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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和老侯爺相處了一段時日,她覺得這老侯爺並非像外界傳言的那般。

  “你醒啦?”

  聶冬後知後覺的發現霍明明正盯著自己。

  霍明明坐起身:“恩。”

  “等會兒聖旨應該來了,呵,八成就是宣本侯入宮的。”聶冬抬起頭目光看向帳篷外,“我會讓薛太醫守在這裡,你不必擔心。”

  “我……”

  霍明明覺得必須解釋一下自己為何要假裝受傷,可聶冬已經站起身朝帳篷外走去。

  楊若愚親自來傳的旨,見得博陵侯那沉默的面容只覺得好笑:“侯爺,請吧。”

  行宮內,柴彥安,光祿勛,張廷尉還有唐廷中四人都已被陳睿宣來。唐廷中看了一下這陪審的陣容,三公中唯獨少了太尉楚昂。因長公主遭遇行刺,所以西山的守備直接由太尉去督陣了。可這到底是因為楚昂是太尉所以不在,還是因楚昂曾和博陵侯同帳共事過,這就值得玩味了。

  聶冬緩步走入殿內。

  “臣,博陵侯霍南鵬,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歲。”

  三跪九叩後,聶冬依舊沒有等到陳睿說平身。

  “這摺子,你自己看吧。”陳睿將大理寺的呈折直接甩到了聶冬跟前,“你還有何話可說?!”

  “臣,想見一見這位門客。”聶冬道。

  陳睿不耐地點了點頭。

  誰料那人甫一進殿,猛地撲過了過去:“霍南鵬!你殺了我家小主子,我今日要和你拼命!!你這人-渣!竟然還存活於世,簡直是天理不容!!!”

  “快護駕!!”楊若愚擋在陳睿身前,內衛們一擁而上,將那人制服。

  聶冬沒有得到陳睿的旨意,依舊匍在哪裡,一動不動。陳睿方才被嚇了一跳,此刻回過神後,這才道:“博陵侯,這人你可認得?!”

  聶冬緩緩起身:“臣並不認識他。”

  “呵,小人還博陵侯眼中不過是一介螻蟻,博陵侯當然不認識小人。我家小主子因你的荒唐行事而死,小主子所出之嫡女,被你胡亂嫁了,哈哈哈,諸位大人們,一介列侯的嫡女竟然嫁給了一個縣尉,哈哈哈哈,這可是天大的笑話!反而拿外室所出的當個寶貝,連族譜都沒入的人,還可以入宮拜見太后。霍南鵬,你說你可笑不可笑!那可是外室啊!!”

  外室,連妾都算不上的女人,這是真正的沒有名分,自古都被人們所唾棄。

  聶冬突然站起了身,冷笑:“周家有你這樣的忠僕真是難得啊。”

  “霍南鵬!”張廷尉厲聲道,“此乃聖上跟前,你不許放肆!”

  陳睿揉著額頭,在聶冬來之前,他們已經將那門客審了又審,包括不少周家他全都知曉,還有細節處還沒有任何差錯。又找到了還在京城的周府舊仆前來辨認,此人周府門客的身份是真實無疑的。

  陳寶被刺一事也十分簡單。

  自周府的老爺老夫人去世後,其族中旁支幫忙料理了喪事,遣散了周府的門客與家僕。此人為謀生計,五年前就去了太僕寺當上了一小吏。因辦事認真,便被分來西山負責照料馬匹。得知博陵侯也來了,便心生一計,以為往日舊主報仇。

  雖其做的大逆不道之事,但實在是忠心可嘉。

  在這個時代,一個忠,一個孝,都是需要大肆宣揚的品格。為了舊主報仇,哪怕是敵人也會敬佩他一聲好漢!

  “所以張大人也覺得本侯該死了?”聶冬問道。

  “胡鬧!”張廷尉甩袖,“霍南鵬,大殿之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可辯?!”

  光祿勛也道:“老侯爺啊,這雖說是你的家事,但,哎……今日之事也的確是因你而起的。”

  大殿裡,孤立無援的滋味實在是有些不好受。自太醫走後,他守了霍明明三個多時辰,從事發到現在,已快五個時辰,一宿沒睡,臉色很是不妙。寬大的列侯衣袍好像是掛在他身上一樣,空蕩蕩的。

  聶冬嘆了一聲。

  抬頭一看,陳睿還在等他回答。

  “本侯只問你一個問題。”聶冬緩緩走到那門客跟前,“既然你這麼想替你的舊主報仇,為何……不在本侯的親生女兒的馬匹動手腳呢?”

  那人一愣。

  “回答本侯!”聶冬沉聲,“你既然知道本侯無比寵愛此女,為何反而捨近求遠?!”

  大殿內靜謐無聲。

  所有人都因博陵侯那荒唐的行事而先入為主了。

  聶冬閉上了眼:“真是個好忠僕啊,五年前入太僕都不去博陵找本侯報仇。你舊主已死,可她的子女還在,你眼睜睜看著他們在博陵被本侯欺凌,而自己卻在太僕當小吏。廷尉大人,你所謂的人證就是只聽犯人的一面之詞,只要證實了身份是真的,所以他說的話就都是真的。如此斷案,真是讓本侯大、開、眼、界!”

  第一零六章 黃雀

  “我、我……”那門客似要掙扎,卻被身旁的侍衛們按下。

  “真沒想到啊,博陵侯竟然如此善辯!”那人嘶喊道,“博陵就是你的老巢,我孤身前去不僅報不了仇,說不定還會落入你手!”

  聶冬都快氣笑了:“你現在就沒有被抓住?”

  “可我現在成功啦!”那人狂笑,“那個小賤人還不是要死了!哈哈哈哈!!”

  “但你還是沒有回答本侯的第一個問題。”

  “姓霍的沒一個好東西!周陽侯那種蠢貨竟也能位列九卿,真是可笑至極!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們知道,只要公主出了意外,你跑不掉,周陽侯也跑不掉,你們霍家滿門都得死!!比起只殺一個小賤人,這樣做豈不是快哉!老侯爺,您那掌上明珠現在如何了?”

  “所以你是要報復整個霍氏一族?”聶冬立刻問道。

  “當然!你們霍家把周府害的那麼慘,憑什麼還好好活在這世上!老天爺果然還是長眼睛的,哈哈哈,博陵侯,你也嘗嘗中年喪子的滋味!只可惜死的是一個小賤人,你的兒子遲早也不得好死!”

  聶冬臉色發白,似被嚇住了:“只要……流著我們霍家血的人都得死了?”

  那人見他站都站不住了,整個人的精神一下子被打垮了一般,大為得意:“當然!你們霍家不得好死!”

  陳睿臉色一變:“放肆!”

  聶冬立刻道:“聖上!臣以為這不僅是針對臣的,此人其實是蓄意謀害公主來嫁禍於臣,什麼替舊主報仇不過是此人想出來的藉口!”

  那人還在得意,聽得聶冬這樣一說,氣的大喊道:“霍老賊,你滿口胡言!你——唔,唔唔唔……”

  侍衛已將其嘴堵上,陳睿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揮了揮手,讓侍衛將那人拖下去。在場的都是人精,早在聶冬問出第一個問題的時候便都敏銳發現了這個門客有問題。

  流著霍家血的人都要死……

  當今太后可是姓霍,聖上齊王長公主身上都流著霍家的血。就算眾人知道那人不過是一時嘴快,但他如此憎恨霍家,難道不會憎恨太后?不會憎恨太后的子女?只要往這方面一想,陳寶的馬匹受驚難道真的只是簡單的替舊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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