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你這條命,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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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從不指望你會原諒我,今天我來跟你說完了原因,出了這個門,被那班耗子他們殺了,我也沒有任何怨言,這是我該得的。」

  「你給了他們多少資料?」蕭雲卿靜靜地問,沒有就羅毅這件事情發表任何的看法。

  仿佛,就沒有聽過羅毅的故事,一切都在原點。

  羅毅張張嘴,粗重的吸了口氣,蕭雲卿能夠清楚的聽到他的呼吸聲。

  「我只把帳目給了他們。」羅毅說道。

  「我知道,那些官員往來的記錄,也有部分在你那裡,為什麼沒給?如果給了,事情會簡單很多,我就根本一點翻身的可能都不會有。」蕭雲卿冷靜的淡淡說道。

  「就當是我想減少負罪感吧!」羅毅低聲說道,「不管如何,我並不真心的想要出賣你,你待兄弟們都很好,好到我覺得,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一個像你這麼好的主子。」

  「跟著你時間長了,我是真心的打心底里尊敬你,一心一意的要追隨你。跟著你,我真的學會了很多。」

  「而且,你也放心把事情交給我們來做,對我們很信任。這麼多年,我甚至忘了蕭貫起的目的。」

  「我以為他一直不來找我,我就可以一直這麼鴕鳥下去,我一直抱著僥倖,可能他永遠都不會用的到我,畢竟,你們是一家人。」

  「可沒想到,該來的那天,還是得來。」羅毅撇了撇嘴角,「我知道,我背叛了你,那麼背叛的多少就已經不重要了,但是我自己仍然介意。」

  「我沒把官員往來的資料給他,不想他們太過得意,不想他們把你逼得那麼緊。」

  「而且,一旦交出去,被那些牽扯到的官員知道了,這件事情牽連太廣,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捨棄掉來保全自己。」

  「也許你會覺得我這麼做虛偽,既然都背叛了,那麼徹底與不徹底,還有什麼區別?可我,就是這麼做了。」羅毅說道。

  蕭雲卿不言不語的,也沒有嘆氣,什麼表現都沒有,就那麼安靜的坐著,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就是那麼平靜,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沒聽到過一樣。

  羅毅也不說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他就那么小心翼翼的呼吸著,控制著自己呼吸的聲響,緊張的等待著蕭雲卿的宣判。

  半晌,蕭雲卿才緩緩地站起身,低頭看著羅毅。

  羅毅仰著脖子,如此仰望的角度,讓他覺得,似乎蕭雲卿穿著現在這一身兒,仍是掩蓋不住他的氣勢。

  只要往這裡一站,就能讓人緊張的心悸。

  「你走吧!」蕭雲卿淡淡的說道,「也不用再來了,從今往後我們各走各的,就當個陌生人行了。以後見著我,也不用跟我打招呼。」

  「不管你的背叛有什麼理由,對我而言都沒有分別,只看到結果擺在這兒就夠了。」蕭雲卿寡淡的說道。

  「至於你這條命,我不要,也不會讓耗子他們對你怎麼樣。為了這讓他們手上染血,不值得。以後,你就好自為之吧!」

  蕭雲卿轉身,就要離開,已經走到門口了,腳步頓了頓,臉龐微微一側,說道:「還有,以後見了耗子和封至軍他們,也都掉頭走吧!他們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地就咽下這口氣,就此罷手。」

  說完,蕭雲卿便不再呆下去,頭也不回的離開。

  羅毅失神的坐著,盯著蕭雲卿早已消失的門口。

  剛才,蕭雲卿的那句「為了這讓他們手上染血,不值得」,真的是狠狠地戳中了他。

  這並不是在為了他著想,而是在為了耗子他們。

  蕭雲卿怕耗子他們衝動之下,殺了他給自己招來麻煩。

  「呵呵呵呵……」羅毅突然低聲輕笑,蕭雲卿就是這樣,永遠都會想著自己身邊兒的人。

  以前跟在他手底下的時候,他也是受到了這般的庇護。

  可是以後,再也受不到了。

  昔日的兄弟終成陌路,昔日的忠誠破滅成灰。

  他難以想像,以後見了蕭雲卿,相見若不見會是什麼樣子。

  難以想像,以後再也沒了那班兄弟,沒了那麼好的相處,沒有了鐵血豪情,肝膽相照,榮辱與共。

  這種情感,在現在這種時代看來,如此的可笑不實際。

  可是原來,他確實擁有。

  一個人的事情,就是大家的事情。

  他們的團體是那樣的牢不可破,可是現在,這樣的堅固與忠誠,早已不屬於他!

