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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萬的人都會咒罵我——是命運要這樣子的。”他對波爾長期為他服務表示

  感謝,並將他心愛的腓特烈大帝的畫像送給他作為禮物。“我不想讓這幅畫

  丟失。要給未來留下。它有很大的歷史價值。”

  波爾說,若允許他將來交給某博物館或畫院他才接受。希特勒堅持說,

  這是送給他本人的。接著,他微微一笑,說,過去,要把這幅大畫像從這個

  總部運到那個總部時,你波爾不是口有怨言嗎?他緊緊地握著波爾的手。“波

  爾”,他痛苦地說,“我要他們在我的墓碑上寫這句話:‘他是他的將領之受

  害者!’”

  在臥室內,希特勒夫婦坐在睡椅上。他們的身後是曾懸掛腓特烈大帝

  之畫像的地方。首先自殺的是愛娃——服毒自殺。下午3時30分許,希特

  勒拿起他那支7.65毫米口徑的瓦爾德式手槍(吉莉自殺時用的是瓦爾德

  式手槍,愛娃也曾用它自殺未遂)。這支手槍系他多年來的伴侶:在建黨初

  期,曾用它防衛赤色分子的襲擊;1923年,在貝格勃勞酒館,他用它作

  為引人注意的工具。在數次情緒低落時,他曾威脅用它自殺。這一次,他自

  殺的念頭是一點不假了。在一個架子上放著他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他用手槍

  對準他右邊的太陽穴,扣動了扳機。

  為使戈培爾的孩子們不到樓下去,特勞德爾正在給他們講神話故事。

  潮濕的地堡內傳來一聲槍響。年輕的赫爾穆認為是敵人的炸彈,還說了一聲:

  “炸中了!”在會議室內,戈培爾、鮑曼、阿克斯曼,還有根舍,聽到槍聲

  後,猶豫了片刻,才在戈培爾率領下,衝進元首的客廳。根舍看見,元首臉

  朝下,俯臥在一張矮桌子上。他的左邊躺著愛娃;她倒在扶手上,死後嘴唇

  緊閉。由於她服用了氰氨,她的兩個鼻孔變了顏色。她的裙子濕了,但那不

  是血。想必是,元首中彈倒下時,打翻了放在小桌上的水罐,濕了她的裙子。

  根舍大驚失色,跌跌撞撞地跑回會議室,碰到了肯普卡。

  “看在上帝份上,奧托”,司機肯普卡問,“出了什麼事!你叫我派人冒

  死去取200升汽油,你定是瘋了!”根舍將他推開,把衣帽間的房門一律,

  將它關緊,省得有人進來。

  之後,他把通向元首臥室的門關緊,轉過身來,瞪著大眼。“元首死了!”

  肯普卡所能想到的死因是,希特勒心臟病復發。根舍說不出話來,雖

  然他親眼看到了希特勒右太陽穴上的子彈洞,他以手指作手槍,伸進自己嘴

  里。他這一在驚慌失措中作出的姿勢,令許多人相信了這一說法:希特勒是

  朝嘴內開槍自殺的。

  “愛娃在哪裡?”

  根舍用手指了指希特勒的客廳,慢慢緩過氣來,說“與他在一起”。根

  舍結結巴巴地講了幾分鐘才把事情說清楚。

  林格從希特勒的客廳伸出頭來,說是要汽油。肯普卡說,他只有17

  0升左右,系罐裝,現放在花園的進口處。林格和施圖姆菲格用深棕色的軍

  毯將希特勒的屍體裹住了,抬了出來。元首的臉半遮掩著,左臂下垂,搖搖

  晃晃。鮑曼抱著愛娃跟在後邊。她披頭散髮。看見鮑曼抱著愛娃,肯普卡便

  受不了。她生前歷來就恨鮑曼。肯普卡暗想,“別再走一步!”他向根舍喊道,

  “我抱愛娃。”喊完他便把愛娃從鮑曼懷中奪過來。在這個地堡里,從下到

  上共有四節樓梯。肯普卡走到半途時,愛娃的屍體差點兒滑了下去。他止住

  了腳步,無力再上。後來還是根舍趕來幫忙。兩人將愛娃的屍體抬至花園。

  俄國人另一次炮擊開始了,炮彈不斷在瓦礫中爆炸。總理府只剩下了

  敗瓦殘牆,隨著每個炮彈的爆炸,犬牙般的殘牆又搖搖欲墜。透過一陣塵埃,

  肯普卡看見元首的屍體離地堡進口處不到10英尺。他的褲腿上卷著;右腳

  向內曲——這是他乘長途車時的典型姿勢。

  肯普卡和根舍兩人,將愛娃的屍體放在希特勒的右邊。突然間,炮火

  更加密集了,使他們不得不到地堡進口處躲避。肯普卡等待了幾分鐘光景,

  抓起一罐汽油,跑到兩具屍體前。

  他把希特勒的左臂移至身邊。此舉更使他難以完成本來就不願意做的

  工作;他怎麼也不忍往元首的屍體上澆汽油。忽地吹來一股風,將希特勒的

  頭髮吹了起來。肯普卡把油罐打開。此時剛好有顆炮彈炸響了,瓦礫砂石像

  雨點般朝他打來,還有塊彈片從他頭頂嘶過。他只好又跑回來躲避。

  根舍、肯普卡和林格三人呆在進口處,等待炮擊的間歇。炮擊停止了,

  三人又跑回屍體旁。肯普卡全身發抖,把汽油澆在屍體上,他心裡在想:“我

  不能這樣做,卻又在這樣做。”

  他從林格和根舍臉部表情看出;他們在澆汽油時的反應也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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