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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高宗永淳二年。

  聖天顫巍巍地站在秋風之中,抬起頭望向修葺一新的燃燈寺,上面用于闐國的文字書寫著他的帝號。唐王剛剛將尉遲乙僧的遺體送至此處,並賜他李姓。他將舍利盒擺放妥當,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帶著于闐國的臣民在這座供奉燃燈佛的寺廟之前,以悲切無比的口吻念著他寫給尉遲乙僧的祭文。

  “……大降追福,受佛普度,不舍蒼生,興運慈悲,於時駕降,伏惟尚饗!”

  他的臣民在台階之下齊聲悲喚:“嗚呼哀哉,魂魄歸來,伏惟尚饗!”

  不遠處躺著幾十年前棄絕而死的蓮七,想必乙僧把遺體安放在燃燈寺的這一舉動是為了永遠守護在她的身邊,讓她磨滅仇恨,消除詛咒。

  李聖天嘆了口氣,他白色的鬍鬚在風中抖動著,他回過頭,已是霞光瀰漫。

  樓蘭新娘

  七、樓蘭新娘

  “附身?”樓蘭回過頭看見月逐酹陰惻惻的臉孔,他撲向班敬遠的時候那種表情詭異得泛著鬼藍的色澤,讓人看了不住打著寒噤。

  班敬遠揮舞著手中的木樁企圖不讓逐酹接近自己,乘著當兒,他朝樓蘭吼道:“印臣說的對,我看逐酹八成被附身了。你們趕緊走!”

  “走。”樓蘭幫印臣整理好衣衫,拉著她從窗口跳了出去,班敬遠在另一邊攔住了逐酹,不讓他追上前。月逐酹的眼睛漸漸變地幽綠螢亮,突然一下抓住班敬遠手裡的木樁,接著90度的轉過身,將他掀翻在地,雙腿併攏,向著樓蘭和印臣的身後跳過去。

  班敬遠倒抽了口冷氣,看著月逐酹的身形僵硬地在前方起騰跳躍,速度快得驚人。“怎麼、怎麼會這樣?”難道這所有的理論都在詛咒之下變得像紙一樣薄,弱不禁風了嗎?

  猶豫了片刻,他邊追上前邊給錢教授打電話,告知他此地發生的狀況。

  樓蘭和印臣向著古墓的方向奔去,被女屍附身的逐酹跟在她們的深厚,露出幽森的目光。“乙僧、乙僧,你回來……”他兩隻手向前伸張著,跳躍之中不斷呼喊著印臣前世的名字。

  “樓蘭,怎麼辦?他越來越近了!”印臣用虛弱的聲音驚呼著,腳下不停往前趕,仿佛一停下來便會被逐酹的手給抓住一樣。

  “那裡有一座廢棄的廟宇,我們進去躲一躲。”樓蘭喘著氣,不斷地拉著印臣手,給她鼓勵。

  這個班敬遠不知道搗什麼鬼,被月逐酹掀翻在地就不見了蹤影。

  那是上次印臣和逐酹發現字跡的廟宇。印臣抬了一下頭,看見門楣上依舊淡淡的字跡,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一隻手從後面倏地一下抓住她的肩膀。

  印臣嚇地尖叫了一聲,卻被另一隻手捂住了嘴。

  “噓,別害怕,我是班敬遠。”他不知道從哪裡竄了出來。

  他們三個人躲在蓮花型的基座背後,輕輕地喘氣。可以聽見逐酹一步一步跳躍而來的聲音離他們越來越近了。

  “他好象站在廟門前徘徊,不曾進來。”樓蘭偷偷探了個頭出去,看見月逐酹站在門楣之外仰起頭,雙眼直直地看向上方。

  “你知道那上面的字是什麼意思嗎?敬遠?”印臣突然想起上次錢教授曾經吩咐班敬遠,讓他研究那行字跡。

  “嗯,那的確是于闐國的和田塞文,是佉盧文的一種變體,據我的考證那行字跡是‘李聖天修葺於貞觀’,後面的幾個字應該是年份,可是已經無法識別是多少年了。”

  “李聖天?于闐國的國君?”樓蘭插嘴道:”可是他為何要趕赴千里迢迢來到敦煌修葺一座廟宇呢?”

  印臣又聽見了那個蒼老而悲戚的聲音在說:”大降追福,受佛普度,不舍蒼生,興運慈悲,於時駕降,伏惟尚饗!”

  “因為,李聖天要將尉遲乙僧的舍利子安放在此,以求佛祖庇佑。尉遲乙僧終生未娶,在大唐長安逝世,他死後央求火化,屍骨變成了這顆舍利子,被供奉於此。而修葺此廟,則是他的遺願。”印臣好象什麼都清楚一樣的說道,左手探向蓮花座的底座,上面有一個小小的機關,安下去竟然出現了一隻錐形的木製盒子。

  “乙僧、乙僧……”逐酹的聲音又恢復成了一個女子的音色,在淒淒的夜風中飄揚過來,聽著讓人毛骨悚然。

  他一步一步地跳了進來,雙眼發出幽暗的綠色光芒。

  樓蘭和班敬遠一怔,卻見印臣捧著舍利盒走了出去。

  “難道印臣恢復了前世的記憶?”

  樓蘭伸出手想去將她拉回來,卻見印臣逕自走到月逐酹的面前,緩緩地施了佛禮,然後對他說:“蓮七,忘了吧,忘了前世的孽,望了今生的恨,從這個男人的身體裡面出來吧……”

  她動手將那隻舍利盒打開,裡面的舍利子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將月逐酹的周身照射了進去。他痛苦地尖叫了一聲,癱軟在地上,旁邊出現了一具青黑的女屍,正是實驗基地丟失那具樓蘭古屍。

  “樓蘭,敬遠,你們可以把她帶回去了。”印臣疲憊了指了指地上的女屍,那具女屍面部的表情猙獰地可怕,僵硬的手指箕張成爪狀,不甘心地瞪著印臣。

  她的嘴向前微凸,呡在一塊,仿佛想發出一個“M”的音節,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知道那具女屍想說的一定的MUYO,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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