  羅毅一直擱在桌子下,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攥成了拳頭,指甲嵌入到掌心的肉里,傳來的卻是鑽心的疼痛。

  好像指甲摳的並不是他掌心的肉,而是心臟上的。

  那針扎似的疼,放在別處不覺得,可是放在心臟上,便疼得難以忍受。

  心臟攥緊的疼,就連胃都跟著抽.搐著縮成了一團兒。

  如今這份苦,比當年他生活的最艱難的時候,還要讓他難受。

  ……

  ……

  寧婉提出見面的地方是海邊,現在這個天氣,海邊的遊客慢慢的增多。

  人越多的地方,越是安全,越是光明正大。

  有那麼多人看著,哪怕就是有心人想要編排也不可能吧!

  天氣雖然轉熱,可是海風依然涼爽。

  海浪相互拍擊,而後奔涌著前赴後繼的拍打岸邊,而發出的「嘩啦啦」的浪花聲,也能多少掩蓋一些他們的談話內容。

  而海邊遊客交雜,雜聲太多,除非湊得非常近,也很難去聽清楚別人在說什麼。

  而一旦有人湊近,這樣他們也很容易察覺。

  車子停在馬路邊,這一條路是一處有名的旅遊景點,沿著海邊兒鋪陳。

  臨海的那面只有圍欄遮擋,圍欄旁沒有任何的樹木與建築物遮擋,讓人能夠清清楚楚的看到遼闊的海面,看到盡頭的海天一線。

  海面上有成群的海鷗掠過,每當它們低空飛過時,便有有人掐著麵包拋灑到空中,被海鷗精準的銜住飛走,而後又飛回來。

  成群的海鷗就這樣循環往復,鑄成了一道風景。

  遠處一道海上長廊,如碼頭一樣延伸到深海,在長廊的盡頭築起一座八角樓閣,與對面海岸的現代建築遙相應著。

  午後的陽光灑在海面上,映照出了金色的波光如魚鱗一樣的閃爍著,也讓那長廊與閣樓變得像海市蜃樓似的,要融入到了海里似的。

  寧婉下了車,呼吸著海風的味道,海風裡還帶著海藻微微帶著點兒腥的味道。

  由於常年住在這裡,所以對這股海腥味兒並不怎麼敏.感。

  只在當初從b市回來,乍進t市時,海風的味道撲面而來,才讓她覺得特別明顯,並有一種熟悉的親切感覺。

  而現在,又不怎麼覺察了。

  她到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凌墨遠的身影。

  寧婉靠著海邊的欄杆站著,封至軍跟在她的身邊,皺眉四處張望著。

  「凌墨遠這算什麼意思!約了你出來,卻遲遲不露面,他這是端著架子呢?」封至軍不悅的說道。

  寧婉現在時間寶貴,每分每秒都有事情干,哪有那麼多時間跟凌墨遠耗!

  正說著,便見一輛大眾的帕薩特,停在她的雷克薩斯後面,而凌墨遠從駕駛席上走了下來。

  寧婉看了眼他的車,不知道凌墨遠什麼時候開始走低調路線了,這是防著被他們抓到把柄嗎?

