “再去熬一罐子粥來。”任柏雲指著魏小海和富貴,“這兩個小子餓了兩三天了,先喝點粥暖胃,不然還得跟他們請郎中。”

  侍衛們那裡懂這些,直接去敲了王慶元的門。王慶元二話不說,穿好衣裳就去灶房。雖然這幾年當了鹽商富起來,但小時候燒火做飯也是常事。

  燒起水,又挖了一碗大米倒進。不多時,濃濃的米香頓時在整個灶房中瀰漫開來。

  魏小海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灶台。——這真的是給他們吃的嗎?!

  這可是大米啊!

  兩碗濃稠的大米粥盛起,任柏雲道:“吃吧。”

  魏小海和富貴二人對視了一眼,均有些猶豫。

  任柏雲知道他們是害怕還有些不知所措:“吃飽了,明兒我們老爺還要過來問你們的話。”

  哦,原來這就是斷頭飯啊。

  不過當飽死鬼總比餓死強啊。

  魏小海端起碗,吞了一大口,燙的他又吐了出來,也顧不得擦嘴,小心翼翼的將桌上的米粒都扒到碗中。這才不敢在吃的太快了,小口小口的吞咽,聞著那米香都是一陣陶醉。他身邊的富貴也是同樣的神色。

  任柏雲不由笑了笑,幫他們端了幾碟小菜過來,大油大葷之物暫時還不敢給他們吃。王慶元擦了擦手,站在旁邊默默打量著這兩個小子,從穿著還有那一簍子的東西,心中已經猜到這應該是漁民家裡的。

  那簍子中海藻實在是太醒目。

  “不是說禁海了麼……”王慶元心中嘀咕,卻也不敢多問。見任柏雲沒什麼吩咐了,便先回房間。可剛一出灶房們,就被另一個侍衛喊住。

  “王掌柜,誒,你等一下!”

  “大人有什麼事?”王慶元十分客氣。

  那侍衛道:“你走大運啦,剛才秦大人過來說,侯爺明兒早上要來這裡,點了名要見你!你可別在像上次那樣了,我猜可能是要問你這幾天在外面查的如何了,你先打個腹稿。”

  “多謝!!!”王慶元喜得嘴角一列,衝著那侍衛深深鞠了一躬。

  那侍衛側開了身子:“使不得使不得,咱們都是替老侯爺賣命的。我還要值夜,你回屋好好想想啊。”

  “小人一定不負侯爺所託,不負大公子所託!!”

  王慶元站在院中,看著那侍衛提著燈籠走遠了,這才轉身疾步回屋。又叫來了另外兩名鹽商,一起商議明日要事。

  “我覺得,咱們應該寫個章程。這樣就算明兒見到侯爺不會說話了,也有個東西交上讓侯爺過目啊。”一人道。

  “這法子好!”

  餘下二人一口應下。三人拿起紙筆,仿佛明日便是殿試之日一般,挑燈夜戰。

  回到褚府,聶冬心情十分沉重。只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他也漸漸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雖然心中對禁海已經到了罵娘的地步,但臉上依舊笑呵呵的。

  回道屋中後,才歇下了所有的偽裝。

  他同樣拿出紙筆,用著拼音寫著這幾天的見聞,他需要理一下自己的思路。

  池安禁海的原因是因為水師幾乎全軍覆沒,沒有抵抗海盜的能力,只能堅守內陸。然而……

  “船還在。”聶冬手中的炭筆用力的在紙上如實寫道。

  海戰和陸戰不同,陸戰一旦士卒死傷大半基本就是輸了,然而海戰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船,如果一場註定失敗的戰役,所付出的代價要在一百水師戰死和被敵軍搶奪走海船中間選擇的話,幾乎所有的水師將領都會選擇犧牲掉前者。

  池安的水師精銳損失了一部分,然而船卻都在港灣里待著。

  “水師失敗,遷走漁民,褚家褚慶濤一支受挫……”這一連串的事情仿佛被一根無形線串了起來,指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聶冬放下筆,將紙扔進了火盆。

  他與褚慶濤因霍氏的存在,有著天然的同盟關係,若褚慶濤到了,霍家也會受到牽連。

  “麻煩啊。”聶冬揉了揉額頭。

  池安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那邊竟然沒有多少風聲。除了古代交通不便外,恐怕其中的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

  這一宿聶冬睡得頗不安穩,一大早便從床榻上坐起。一直熬到了晌午,不怎麼顯眼了,這才去找魏小海等人。

  魏小海和富貴吃飽了,又是熱粥,在任柏雲的強烈要求下,洗了個熱水澡後,只覺得這是自己一輩子都沒有過的舒服。原本緊張的情緒,也隨著泡了個熱水澡後煙消雲散了。

  “哪怕明天就要死了,今天能吃飽還可以洗澡,也值了!”魏小海舒服的躺在特地給他們騰出來的塌上,美滋滋的進入了夢想。

  這一睡便睡到了晌午,直到聶冬來了才剛剛起身。

  聶冬卻沒有直接見他們,而是叫了王慶元來。

  來池安的路上,聶冬一直想要和這位博陵的大鹽商好好聊聊,奈何對方心理素質實在是太差,見了兩次,兩次連話都說不清。

  現在再看王慶元……

  雖然還是緊張,不過比之前要好多了。

  “小人王慶元,拜見老侯爺。”

  見他快要跪下,聶冬立刻道:“免禮。”

  “謝侯爺。”王慶元垂著頭,退到了一旁。

  “這幾日你可打聽清楚了池安的鹽價?”

  “回侯爺,朝廷規定是一斗鹽一百文,可是在池安已經有一斗鹽一百二十文了。而這已屬低價,有些地方鹽已經漲到了一百八十文。”

  “我們博陵呢?”

  “博陵的鹽價一直在兩百文,在一些離城遠些的村中,一斗鹽會賣到三百文。”

  “可博陵並不如池安有著如此大的產鹽量,相隔千里,我們的鹽價竟然沒有翻倍。”聶冬正說著,突然見王慶元目光閃閃的望著自己,頓時明白了,笑道:“看來王掌柜出力良多啊!”

  王慶元忙道:“不敢。當年侯爺讓小人販鹽,就曾告誡過小人絕對不能做那黑心的私鹽販子,這些年來小人一刻都不敢忘。”那可是一排排的血淋淋的腦袋啊,那場面印象太深刻了!

  “那你可知池安的鹽價為何這麼貴?”

  王慶元道:“小人拙見……這恐怕與禁海有關。池安沿著海岸禁海五里,其中就有一處鹽場。雖然派了水師守備,但到底受了影響。池安一共有五處鹽場,小人聽池安人說著禁海中的一處每年產鹽頗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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