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一石二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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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麼點兒小心思,還真瞞不過寧婉。

  只是不管做什麼都得循序漸進,一點兒一點兒的來,一口從來吃不成個胖子,反倒會把自己撐死。

  寧婉眼角泛著微微的冷光,那光幽幽的像月亮那般清冷。

  可王國祥喝高了,沒瞧出來,此刻的寧婉有那麼點兒魔女的樣子,絕對不能招惹。

  寧婉抬步走在最前,先走了出去。

  王國祥等門關上了,才搖搖頭,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這人年輕啊,就是沉不住氣,這就生氣了喲~~~~~!」

  寧婉在前面走著,王偉平和封至軍跟在她身後,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三角的陣型。

  寧婉走到大廳,徑直的往門口走,連停都沒停一下。

  經理一愣,本來還在前台等著寧婉結帳呢!

  起初,包間裡沒有傳出要結帳的話,經理就想著估摸著是要出來以後再結。

  反正都是有頭有臉的,誰也不會逃這麼一點兒小單。

  可沒想到寧婉壓根兒就沒忘前台看一眼,直接往門口走,這是沒有結帳的意思啊!

  經理立刻大步追上寧婉,幸虧寧婉走的很從容,所以速度不快,很輕鬆的就被經理給追上了。

  「寧總!」經理邊追著,邊叫著。

  寧婉聞聲停住了腳步,轉頭看到經理,便禮貌地笑道:「經理,有事嗎?」

  經理也不好明說讓他們結帳,便只能說:「寧總這就要走了?那這……裡面那位……」

  寧婉把經理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的,那王國祥今晚茅台喝的就跟有上頓沒下頓似的,窮瘋了似的那么喝。

  她雖然有錢可也沒有想過給誰當冤大頭,雖然說有買賣不成仁義在的說法,可寧婉很肯定,以後是沒什麼機會跟「四海」合作了。

  再說了,在這種情況下的花費,可是要報公帳的,說白了就是「寧氏」掏錢。

  「寧氏」現在也不富裕,沒必要把錢花在王國祥的身上。

  那王國祥那副德行,稍稍的給他點教訓也好,免得外面人都當她寧婉好欺負,當「寧氏」是軟柿子捏。

  再說了,她還沒有理清王國祥和凌墨遠的關係。

  無論如何,今晚在「一品堂」吃飯,這實在是太可疑了。

  如果能藉此機會把凌墨遠給引出來,也是好事一樁。

  她一點兒損失都沒有,一石二鳥,又何樂不為。

  於是寧婉也不跟經理裝傻,便說:「『四海』的王總還在裡面,似乎沒有喝完,一會兒讓他一起結帳就可以了。」

  想賺「寧氏」的便宜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說完,寧婉便帶著封至軍和王偉平越過經理走出了「一品堂」的大門。

  封至軍憋著笑,心道自家少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啊!

  不是沒脾氣,而是事後蔫兒壞。

  在走出之後,站在「一品堂」的招牌底下,寧婉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終是沒想起來,這股熟悉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經理看著寧婉上了車,才轉身拐了個彎離開,卻是和王國祥所在的房間方向相反。

  凌墨遠端著紅酒,兩腿大喇喇的敞開著,左腿的腳踝擱在了右腿的大腿上,舒適的倚靠著椅背,看著電視中的畫面。

  畫面里,房間裡只剩下王國祥一個人,他的表情顯得清醒了許多,並沒有面對寧婉時那麼的醉。

  這說明剛才面對寧婉的醉意,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裝的。

  借醉占點便宜什麼的,是王國祥的拿手好戲。

  王國祥面露清醒,目光也不那麼渾濁了,卻也沒有離開,借著拿起桌上的茅台,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他估摸著寧婉已經結了帳了,反正他們那些人有的是錢,錢多的沒地方花,也不差他這點點毛毛雨,他多喝點就賺一點。

  如果有可能的話,他還真想再捎帶兩瓶回家充充門面。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乾淨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原本看著屏幕的目光泛著陰冷的光,現在稍稍的移了開些。

