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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料話未說完,霍文鍾突然打斷:“萬萬不可啊!雖說有四人因病而亡,但是否是時疫還有待商榷,若父親貿然離府,定會讓博陵上下惶恐,京中的言官們也會上摺子參父親的!到時候,縱然是太后娘娘也一定非常為難!”

  霍文鍾無比緊張的望著聶冬,生怕他答應了陳功曹的建議,而且按照老侯爺那性格,會答應的可能性極大。誰料對方道:“時疫還沒確定就想讓本侯離府,他們也不嫌煩!這些個無知小兒難道以為我侯府搬家只是帶幾個箱子就行了麼,荒謬!”

  霍文鍾覺得自己又要哭了,他明明在說這麼要緊的事,為何他爹的重點竟然是在搬家很麻煩上面。可此時也顧不得那“自責”,趕緊問:“父親答應了嗎?”

  聶冬一副看白痴的表情望著他:“是否為時疫都沒確定,本侯離什麼府。”

  呼……霍文鍾整個人都鬆了一口氣。雖然他爹的重點錯,但結局還是好的。

  聶冬不耐煩的擺擺手:“行啦,我過來就是問問,既然沒什麼大事,你病養好了就去對那個陳功曹說,以後不確定的東西別來煩本侯!雞毛蒜皮的事也值的登門拜訪,他當本侯每天閒的沒事做麼!”說完,甩著袖子便大搖大擺的離開。

  雞毛……蒜皮……

  霍文鍾半響回不了神,直到過了許久,不確定的望著身邊的侍從:“方才,侯爺是解了我的禁足,對不對?”

  那侍從也是一臉茫然,但嘴巴還能動:“小的只聽到侯爺說,讓您病養好了就去對陳功曹說不要拿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咱們侯爺。這……好像是許了您出門吧。”

  霍文鍾呆呆的點頭,等腦中思緒平靜片刻,頓時如鯉魚打挺般起身催促:“快更衣,我得去找陳功曹!”竟然趁我不注意給我爹出這麼個餿主意,讓整個侯府陷入不義之地,你小子活膩了吧!

  第十一章 人心

  博陵縣衙內,剛歸來的陳功曹,沒想到自己午睡醒來後便聽到下人來報霍文鍾已經在廳堂內等他多時。立刻整理好衣冠,恭恭敬敬的走出去:“原來是大郎來了,未曾遠迎,還望大郎贖罪。”

  “我豈敢啊。”霍文鍾皮笑肉不笑,“我哪有陳功曹那份本事,陳功曹對侯府可真是忠心耿耿。”

  霍文鍾與霍老侯爺年輕的時候頗像,天生一副冰山冷峻的臉。老侯爺年紀大了,氣質往變態方向發展了些,霍文鍾卻是不怒自威,那幅皮囊拿出去頗能唬人。可加上他那真實的性格,也難怪霍文萱評價他是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原來大郎是來興師問罪的。”陳功曹站直了身子,“但某,問心無愧!”

  “若無聖上旨意,已歸封地者,不得擅離封地,否則便是吵架滅族的大罪!陳功曹好一個問心無愧,博陵上下太平,你安的什麼心,想要勸侯爺離府?!”

  陳功曹抬眸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霍文鍾。傳聞霍文鍾與博陵侯父子關係並不融洽,博陵侯行事荒唐,卻有個好兒子每每替他善後。

  既然陳功曹敢私下做出這種事,霍文鍾是打著殺雞儆猴的心思來的。而對面之人卻從袖中拿出了一份書簡:“這是昨日趙縣傳來的文書,下官是否有罪,大郎一看便知。”

  霍文鍾接過,只看了一眼,整個人表情頓時一變,拿文書的手不自覺的抓緊:“這是真的?”

  陳功曹冷哼:“難道大郎以為下官有膽子將送往朝廷的文書作假嗎!”

  霍文鍾耐著心中驚疑,又將那文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臣惶恐,……年開春二月,……先後四人因病而亡,死者均伴有嘔吐,腹瀉,肌膚淤斑之症,其中二人身體發黑,腋下,頸側均起疙瘩。三月,趙縣有已陸續六人發病身亡,身體發黑……此乃不祥之兆,微臣以為,未來一月間,趙縣恐將有時疫發生……

  “上次不是說那四人是吃壞了肚子的原因?這才過了幾天,就變成了時疫?”霍文鐘不敢相信。

  “想來是趙縣縣令為了安撫民心特意言之。”陳功曹懇切道,“如今博陵還不知道消息,侯爺隨意找一個理由離府,誰也不會疑心到此事上。等到時疫傳到博陵,到時候想走都走不成了。大郎說下官貪生怕死也好,攀附權貴也好,可大郎比下官更清楚侯爺在太后娘娘心中的分量。一旦侯爺出了什麼萬一,太后娘娘那裡怎麼辦?若是讓太后娘娘得知侯爺還在時疫區,定是日夜憂心。而陛下對太后娘娘一向孝順,肯定會許侯爺離開封地。可等到那時便影響甚大,陛下下旨定然會受千夫所指,不下旨又是對太后不孝,進退兩難!不如趁現在侯爺先行一步,以解太后後顧之憂,就連陛下也不會責怪侯爺的!更何況,現在太后已派了小黃門帶太醫前來看望侯爺,侯爺身體不適,需離府去別院靜養,誰又能說什麼呢。等到時疫發生,一切就晚了!”

  侯府里,聶冬得知霍文鍾出府後一刻也坐不住。穿到一個渣男身上,竟然為一大家子操碎了心,聶冬覺得自己的節操太高了。

  雖然他不怎麼懂古代官場,但發生時疫,身為當地的有名的勛貴,不去賑災,反而第一時間逃跑,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不合時宜的吧。

  聶冬搜颳了老侯爺的記憶,發現這渣腦袋裡儲存最多的就是吃喝玩樂,正經事幾乎是一件沒有。此渣處理事情大約是這樣的:地位不如他的,直接碾壓;地位高於他的,叫太后老姐姐來碾壓,over。

  拜老侯爺常年不理正事所賜,堂堂博陵侯府竟然連個像樣的幕僚都沒有。聶冬有心想找人商量一下,舉目四望,周圍只有一個秦蒼能說得上話。可秦蒼是天生的軍人,服從命令是一等一的,讓他拿主意還是算了吧。

  “是嬤嬤嗎?”聽到腳步聲,霍文萱微微張開眼,看清楚來人是她親爹後,又繼續閉眼裝死。

  聶冬想了一圈,最後發現這府里有膽有識的霍文萱竟然能排得上前列,無比苦逼的來見這個小變態,擺出一副老子更變態的神態:“你那嬤嬤和丫鬟都活著。”

  霍文萱閉著眼,嘴角微勾:“父親可真是善心人啊。”

  人格分裂者會主動與人劃分距離,一旦有人想要入侵他們的領域,他們的態度會立刻轉為敵對,抗拒。他們是出了名的冷靜,敏感,獨具個性。聶冬默默給霍文萱貼上標籤,聽說如果一個人能夠克服分裂人格所帶來的痛苦,那麼他通常是一個天才,各種意義上的。

  “三娘或許還不知道吧,我已經將大郎給放了。”聶冬也學著霍文萱的樣子笑了笑,“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放了他嗎?”

  霍文萱白了他一眼,不予回答。

  “我們父女之間的感情難道已經如此淡漠,連話都不願對為父說了?”

  霍文萱別過頭,拿聶冬當空氣。

  “你若不回答,本侯就剁掉劉嬤嬤一根手指,你再不說話,本侯就再剁掉一根。讓本侯算算,手與腳加起來,再加上那個小丫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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