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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老貨故意等那人得意忘形的時候說這句話,真夠賊的!”柴彥安心裡暗罵,幸虧他沒像張廷尉那樣冒冒失失的就站出來。

  陳睿橫了一眼張羨弛:“此人謀害長公主一案,廷尉可真的查清了?”

  張羨弛跪地:“臣……是臣疏忽了。”

  陳睿已快氣的無力,猛地站起,甩袖而去!殿內剩下的幾人大眼瞪小眼,柴彥安捋了捋鬍鬚,嘆道:“聖上都走了,咱們也走吧。”

  “丞相大人。”張羨弛趕緊跟上,“您看這案子……”

  柴彥安道,“張大人您是審案的高手,老夫只是建議你在將他的身份在核實一遍吧。”

  張羨弛站在原地,唐廷中拍了拍他的肩:“老張啊,哎……你心急了。”

  說罷,也跟著柴彥安一同出了宮門。

  聶冬在眾人最後,張羨弛刻意等了他一會兒。在老侯爺的記憶里,這張羨弛是一年前剛被陳睿從光祿勛佐官中的光祿大夫提拔到廷尉一職的,算得上是陳睿的嫡系部隊。

  “侯爺留步。”張羨弛道。

  聶冬停下腳步,卻帶著一陣劇烈的咳嗽:“張大人有何事?是需要老夫去廷尉府走一遭嗎?還是要審問老夫?”

  張羨弛嘴裡發苦。他在光祿大夫一職上已經快十年了,本以為自己的官運這一輩子也就如此,沒想到聖上竟將他提拔到了九卿之列!他一心想在陳睿面前表功,以此證明自己配得上廷尉一職,沒想到太過心急竟然讓人鑽了這麼大個漏洞!

  他真是有負聖恩啊!比起聖上來,他自己的面子還算得上什麼!

  “周陽侯還在我哪兒,侯爺若不無急事,不如與我一道走吧。”張羨弛道。

  這是要賣他一個人情了?

  聶冬心中一轉:“我那五哥素來是個謹慎的人,還不知被你們折磨的怎麼樣了!”

  “我只是問了周陽侯幾個問題罷了,等侯爺見到周陽侯之後便知道了。”

  “那還愣著作甚?帶路!”

  二人一同朝宮門外走去。

  此時已快亥時末刻,夜色濃的似墨。二人結伴而行,前後跟著八個侍從,均提著燈籠。聶冬時不時的咳嗽。

  張羨弛道:“夜深天寒,侯爺再忍耐一下,等會兒進了屋子就暖和了。”

  “本侯還是死了好。”聶冬自嘲一笑,“張大人啊,你說這世上由有多少人盼著本侯死呢?”

  這話張羨弛就不好接了,只是道:“侯爺多思了。”

  “張大人,本侯不是廷尉,這麼多年來也沒審過什麼案子。但本侯知道一句話。”聶冬聲音很低,帶著長者的語氣,“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張羨弛一愣,步子不由慢了下來:“侯爺可是知道了什麼了?!”

  聶冬沉默搖搖頭。

  “侯爺,剛才是我多有得罪。”張羨弛道,“那也是替聖上辦差心急所致。還望侯爺看在聖上的面子上,不要與我計較。此事事關長公主,輕不得重不得,還望侯爺指條明路。”

  聶冬微微抬起了頭,借著月色和燈籠的亮光,二人此刻臉色都滲的慌。聶冬道:“數日前,本侯曾與齊王長公主一道去過太僕典廄署,當時本侯只帶了兩個侍衛。齊王和公主身邊的侍衛多一些,有二十五人。比起在西山馬場,若此人真要向本侯報仇,當日便動手豈不是更容易?”

  “也許他不知道您去了呢。”

  “一個一心想要替舊主報仇的人,竟然這麼不關心仇家的動向。”聶冬笑了笑,面容變得更加的滲人,“張大人,你是剛任的廷尉吧?以前審過案子麼?”