  「我說過,想跟你單獨談談的。」凌墨遠不悅的說道,更是毫不掩飾的斜眼看著封至軍。

  寧婉對封至軍點點頭,說道:「阿軍,你去車上等我吧!」

  封至軍點頭,轉身時,又看了凌墨遠一眼,才回到車上。

  他就坐在駕駛座上,打開車窗,看著站在海邊的寧婉和凌墨遠。

  「我來了,說說你的條件,怎麼樣,才肯放過雲卿。」寧婉說道,「我最近的事情恐怕瞞不過你,所以你也應該知道我最近是兩頭燒,時間很是不夠用。」

  「你也不要跟我來什麼開場白了,直接提條件吧!可以,我就答應你,不可以,條件就當沒說過。」寧婉冷聲說道。

  凌墨遠輕嗤微笑,低聲自嘲的說道:「你現在對我還真是不客氣,連表面裝一下都懶得了。」

  寧婉眉頭矗起,已經有點兒不耐煩了。

  凌墨遠垂眼,盯著寧婉左手無名指的戒指,說道:「曾經,我送給你的那枚戒指呢?」

  寧婉微微一怔,沒有想到凌墨遠會突然提這件事情。

  當年……

  寧婉心中苦笑,當年的事情,現在想想就跟上輩子似的。

  現在什麼都變了,他變了,她也變了。

  還記得當初,她不在乎那是地攤兒貨,只要是凌墨遠送的,她就當稀世珍寶那麼的珍惜。

  那時候,她以為兩人之間的感情很純粹,不摻雜一點兒別的東西。

  所以那戒指,在她看來也是最純粹的東西。

  可是後來,事實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寧婉現在想想,都想笑。

  她輕輕地嗤笑一聲,輕聲說道:「扔了。」

  凌墨遠瞳孔微縮,眼底的失望一閃而過,便被冰冷取代。

  他的嘴角也掛上了心冷的笑,似乎冰冷的浪花也越過了圍欄,拍打在了他的心上。

  「是嗎?」凌墨遠黯然的笑,輕聲說道,「可我沒扔。」

  他抬手伸進了衣領,隨著他手上的動作,寧婉這才注意到,他脖子上掛著一條黑色的線繩。

  他將繩子取出,最下方便拴著那枚戒指。

  如今看來,這戒指的樣式簡單而又略顯粗糙,寧婉不明白,她當時怎麼會覺得這戒指好看又精緻?

  是晚上的月光黯淡,迷濛了她的雙眼,還是那時候凌墨遠的執著感情讓她感動,所以一切在她看來,都是那麼美好?

  所以,當時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美好的外衣,就如國王的新衣一般的假象。

  就如他們當時的感情,她以為裡面不帶任何雜質,不需要麵包金錢,只是最純粹的情感。

  可結果,他們的感情還是如現在的戒指一樣,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黯淡了顏色,並不再如當初那樣的光亮。

  假的,終究是假的。

  她的那枚戒指,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不見的。

  當初,決定跟蕭雲卿好好地,一心一意的過下去的時候,她將凌墨遠的戒指收了起來,然後漸漸的,就將戒指遺忘。

  等有一天她想起來,想要徹底丟棄的時候,卻發現怎麼找也找不到了。

  她想,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的提示,命里便註定了要將這段感情徹底的斬斷,一點兒絲線都不留。

  所以,連最後一點兒用以牽連的戒指,也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見寧婉盯著這戒指有些失神,凌墨遠稍稍舒服了些,覺得寧婉並不如她表現的那樣全部放下,心裡總還是為過去的感情放著一些位置的。

