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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氏手中的雪貓一下掉在地上,摔得它哀叫連連。趙氏全然沒意識到這些,她茫然地看著福六,屏息又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他怎麼了?”

  福六當她沒聽清楚,便又如實說了一遍。

  這次趙氏聽得真真切切,她沒吼,沒叫,只是兩眼一番,就此倒了下去。

  府上很快掛了白,太子更是早早趕了過來。原來邊疆一直沒傳來簡單陣亡的消息,這次要不是福六偷偷回來報喪,可能朝廷還一直瞞在鼓裡。

  簡靜把自己關在書房裡,不吃不喝。趙氏昏迷還為醒,許砂又在別院,林氏身為管事的,忙的連吃飯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了。

  說起來,林氏從接管侯府,做得還不錯,她明白自己是新人,想要真正掌權還不現實,便事事去請教趙氏,偶爾還讓趙氏給出出主意。對此,趙氏很滿意,她覺得林氏很上道,雖然不是自己的人,卻也知道她才是府上的當家主母。

  其實林氏只是想先禮後兵,卻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合了趙氏的心意,以至於,在她管理侯府的一個多月里都沒見趙氏尋她晦氣,更沒像許砂那般對付她。

  這也讓許墨稍稍安了心,看著成功穩住趙氏保住性命的林氏,她忍不住感概自己當初看走了眼,竟然沒瞧出林氏還有這般攏人心的手段。

  太子進了簡靜書房,也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一天未進食的簡靜願意吃飯了。

  嚴氏安了心,林氏放了心。然後主院來人說趙氏醒了,不過人很恍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司徒越開了安神的藥,蘭芳餵了她喝下,便又睡了過去。

  許墨對這些事視若無睹,她只是安靜地在自己院裡不停計算收網時間。

  “這些是什麼?”太子突然出現,伸手拿過一本寫滿阿拉伯數字的帳本,輕皺了下眉頭。

  許墨正拿著炭筆在演算,被他突然出聲嚇的硬生生把八拉成了長長的數字九,而手中當初用來畫畫的炭筆也攔腰斷成兩截。看著廢棄的演算紙,她下意識扶額,嘀咕了句:“又得重算。”

  太子對自己造成的錯誤全然當回事,他又拿起其中一截炭筆,微微眯眼想了想,然後突然看向許墨,一副大徹大悟地說道:“墨丫頭,你就是當初引領了燕京畫風新潮開端卻又突然消失的蘇公子吧?”

  “怎麼?你想讓我幫你作畫不成?”許墨頭也沒抬,換紙,繼續算。

  太子沒想到她供認不諱,不禁摸摸鼻子道:“當初為買你的一副畫,簡靜找我要了一個塊玉佩當免死牌,我吃大虧了,早知道你就是蘇公子,我當了那塊玉佩也不給他。”

  “他為什麼……二爺不知道我是蘇公子。”許墨本來想問簡靜為什麼要免死牌子的,不過她又覺得問的純屬廢話,便連忙轉了話題。

  太子顯然也不想提玉佩的事,就順著話題央許墨給他畫畫。

  許墨沒推遲,只說等事情全部塵埃落定再畫。太子自然沒意見,兩人就著話茬便開始談正事。談完錢家商號的事,許墨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他什麼時候回來?”

  太子頗為驚訝地看向還在演算的許墨,這事除了他,連簡靜嚴氏都不知道,她竟然會知道:“鮮衣和你說過?”

  許墨手裡動作不變,只是微微搖搖頭:“沒有。”

  看出她沒打算說原因,太子也不問,“估計得過段時間,錢家的事,你最遲什麼時候能拿下?”

  許墨剛好算完,本子上最終的數據提醒她還差將近十萬的成本,為難地揉揉額頭才道:“等冬季花會過後,我掙到成本才行,不過最遲明年開春。”

  十萬兩銀子並不是小數目,許墨是肯定拿不出來,而太子手上又沒多餘的銀子,她現在只能等大棚里的薰衣糙在今年冬季花會上狠掙一筆了。

  簡單出棺後,府上還一直瀰漫著悲傷的氣氛。

  許墨依然無所覺的過日子,期間還趁著送許砂回別院去了趟莊園的大棚,先前種植的薰衣糙已經開始打苞,算算日子剛好能趕上冬季花會。

  為了萬無一失,也為了冬季花會開天窗,許墨特別交代了胡老要細心看護。老人家見她這般緊張,便讓小夥計看著字畫店,自己搬去了莊園,準備好好照看花苗,甚至吃睡都在大棚。

  這夜,二更天后,天色漆黑,伸手幾乎都不見五指。接近夜香院的假山後,兩人黑影面對面站著,其中一個女聲悽厲地質問道:“說過不會動他的,你們答應過我不動他的,爹也答應的,為什麼還要殺了他?為什麼還要殺他?”

  “是他自己找死,我只是成全他。”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滿滿的譏諷和殘酷。

  “爹答應我不殺他的!你為什麼還殺他?“女人像是怒了,伸手就想打人。

  男人一把甩開她的手,然後反手給了她一巴掌,力道大得直直讓她倒在地上。男人收回手,冷笑道:“別以為你姓趙,就真當自己是我了。實話告訴你,這便是爹的意思,簡單要死,簡靜也得死。你最好趕緊在朝廷讓簡靜世襲爵位前解決掉他。”

  女人無力地倒在地上,單手掩面痛哭。那男人見狀,嫌惡地皺了皺眉頭道:“只要你三天之內解決掉簡靜,我便把他的屍骨給你,否則,我就一點點把他的屍骨碾成粉末,然後拿去餵狗吃,讓你這輩子只能對著一條狗憶往昔。”

