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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一想,她難受地幾乎窒息,而罪惡感和悔恨就像是貓爪子,撓得她的心……血肉模糊。

  大軍歸來第三天,許太傅病倒,不久辭官回鄉。

  臨走那日,許墨抱著寶寶去送行,老人家躺在馬車裡,拉著她,老淚縱橫。

  “墨兒,爹對不起你,當初爹看出太子那心思,就想著他喜歡你,也許會因為你嫁入簡家而手下留情,卻未想害了你一生。爹愧對你,也愧對簡武兄的託付……”

  許太傅說著,咳嗽兩聲便昏了過去,許墨幫他蓋好被子,便下了馬車。

  其實上次許太傅拉著她說對不起的時候,她就覺得有問題,只是礙於老人家不願意說,便沒多問,如今知道了答案,她倒沒覺得意外,只是想到簡靜的所作所為,為前身感到不值。

  許太傅辭官回鄉後,宮裡來了聖旨。

  當然,不是下封許墨為侯府女主人的,而是召大齊名畫家蘇姑娘進宮為妃的。

  許墨冷笑,謝恩,接聖旨。然後當即隨便把府上一個姓蘇的送進宮,也不管是什麼身份,反正要進宮的蘇姑娘,不是她許墨。

  此舉,氣得太子捏碎一個白玉杯,然後連衣服都沒換來了安定侯府。

  許墨恭恭敬敬地行禮,規規矩矩上茶,半句多餘的話也不說。倒是太子心裡堵得厲害,不覺冷聲道:“許墨,你能喜歡簡靜,也能在意簡單,為何就不能愛朕?”

  “你有什麼值得愛?”許墨抱著寶寶,頭也沒抬。

  “感情不是陰謀和算計,你連這都不懂,是……我也選簡靜,至少他能為愛捨命,而你,卻只會為愛要別人的命。陛下,我愛不起你,你也不值得我愛!”

  太子高高在上久了,被許墨這一說,心中自是怒火中燒,不過他心中有愧,沒能發作,最後只好拂袖走人。

  隔日,許墨再次接到聖旨。

  是讓她打理皇家商行的聖旨,同聖旨一起來的還有四個副手。四人一看就是練家子,且對商業很在行。

  許墨乖乖接旨,連句反抗都沒有。

  太子這樣的人,女人在他眼裡,只分兩種,暖床的,和有用的。既然許墨拒絕了暖床,那她現在就只能拿來做牛做馬。不過太子明顯不信任她,所以特選了四人監視。

  許墨也不介意,反正府上的明暗衛也不少,不多這四人。

  日子一天天過著,許墨每日除了忙生意,便是宅在府上教養孩子。偶爾太子過府,她只是陪著,不說話。

  她變得很溫順,身上沒有了菱角,也沒有了尖刺,整個人柔和的像忠心的寵物,但太子看著這樣的許墨,卻從心裡說不出的堵心。他不知為何成了如今這般,可他知道,這個女人,他放不下。

  所以即便明知道沒結果,他也要困住她,困死她!

  除非他死,或者她死,否則決不罷休!

  十六年後——

  繁華的燕京依然是一片熱鬧滾滾的新氣象!

  各大賓客雲集的酒樓、食肆、茶館之內,人們所津津樂道的話題依然是皇家商行自從十六年前被安定侯的許氏接手,便以一年一家新商行誕生為前提在壯大。甚至很多行業形成了壟斷。

  而許氏出入商行副手也從以前的四人同行,變成了如今的十二人鼎立,可見皇家對其的重視。

  然,在這些老話題經久不衰之後,今日安定侯府再創燕京新話題。

  說得是,安定侯府的兩個小主子在聽說許氏要選十名燕京閨秀為兩人強行娶妻納妾後,當晚收拾了細軟溜之大吉。並留下狠話,不是真愛不娶不納,想來強的,除非抓住自己,用綁的。

  此話一出,燕京閨秀個個掩面淚泣,誰都知道,安定侯府的規矩是,安定侯府的男人,不學文,不經商,只習武,且拳腳功夫是其次,溜之大吉的功夫必須一等一。

  兩個小主子從小練就溜之大吉的本領,如今可謂是爐火純青,試問誰能抓得住他們?

  答案沒人知曉,但侯府發出了逮捕令,於是,整個燕京便開始瘋狂下注,賭什麼的都有。

  安定侯府,暗室里,一身青衣的男子問向立於窗前的女子,“你真決定了?你可知自己這一撤手,大齊至少二十年國庫空虛。”

  女子攏了攏身上的披風,看著窗外落葉紛飛,沒回頭,“決定了。明哥兒和寶寶……以後勞煩你多幫著些。”

  男人聽她提起明哥兒,想起小玉,不覺感概地道:“許墨,你知道嗎,這麼多年過去,我依然還記得那日你傷著回府,你那小丫鬟誑我開藥的畫面……她那副純善模樣,還真讓我看走了眼,不過,能拿命賭你對明哥兒不忍心,她很聰明,也夠狠。”

  女子聞言回頭,正是許墨,歲月並沒在她臉上留下什麼,她還是舊時模樣,只是眼底藏了些許滄桑。她沒反駁,只是低笑一聲,又看向了窗外。

  小玉一直很聰明,也很懂怎麼才能讓許墨愧疚,和心疼,她所有的不幸都沒意外地連著許墨,像張網,明明通透,卻還是讓人喘不過來氣。

  “把兩個孩子交給我,你就不怕我和你那小丫鬟一樣背叛你嗎?”許墨平淡的一笑,讓青衣男子司徒越有些動容,他下意識問了這個問題。

  “我從不吝嗇去相信人……若是連人都不可信,那這世間還有什麼可信的?”許墨一動不動,似在喃喃自語,“人生就像賭博,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十六年求個公平。我不怕,欠我的,老天不幫還回來,那我便自己要回來!如此而已!”