  「當時,你答應我會一直戴著這枚戒指,可是後來你食言了。從你把戒指收起來以後,我也就摘下來了。」凌墨遠說道,聲音表情都那麼的深情。

  「可是我還是捨不得讓戒指離身,於是,我就當項鍊一樣的掛著。」凌墨遠低聲說道。

  兩人的聲音被人群的嘈雜與海浪聲淹沒,封至軍只看得到兩人的神情,卻無法從口型中猜測出兩人談話的內容。

  「寧婉,我……」凌墨遠說著,向著寧婉邁出了一步。

  可是在他前進一步的同時,寧婉也向後後退了半步。

  她這麼躲避著,讓凌墨遠的表情又沉了下來。

  一直握著戒指的手指陡然用力,要將戒指給捏斷了似的。

  他緊抿著唇,閉口不語的將戒指重新放回到衣領內。

  「我不管你現在對我還有多少感情,我不想因此成為另一個女人怨恨的對象。現在你的作為,對杜婷婷就像當初我對雲卿那樣的不公平。」

  「不過這是你們之間的感情問題,你怎麼做不關我的事,我不去插手。」寧婉冷冷的說道,「我只想知道,你想跟我提的,放過雲卿的條件,到底是什麼?」

  凌墨遠面色陡沉,臉色都黑了下來。

  他目光沉沉的看著寧婉,緊抿的雙唇周圍,肌肉都在隱隱的緊繃抽.搐。

  他深吸一口氣,冷聲說道:「我要你跟蕭雲卿離婚。」

  「只要你跟蕭雲卿離婚,我保證,立刻撤銷對蕭雲卿的控訴,並且,以後都不會再跟他,跟蕭家過不去。」

  「只要你跟蕭雲卿離婚,與他撇清了關係,離開蕭家,並且,以後再也不會跟他在一起。你們倆,以後見了面也像陌生人一樣,從今以後兩兩相忘。」

  「那麼,我以後就跟蕭雲卿井水不犯河水。他仍然能安然無恙,繼續做他的蕭少。」凌墨遠撇撇嘴,「並且,不會再受牢獄之災。」

  「監獄你去過了吧!也看過蕭雲卿了,知道他現在是什麼狀況。那裡面,實在是不適合他,就算有聞家的人幫著,可是監獄始終是監獄,你就不心疼嗎?」

  「為了愛,不都會自我犧牲嗎?現在,你犧牲你的愛情,救出蕭雲卿,蕭家,你的公公婆婆,都會感激你。」

  「你總說,蕭雲卿很驕傲,我也承認。那麼一個驕傲的人,如今卻呆在監獄裡。」凌墨遠眯起眼,狠聲說,「並且,我有能力讓他再呆上幾十年,出來以後,什麼都沒了。」

  「蕭家不是他的,『雀煌』不是他的,妻子老了,女兒長大了,這一切的一切,他統統錯過。」凌墨遠笑笑,「你真的忍心嗎?」

  「可是這一切,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就都不會發生。」凌墨遠說道。

  寧婉直直的看著凌墨遠,目光直勾勾的,盯得久了,凌墨遠都止不住目光閃爍。

  「我不會答應的。」寧婉靜靜地說道,「先不說,在這時候我提出離婚,蕭家,我的公公婆婆,雲卿會有多麼心寒。就算我有苦衷,他們也不會諒解。」

  「雲卿一定不會同意我為了救他而離婚,這種行為太愚蠢了。」寧婉搖頭說道,「雲卿不樂意的,我就不會去做。」

  「所謂的苦衷,也只不過是軟弱的藉口而已。」寧婉不屑的冷聲說道。

  「而且,如果我真離了,你就真會收手嗎?」寧婉搖頭說道,「凌墨遠,我不信你。」

  「我對你的信任,早在四年前,就被你給揮霍掉了。從你以你母親入獄,讓我偷雲卿的帳目起,我的信任,就被你給揮霍掉了,所以我不會再信你說的話,無論多好聽,我都不信。」

  「再說了,就算我信了你,跟雲卿離了婚,可是,這也只是我單方面的意思。雲卿出來以後,難道他就會這麼放棄我嗎?」

  寧婉搖頭:「不,他不會!他會像以前一樣,一直到我重新回到他身邊才會停止。而我因為救他,答應你的條件而離開他,那麼這就又回到了當初。」

  「他與你為敵,我們重新在一起,你就又繼續對付他,這樣循環著,就成了一個死結,又有什麼意思?」

  「這樣兜兜轉轉的,我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始終在他身邊,也免得給他製造那麼多麻煩。」寧婉抬頭,認真的看著凌墨遠,「早在之前,我就答應過他,哪怕是他一無所有了,我也陪著他。」

  「我答應他,不論他的狀況變得有多艱難,我都不會來求你。」寧婉嘴角輕輕地勾著,「想來,在那個時候,他可能已經有預感了。」

  「雲卿有他的驕傲,而我,絕對不會去毀掉他的驕傲!要靠妻子的委曲求全來獲救,這不是他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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