  「進來!」凌墨遠喝了口酒,說道。

  門被緩緩地打開,從被打開的速度上就透著恭敬。

  當門全部打開,便見經理恭敬地走過來。

  經理走到凌墨遠的身邊,低下身子,壓著聲音說:「凌少,寧婉走了,把那一堆帳留給了王國祥,我們是不是——」

  經理多少知道一點王國祥和凌墨遠的關係,既然王國祥把場子選在了「一品堂」,凌墨遠自然也不會在乎那一點小錢。

  經理手上還拿著帳單,凌墨遠沒接,只是垂眼瞄了下上面的數字。

  那王國祥還真是不客氣,單是開的那瓶茅台,就已經是一個公司經理一個月的工資了。

  可是凌墨遠卻擺擺手,嘴角泛著頗覺有趣的笑容:「寧婉這是在試探啊!」

  他輕輕地搖晃著杯中的紅酒,這女人可是越來越不能小看了,心思可真是密的很,看來已經有點懷疑他跟王國祥的關係了。

  凌墨遠揮揮手:「我和王國祥的交易歸交易,跟他可沒什麼私交,他來這兒吃飯,吃飯付帳是天經地義的,把帳單給他,讓他清醒清醒。」

  「是!」經理說道,拿著帳單又走了出去。

  來到大廳後,經理又挺直了腰板兒,隨手招呼過一個服務生,將帳單交給他:「一會兒人出來了,就讓裡面的人結帳。」

  經理這話才剛說完沒多久,就見王國祥挺著肚子,搖搖擺擺的走出來,他的咯吱窩兒底下,一邊夾著一瓶茅台。

  那是還沒有打開的,想著寧婉既然已經結了帳,他就一起打包帶走。

  王國祥也沒看經理和服務員,拐個彎兒就要離開。

  經理快一步拉著服務生便把王國祥的去路給堵住,仍然是掛著極有禮貌的笑容。

  「王先生,您還沒結帳呢!請先把帳結一下吧!」經理笑米米的說道。

  「嗯?結帳?」王國祥現在才是真有點喝高了,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大腦混混沌沌,一片空白,什麼都不用想的滋味兒確實不錯。

  借酒確實能短暫的消愁。

  他站在原地,還晃晃悠悠的。

  「嗯,結帳。」經理說了同樣的話,只是語氣不一樣。

  邊說,經理邊從身旁服務生手上拿過帳單,遞給王國祥:「這是帳單,還請您結一下。」

  「嗝!」王國祥打了個酒嗝,濃濃的酒氣直衝沖的就射.向了經理。

  經理可是一點準備都沒有,正好被他給噴了個正著。

  再貴的酒經過一通消化,出來的味道也都是臭的,經理被臭的五官都擠成了一堆兒,險些沒站穩,臉上掩不住的露出了厭惡的情緒。

  經理的耐心也被這突來的酒氣給熏沒了,將帳單又往前送了送,差一點就貼上了王國祥的眼睛。

  「請您結一下帳吧!」經理聲音冷了幾分,不客氣地說道。

  王國祥眨眨眼,手下意識的就抬起來,接過面前的帳單。

  帳單離他的眼睛太近,反而看不到具體的數字了。

  他把帳單拿的稍微遠一點,眯起眼,看著眼前那一串兒數字一直恍惚著重影,慢慢的,才又集中到一起,讓他看清楚了那串數字。

  「什麼?」看清楚了價錢,王國祥打了雞血一般的清醒了,肥碩的身子竟然彈跳力十足的蹦了起來。

  他只開了一瓶茅台,畢竟憑他一人之力,也真喝不了多少。

  但是想著有人請客,他就很豪氣的要了個貴的,要了一瓶十五年陳釀,這在外面買是很難買到的,不過價格也擺在了那裡,進了這「一品堂」,價格立刻就飈的更高,原來八千塊一瓶的酒變成了一萬一瓶。

  可是有人請客,他不心疼,要了三瓶,喝了一瓶,現在咯吱窩兒底下還夾了兩瓶,單是這些酒就三萬塊了。

  可是突然,王國祥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咯吱窩兒底下似乎少了點什麼,空落落的,也沒有瓶子傳來的冰冷堅硬的感覺了。

  剛才他震驚的蹦高的時候,似乎還聽到了什麼東西破裂的聲音。

  王國祥動作僵住,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夾了夾粗肥的胳膊,咯吱窩兒之間沒有任何的異物感,胳膊很輕鬆地就碰到了身子兩側,雖然感覺不到骨頭,可是那肉可是厚實的。

  這一刻,不用低頭,王國祥的心都拔涼拔涼的。

  他就像是破舊生鏽的機器人一樣,慢慢的慢慢的低下了頭,便看到地上多了兩灘破碎的紫砂瓶,裡面正在慢慢往外流淌的,正是堪比珠寶黃金的液體。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瀰漫著濃濃的酒香。

  王國祥腿都軟了,欲哭無淚。

  本來想占便宜,可誰想便宜沒占成,還要他來買單!

  若是能及時的把這兩瓶酒給退掉也還好,可是現在還破了!

  被他喝光了也就罷了,至少也對得起他付的價錢。

  可是現在,都餵了大理石的地面,而他則要為這還沒進口的酒白白的付出這麼高的價錢。

  王國祥愣住了,這不應該啊!

  事情不應該這麼發展啊!

  這和他所想的,完全不一樣,完全是背道而馳了啊!

  「這……這……」王國祥有點哆嗦了,刨去這酒的錢,還有飯錢呢!

  「一品堂」的飯錢也比這些酒便宜不到哪去啊!

  而且,他點的都是些貴貨。

  王國祥是真後悔,他為什麼要貪這些便宜。

  誰能想寧婉那娘們兒,竟然就這麼不顧身份的,還真把這攤爛帳留給他了呢!

