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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鍾親手端來了晚膳,對著門揚聲道:“父親,請您一定要保重身子啊,好歹用一些吧。”

  過了半響,長到霍文鍾失望的嘆了口氣準備暫時離開時,門吱呀一聲的打開了,聶冬看了一眼那爐子上還冒著熱氣的碗碟,原來霍文鍾擔心他爹慪氣,特地囑咐今天的晚膳多做些帶爐子的菜,這樣放久了也不會失了熱氣。一時間還有些小感動,嘆道:“進屋說話吧。”

  霍文鍾趕緊又吩咐侍從去膳房再拿些老侯爺愛吃的來。

  書房內的陳設一件沒少,可見老侯爺真的坐在這裡生了一下午的悶氣。霍文鍾正在想怎麼寬解他爹,誰料聶冬讓他坐下後,順手就將聖旨直接扔了過去。霍文鐘被他這樣隨意對待聖旨的態度嚇了一跳,可此時此刻也不敢多說什麼,趕緊雙手接過,雖然知道屋內沒有其他人,但還些緊張的四周看了看。

  “兩地府衙的文書,以及徐廣文貪墨藥材,延誤疫情的人證物證都送到了京城,為何皇上還會下旨訓斥本侯?”

  霍文鍾看了一眼他爹,心中也有些難過。對待這次時疫,他爹是難得一次認真,沒想到卻落得這樣一個結果。

  “恐怕,陛下還是惱了您擅離封地之事。”霍文鍾無奈道。再多的功勞,也抵不過一個擅離封地。

  聶冬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諸侯王、列侯擅離封地是對皇權的蔑視,哪怕你救了幾千人,也抵不過皇權的威嚴,可是這封聖旨奇怪的並不是這一點。

  “可為何還要提家宅不寧?!”聶冬默默看著霍文鍾,自他接手侯府後,能算上家宅不寧的事便是霍文萱慫恿霍文鍾弒父奪位,但由於聶冬的突然出現以及霍文鐘的猶豫不決導致計劃失敗。

  “以及……酗酒鬧事又該何解?”

  被皇帝訓斥不足以讓聶冬生一下午的悶氣,可身為一個正常的皇帝訓斥臣子難道不該就事論事嗎,所謂酗酒鬧事以前就被訓斥過,如今又提出來是幾個意思?他擅離封地和家宅不寧又有什麼關係?

  數罪併罰只會出現在罪大惡極,或者是皇帝十分看不順眼的臣子身上,以求雷霆一擊讓這個臣子無法翻身。博陵侯擅離封地的確是大罪,可也有賑災之功,功過相抵,訓斥幾句,罰些俸祿也就是了,如此東拉西扯的聖旨,感覺像是在撒氣一樣。

  霍文鐘被問得冷汗淋漓,當初他和霍文萱做的那件事,已經被他爹已雷霆手段壓下來了。除了聶冬外,誰也不知道霍文萱當初的真實目的,哪怕是直面他們的霍二郎,也只是以為他們想趁著老侯爺病重,將庶子們關起來,以此威脅老侯爺立世子。

  可皇帝卻特地在這次的聖旨中指出侯府家宅不寧,難道這件事被皇帝知道了?!霍文鍾可以指天發誓,他從未對外人提過一句話,更何況他自己已經被曾經的那種念頭折磨的一直無法安睡,每日將精力放在府衙只求減輕那種負罪感。

  難不成……

  霍文萱,她又做了什麼嗎?!想起霍文萱那瘋狂的模樣,霍文鍾也不敢替她背書了。

  聶冬見他沉默了下去,自然猜到他想到了誰。可聶冬卻並沒有懷疑霍文萱,這個女人是個陰謀家,她一心想要霍文鍾繼承的侯府是一個完美的侯府,所以她一直做得其實是將博陵侯和侯府分離開來,當博陵侯的死對侯府的影響降至最小的時候,她才會發力。如今鬧到被皇帝訓斥的地步,很顯然不符合她的風格。

