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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納。他叫我班納,就和那個老人的姓一樣。

  我腦子裡亂成一團,被這個「不可能」卻變成「真實」的想法搞得暈頭轉向,我低聲咕噥。他靠得更近,並且說:「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就是把你老頭幹掉的傢伙,如果我想要,我也可以一樣對付你,你懂了嗎?」

  我問:「我父親,你說他姓班納?」

  這似乎激勵了他,好像我已經承認了一些事情,其實我只不過是重複他告訴我的名字。忽然間,他說:「不要耍我,你看到事情發生的時候,已經四歲了。」

  「看到什麼事情發生?」我問。

  他提高了聲音,對我怒吼:「你人就在那裡!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忘記像那樣的事情?」

  「什麼事情?」我也對他吼回去,感覺我的腦袋好像要裂開了。

  「噢!又來了,更多的壓抑記憶?」他諷刺的說道。

  我覺得自己累斃了,筋疲力盡:「只要告訴我就好。」我呻吟道,整個人沉坐進椅子裡。

  他瞪著我。在整整一天對我的疲勞轟炸後,我想他終於開始相信我了,「我很抱歉,孩子,你被整得比我以為得還要慘。」然後,他告訴我,如果我再接近貝蒂一千碼之內,他就會將我送進瘋人院,讓我在那裡度此餘生。

  我不知道,今天還能糟到什麼樣的程度……

  二〇〇三年四月十三日

  昨天是……

  我不確定該如何來形容,我記得的已經不多,但我已努力將發生的事情全部搞清楚,並且盡我在做為一個人的能力範圍之內,將一切記下來。

  「人的能力範圍之內」,這樣的字眼,是否能再適用到我身上?

  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昨天深夜,羅斯和他的人馬顯然決定,要從對我大吼大叫一些我不記得的事情中放我一馬,讓我喘口氣。我整個人跌坐在沙發里,筋疲力盡、心神耗盡,但我想我聽到了什麼聲音——是電話的鈴聲,但聽起來卻不像是我的電話。

  我東翻西找,終於在沙發的墊子裡發現一具深陷其中的小巧手機。有一瞬間,我還以為是羅斯留下來的。我不疑有它,接了電話。

  「布魯斯,」手機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但我卻感覺好像一隻冰冷的手忽然摸上我的脊椎尾端。是他,是那個自稱是我父親的男人。那個人——如果羅斯的話可以相信的話(而他又為何要對我說謊?)——就是我的父親。

  「我到底怎麼了?」我低聲說道:「你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你在你自己身上做實驗,是不是?然後,再把什麼傳到我身上?」

  「是一個變種,你可以這麼稱呼它,」他說:「但也是個有驚人力量的變種。現在,束縛被解開了,我終於可以收成了。」

  「你不能做這樣的事情,」我低聲對他說,以免羅斯派在外面的手下聽見我,「我會孤立它,並且自己來處理,在它造成任何真正的傷害前,除掉它、殺掉它。」

  「噢,我打賭你和你的貝蒂會樂意把它摧毀掉。但是,如果這表示你要殺死自己,你還真的會這樣做嗎?我可不這麼認為。至於貝蒂……,我將送給她一個小小驚喜,由我的一些四條腿朋友親自送達。」

  我感到驚慌的情緒開始淹沒我,而我奮力要將它們擊退。我的「父親」咯咯的笑,告訴我,他從實驗室取得了我的一些DNA,並將它用在他那些……那些像怪物似的狗身上做實驗。而貝蒂——甜美、可憐的貝蒂——跟蹤他,到他的住處去和他談,試著想要了解他,也許她還希望能夠進而得知,他到底對我做了些什麼。

  結果,她反而讓自己陷入了陷阱。她留下了一條圍巾,而班納——顯然這就是他的姓了——將它拿給他那些變種怪物嗅,讓它們知道她的味道。

  它們即將去追捕她,將她撕成碎片。

  「你瘋了!我不會讓你這麼做!」我大聲嚷著,並將手機扔掉,我沖向前門,將門撞開。

  葛倫,陶柏正站在那裡。

  我試著告訴他,貝蒂有麻煩了,我的瘋狂老爸正派遣經過伽瑪射線照射而變種的怪犬去追她。但他卻不肯聽。誰會呢?這些話聽起來是如此瘋狂,但卻是真的。

  結果證實,瘋狂的人,不只我父親一個。

  令我大吃一驚的是,陶柏將我擊倒在地。當他用力將腳踩在我臉上時,我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咆哮著:「你這個可悲的怪物!明天等我說服羅斯以後,就把你用車運走,讓你在一個小小、孤獨的洞穴里度過你的餘生,而我就可以接手你的工作了!」

  我試著想還擊,但他比我強壯多了,而且他曾經是軍人,受過徒手搏擊的訓練。我被他踢得在地上打滾,而在我意識的背後,似乎有另一個聲音,另一個人正鼓譟、咆哮著:「打倒他!打倒他!」

  而我覺得,這個聲音,這個人,好像就是我所有狂怒的根源。

  身邊的世界似乎開始變得模糊了,但是我並沒有失去意識,而是有一些其他事情發生了。

  「陶柏,你讓我生氣了。」我忍耐著說。

  「哦?我有嗎?」他問道,一副沾沾自喜的樣子。

  我奮力的點了一下頭,並且說:「我不認為你會喜歡我生氣時的樣子。」

  他向我靠近,並在我肚子上重重的打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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