  “你別動他,別動他。”女人單手撐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來。

  眼見她快站起身來,男人抬腳就又把她踢倒在地,然後也不顧女人怒視的雙眼,從懷裡拿了把小巧的匕首扔了過去:“這把匕首上我已經塗好了劇毒,此毒無色無味,只要沾上一點點血就能讓人死得無聲無息,還讓人看不出怎麼死的,連驗屍都沒有,趙蘊娘這是你……”

  他話還沒說完,假山不遠處的灌木從里突然響了起來,緊接就聽見跑步聲。男人見狀,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將人按倒在地,然後死死捂住那人的嘴,生生將其悶死。

  作者有話要說:一年的無線網卡,我還沒用五個月就完了,這兩天就得重新去辦理,要是我某天沒能日更,那就是網卡還沒辦好,大家稍等吾一天哇(⊙0⊙)

  於是 ,大家晚安,早點睡覺哈

  044

  隔日,天沒亮,汲水準備煮飯的火工狼嚎般大叫了一聲,使得府上還在夢鄉的眾人全部被嚇醒。許墨揉揉還沒睡醒的眼,便喊四喜去看什麼情況。

  四喜也是剛起身,都還沒來及梳洗。她睡眼惺惺地跑去看情況,回來臉上已然全無睡意,此時的她滿臉的震驚、和惶恐,“四姨娘,二姨娘投井死了!”

  “什麼?”許墨也很震驚,她從床上跳起來,便開始穿衣。四喜本來想過來幫忙,但不知為何手一直在抖,看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嚇到了。張月月見狀,連忙拉開她,上前幫許墨著衣。

  許墨匆匆趕過去的時候,除了回娘家的錢氏,只有一直臥榻在床的趙氏沒來。

  簡靜單膝跪在地上,兩眼無神的看著林氏被井水泡得泛白的臉,手伸過去半天也沒落下。

  “看浸水的程度應該是上半夜死的,還有……她腹中懷了身孕,剛一個月多點。”司徒越本來想看看林氏是不是中毒死的,卻沒想到一把脈竟然發現是個喜脈。

  簡靜跌坐地上,半天也沒言語。接二連三的打擊,讓他整個人都顯得恍惚,仿若靈魂出竅般。

  “昨晚誰伺候的,站出來!”許墨見簡靜如此,便明白指望不上他來主持大局,只好站出來。

  紫青紫黃齊齊看向紫藍,後者哆嗦了兩下,方才出聲道:“是……奴婢伺候的,但是沒等到半夜二姨娘就打發了奴婢去休息,當時奴婢是看著二姨娘睡下才回得南院主屋偏房。”

  偏房離主房很進,一般是守夜的丫鬟為防止主子夜間起身喊人而備下的臨時睡處。林氏在前半夜打發了丫頭回偏房,卻在後半夜死在了井裡,且還懷了身孕,許墨猜不透其中關係,她潛意識懷疑趙氏,可司徒越說了,林氏沒中毒,也沒受傷。

  “二姐姐近來有什麼異常沒有?”許墨擰眉,總總跡象都似說明不是他殺,但要不是他殺,林氏怎麼就死了井裡了呢?難道是晚上天黑不小心掉進去的?可她為什麼去了離南院那麼遠的水井院?還有,她懷了身孕,怎麼從來沒見她說?

  “異常倒沒有,就是二姨娘近來總不讓人在身邊伺候,每次未過半夜就打發了奴婢們去休息。”紫藍往紫青紫黃看,兩人低著頭連連應和。

  許墨撇了三人兩眼,沒說什麼。倒是身後的嚴氏問了句:“二姐姐懷有身孕都沒人知道嗎?”

  紫青紫黃茫然的搖頭,只有紫藍垂頭道:“前幾日奴婢見二姨娘吃飯犯噁心,便好心問了一句,但被二姨娘罵了一頓。事後二姨娘吃飯都不讓人伺候,晚上就寢也早早打發奴婢們去休息。奴婢心裡雖然覺得疑惑,不過因為被罵過,都沒敢問。”

  此事疑點很多,府上又問不出個所以然,最後只好官府介入。

  對於林氏的死,許墨更傾向於趙氏殺人,但是細想之後,她又覺得趙氏沒有殺人動機,若說是因為林氏懷孕,可林氏懷孕這事並沒人知道,就算說林氏懷孕被趙氏知道,也斷然用不著一屍兩命,多得是法子小產。更何況林氏的身份雖然不比許砂,但好歹是簡靜的表妹,又在府上生活多年,殺了她並不是明智之舉。

  許墨想不通,只好期望官府介入後能找到一些線索。

  府上出現這事,趙氏也沒出現,只是遣了丫鬟過來問情況,許墨也沒讓許砂回來,還故意讓燕喜來請司徒越去別院看病,以示病重不便回府。

  這樣做的原因其實是怕許砂懷孕的事曝光,先不說林氏為何會死在井裡,就說她懷孕而死,都讓許墨不僅未雨綢繆起來。

  林氏死後,府上又沒了管事的,許墨趁錢氏還沒趕回來,便和簡靜提此事。

  自從官府過來提走了林氏的貼身丫鬟回衙門問話,簡靜便恢復了情緒,不過依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靈堂前,臉色蒼白,卻讓人看不到半點波動。只到聽許墨說要接替林氏管理侯府,方才動了一下,他難得認真看了眼許墨,眼神很複雜,有彷徨,有痛苦,還有疲憊。

  “從今而後,府上由我來管,你們好好活著就好,我我……再也不想看見死人了。”他看著林氏的棺木,聲音似泣,帶著前所未有的懊惱、和悔恨。

  許墨並沒接話,他的悲傷,她愛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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