  張羨弛不悅:“侯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聶冬道:“本侯記得從前朝開始,張大人就是光祿勛的佐官了,是從年的時候聖上下旨,升成的廷尉吧?”

  “自然!”

  “年僅三十有七的廷尉。”聶冬笑道,“張大人算得上是九卿里最年輕的一位了啊。”

  張羨弛冷哼:“比不過侯爺當年的衛將軍。”這是在冷嘲熱諷他配不上廷尉一職嗎?

  “往日事就不再提了。”聶冬擺擺手,“不像我那老哥哥,當年都快六十了,才當上了太僕,還是因為當年先帝怕太后娘娘難過。我那老哥哥見著你,怕是要自慚形穢了。張大人從佐官成為九卿,都與你昔日的老上司平級了,真是英雄少年啊!”

  這話又是什麼意思?他在自嘲自己外戚的身份?張羨弛眉頭緊蹙,這老侯爺說的每句話都好像話裡有話一般。

  聶冬卻沒有就著這話題說下去,轉而道:“這次長公主馬匹受驚,張大人怎麼查案都不為過。本侯也算是看著長公主長大的,她受傷,本侯心裡更難過。所以張大人放心,這件事你問本侯什麼,本侯都會如實相告。長公主是本侯的親侄女,前幾日本侯還受長公主相邀去了公主府小聚。現在本侯想殺了那人的心都有,還望張大人儘快查清事情真相吧。此事拖得越久,越不利。”

  話題跳轉的太快,張羨弛有些接不過來。一會兒說他是九卿最年輕的,一會兒又說道周陽侯,一會兒又提到了光祿勛。

  “但本侯知道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博陵侯這句話還縈繞在他耳邊,這是在暗示什麼嗎?

  張羨弛越想越覺得心驚。他只顧著報效聖上,知道聖上看不慣博陵侯,只要用這件事成為聖上削弱博陵侯的理由他這個廷尉就是稱職的。畢竟公主沒有受傷,而且這件事面上的證據真的是太鐵證如山了。

  張羨弛不由默默咽了下口水。博陵侯特地提起了九卿,自從他升成九卿,他就一直坐得不甚安穩。畢竟打先帝在位起,他張羨弛就不是一個有存在感的人。結果到了本朝,一躍成為了最年輕的的九卿……

  難道這件事針對他的?

  張羨弛被自己嚇了一跳——不不不,他想多了。這件事肯定是衝著博陵侯來的,他只是因一時不察被聖上惱了而已。

  周陽侯也被關了十多個小時,雖沒收到刑罰,但長公主遇刺的恐懼折磨的他苦不堪言。見到聶冬時,立刻撲了過去:“長公主如何了?”

  “長公主殿下一切安好。”聶冬道,“張大人帶我來看看你,五哥你這要是缺什麼東西,我這就替你置辦過來。”

  周陽侯立刻揚高了音:“這意思是……我還要呆在這兒?!”

  聶冬回頭望向張羨弛。

  “聖上還沒有下旨,所以只能勞煩太僕大人繼續受累了。”

  周陽侯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張羨弛默默走到了門外,周陽侯一愣,沒想到這人這麼自覺,不由問道:“你和這傢伙有交情?”

  “沒啊。”聶冬一臉無辜,“五哥你安心在這兒住幾天,府里有嫂子撐著,沒事的。至於我哪裡更不用擔心。”

  “我覺得這件事就是丞相和光祿勛他們幾個在搗鬼!”周陽侯低聲道,“你這一出事,五娘就入不了宮,那後宮之中還不就是柴七娘的一言堂了?!你嫂子這幾日入宮,把幾家的小娘子都看了一遍,論容貌也就你家的五娘能勝過她了。若此事事成,順帶你與我二人,霍氏兩位侯爺都要受到牽連!一個是瀆職,一個治家不嚴,呵,這朝堂之上,就再無霍家的立足之地。從當年聖上被立成太子的時候,柴彥安就跟我們過不去,如今他總算是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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