  “我以前總覺得看不懂你,現在想想,其實你最簡單,恩怨分明,睚眥必報,陛下他……不該觸你底線的。”想起許墨在那麼多人監視下,依然能不著痕跡地掌控商行,甚至只要撤手就能使得國庫虧損,司徒越嘆了口氣,感概地問道,“你說,陛下要知道你用整整十六年扔了塊像大山一樣的巨石給他,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斬糙除根?”

  先不說她那本事,光十六年這份不依不饒的毅力,都不得不讓人心服口服。

  許墨抬眼看了看西下的太陽,沒絲情緒波動地說道:“他後不後悔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說到做到!”

  司徒越最後沒在糾結這話題,而是轉回正題,小心翼翼的把計劃對了兩遍後,一切算是定了下來。司徒越看了看天色,覺得不早了,便起身告辭。

  許墨讓了讓手,沒說話。司徒越看著平靜的她,不覺皺了皺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還有事?”想是見他有話說,許墨問道。

  司徒越又下意識皺了皺眉:“鮮衣……都十六年了,你還不放棄找他嗎?”

  自從兩人偷偷查到簡單和西岐帝是雙雙墮崖,他和許墨便一直暗中派人去找,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依然不曾有半點消息。

  許墨半天沒接腔,房間裡安靜的可怕,就在司徒越以為她不會回答的時候,她側過身,緩緩說道:“等明天埋葬了這裡,我便放棄。此後,我會連同他的那一半,一起活下來……”

  隔日,太子早朝邊疆變傳來八百里加急文書,西岐叛出大齊,並舉兵來犯,妄圖一雪前恥。

  接著,戶部惶恐上書,國庫空虛,而大齊所有的商行都在縮水,很多新老商行關門大吉,而那些還在營業的卻是資金收攏不回來,且這種情況還在持續,保守估計,十年也難恢復。

  兩條消息聽得太子心血翻湧,正待細問,殿外張月月來說安定侯府走水,整個宅院都被大火籠罩,而許墨,也葬身火海。

  屍體已經燒的面目全非,只能在身形,衣著,和首飾里認出是她。

  太子渾渾噩噩地看著,只覺腳下虛晃,一絲鐵鏽味直逼他腦門,很快有什麼溫熱的液體從口鼻噴出,瞬間,染紅了地面——

  城西,曾經的廢宅區。

  一個頭戴斗笠,紗巾遮面的女子靜靜站在那已經蓋了新房的路口,她不言不語,就那樣安靜地站著,好似這裡有什麼值得她看上千萬年般。

  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腳步聲,一個她只能在夢裡才會出現的聲音向她問道:“請問姑娘你知道蘇公子住什麼地方嗎?”

  女子渾身一震,連回身的步子都有些凌亂。

  眼前的男子,一身黑衣,眼角處有道傷疤,被披散的髮絲阻擋住,他聲音依然冷冷的,臉色也有些蒼白,不過不是那種病態的白,這人是……女子慌亂的倒退一步,連遮面的紗巾掉在地上也不自知。

  “這位姑娘,很抱歉,嚇著你了。我只是想問問蘇公子住什麼地方?”

  “姑娘?”女子慌亂過後,有些驚訝看著眼前的男人,許久才定下心神問了句:“你……為什麼要找她?”

  男子冰冷的臉也有絲迷惑,他看著眼前的女子,覺得很熟悉,但又想不起是誰。不過他下意識選擇相信眼前的人,遂如實答道:“我以前受了很重的傷,昏睡了很多年,醒來後很多事都不記得了。但是,我總覺得有什麼事沒做……就好像曾經承諾過什麼,卻給忘記了一般……蘊娘說,既然想知道,便讓我來燕京找蘇公子……”

  ——大結局

  作者有話要說:噗 完結了 …… 表示被19樓罵了一個星期 爺表示很蛋疼……沒打上完結,盜文的就代表作者說完結了,要罵也應該罵趕著投胎,不等作者完結,就盜了文滾蛋的小偷

  不過19樓有個評論說得很好,感情放在了利益的試驗劑下去試煉,展現在我們面前的就是一張張扭曲了和偏離了最初情感的容顏。

  愛人本身並沒有錯,但是以愛為名的掠奪和占有,卻是最要不得。

  很多人都希望在絕望的時候再來一次,可是,那就像純潔美好的童年,走過了,便再也回不到當初。

  我給許墨一個幸福,只是覺得她認真對待了人生,且無愧於心!

  額,好吧囉嗦完了……寫新文去。

  我的新文《四爺嫡子的童養媳》

  講述一個四爺子嗣重新洗牌之後的故事————咳咳 表示,新文有南珠,再沒男主作者就去死!!!!!

  吾的專欄地址,想知道新文神馬時候開,趕緊來收藏一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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