  父子二人對坐半響,在缺少旁證的情況下實在是摸不透皇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但這道聖旨一下,博陵侯也得夾著夾著尾巴做人一段時間。

  聶冬指著那聖旨,只覺一拳揍在了棉花上,有氣無處撒:“魏老匹夫指不定會有多高興,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易陽郡守已經不追問他擅離封地之事了,可誰也沒想到皇帝卻如此在意。聶冬覺得自己是不高估太后對皇帝的影響力,也有些看輕了一個皇帝對皇權的重視。

  霍文鍾卻坐不住,離開書房後,顧不得宵禁,拿著通行令牌直接奔向了沈府,將正在佛堂的念經的霍文萱直接拖了出來。

  霍文萱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哥那張憤怒的臉:“我這是在沈府吧……大哥來沈府倒是進入無人之境啊,好生威風。”

  連她的丈夫沈江卓都擋不住,可見霍文鍾是有十萬火急之事。他直接問道:“那日之事你有沒有對旁人說起?!”

  霍文萱愣了一下,當即道:“你當我是傻子麼?”如今老神仙下凡,她念經都來不贏,哪有功夫去搞那些亂七八糟的。

  “你別繞圈子,真的沒有?!”霍文鍾打心眼裡不相信,他了解他妹妹,霍文萱恨透了老侯爺,做出這種你死我活的事也不奇怪。再加上這段日子她安靜的不太正常,更令人懷疑了。

  霍文萱頭疼的揉著太陽穴,她老老實實在家裡念經也有錯麼。

  “大哥,你大晚上的殺到沈府,什麼都不說,只問那件事,讓我說什麼好呢,難不成我還會在他沒死的時候就到處嚷嚷?我是傻了嗎?!哎,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大哥若不說,我也不知該如何回答你。”

  霍文鍾順了幾口氣,他爹又被皇帝下旨訓斥的事肯定瞞不住,與其讓霍文萱從其他人口裡得知,還不如他直接給她說的明明白白的。

  霍文萱聽完那聖旨後也蹙起了眉,和聶冬想的一樣,這訓斥的內容也太奇怪了。

  “父親以前縱有萬般不是,可在趙縣時疫上真的掏了心窩子,陛下這聖旨實在是太令人寒心了。”霍文鍾替他爹叫屈。

  霍文萱將那聖旨的內容在心裡念了五六遍,有些不確定的望著霍文鍾,輕輕吐出了兩個字:“威脅。”

  “什麼?”霍文鐘沒聽清。

  霍文萱也拿不準,臉色猶豫:“我是說……這封聖旨與其說是訓斥,不如說是皇上在威脅父親。”皇帝在說他已經知道你侯府後宅的事情了,你還鬧,還敢擅離封地,是不是不想要腦袋了?

  見霍文鐘的疑慮的眼光,霍文萱立刻道:“我沒真沒說!!”

  當初計劃失敗後她就被老神仙直接關起來,後來放回沈府的時候又在鬧時疫,沈府上下也是人心惶惶,她身為主母得主持中饋,再後來……發現是老神仙下凡後,她哪裡再敢造次。

  霍文鍾半疑半信的看著她,霍文萱有話不能言,只能一再表示不是她。

  侯府里,聶冬卻早已將弒父之事排除在外,他很自信霍文鍾和霍文萱沒有蠢到那種地步。至於當初霍六郎喊得殺奶娘之類的,在這個時代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打殺妾室,也不算家宅不寧。

  “皇帝是在暗示什麼?”看著聖旨,聶冬也再繼續琢磨,“莫非有人將侯府後宅的事傳給了皇帝?”聶冬突然一愣,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難道侯府有細-作?!”

  皇帝不可能不防列侯,明面上有刺史,暗中還有多少人誰也不清楚。和魏君廷之間的爭鬥根本不算什麼,皇帝信誰,誰才是最後的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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