  「經、經……經、經……經理……」王國祥現在嘴巴舌頭都在哆嗦,這會兒可是什麼酒意都沒了。

  他哭喪著臉握著帳單:「我……我可是認識凌少的,這事兒……這事兒……我……我這也是在為凌少辦事兒啊!你看這帳……這……這帳單……」

  王國祥真是豁出去不要這張臉皮了,他也知道跟凌墨遠的合作關係,人家沒有理由連飯錢都替他付。

  可是這「一品堂」是凌墨遠的,免單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兒嗎?

  經理冷笑著說道:「您這是打算逃單啊!」

  「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王國祥看著帳單上的數目,這五萬來塊錢,他也不是付不出來,只是誰身上還帶這麼多錢,能有個把萬的那就已經不錯了。

  而且,他也只不過是公司設在t市一個辦事處的總經理,底薪加提成是不少,除了每個月一萬塊的底薪,再加上訂單的提成,一年下來也有五六十萬,平均一個月四五萬的樣子。

  這在t市來說,能賺到這麼多絕對是能在一般人中間橫著走了,親戚朋友,誰不羨慕。

  可是這一個月的辛苦,這一頓飯就全沒了!

  就是王國祥能拿出來,他也肉疼啊!

  這時,有個服務生走過來,湊到經理的耳邊說了些什麼。

  經理明顯有些吃驚,可還是點點頭:「王先生,我們凌少要見你。」

  「好!好好好!」王國祥忙不迭的點頭,凌墨遠在,那就一切好說了。

  想來,凌墨遠也不差他這麼點兒飯錢。

  凌墨遠現在還用的著他,兩人的合作還沒結束,免他餐飯又算得了什麼?

  於是王國祥突然不那麼緊張了,只是還是有些心疼這摔在地上的茅台。

  跟著經理去找凌墨遠,來到的卻不是凌墨遠所在的屋子,而是在隔壁凌墨遠上次和杜婷婷吃飯的那間。

  房間很大,還分了休息室跟飯廳。

  凌墨遠在休息室中坐著,王國祥沒注意,他進去的時候,後面還跟了好多人。

  這些人面無表情,五大三粗的,並不像是「一品堂」的服務生。

  一見到凌墨遠,王國祥立即討好的上前叫道:「凌少!」

  凌墨遠吸了口煙,好似沒有看到王國祥般的吞雲吐霧。

  直到又吐出一股煙圈兒,凌墨遠把煙舉在菸灰缸的上方,彈了彈菸灰。

  「剛才你們在屋子裡的事情,我都清楚。」凌墨遠淡淡的說道。

  他臉上不見一點細微的表情,甚至連眉心都沒有動一下。

  語氣淡淡的也沒什麼起伏,可是王國祥就是覺得他話中自有一股森冷的勁兒。

  越是看不透凌墨遠的想法,王國祥就越是忐忑,莫名其妙的就打了一個冷顫。

  從第一次見凌墨遠,他就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是個心狠手辣的人,骨子裡殘酷無情,跟他合作無異於與虎謀皮。

  活了這把年紀,這點兒眼力勁兒還是有的。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利益的驅使,明知凌墨遠恐怖還是選擇跟他合作。

  現在,王國祥也發現了,跟他一起進屋的人不少,而且那些人他都沒見過,從來沒在「一品堂」見過。

  看這些人的氣勢就像是打手,王國祥嚇得心都虛了,渾身的冷汗直冒。

  明明滿屋子的人,可他卻愈發的冷,感覺不到一絲熱乎氣。

  心裡的不安不斷地擴大,看著凌墨遠手指夾著煙的動作,莫名的發寒。

  王國祥一聲都不敢吭,這時候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低三下四的點頭哈腰。

  然後,努力的回想剛才在房間裡有沒有什麼做的不好的地方。

  他料到凌墨遠會來,卻沒想到凌墨遠會在房間中安裝監視器,將房間內的一舉一動都看進眼裡。

  回想過來,王國祥自問沒做什麼多過分的事情,凌墨遠的交代他也都做得妥妥兒的。

  死咬住價錢,就是不鬆口,讓寧婉失敗而歸。

  唯一失態的,頂多就是他多看了寧婉兩眼,面對美女總想調.戲的那副賤格沒有忍住,小小的調.戲了寧婉一下。

  可這些他覺得無傷大雅,又不是真的對寧婉怎麼樣了,沒有影響到大局,更是沒有破壞了凌墨遠的計劃。

  所以思來想去,王國祥始終沒有覺得自己有哪裡做的不妥。

  凌墨遠低著頭,看著他臉偏側的方向,似乎是正在看著指間夾著的香菸。

  他一動不動的,動作就像是在發呆。

  「你做的不錯。」凌墨遠說道,可是這語氣里,怎麼也聽不出這誇獎有多麼真誠。

  相反,在王國祥看來,就像是說反話似的,讓他愈發的心慌。

  「今晚的花費可以給你免了。」凌墨遠依舊是語氣淡淡的說道。

  王國祥心中一喜,省了五萬多塊錢總是好事情。

  「但是——」凌墨遠話沒說完,單是「但是」這兩個字兒,就讓王國祥原本剛剛發下,還沒停踏實的心臟又提了起來。

  凌墨遠總算是抬起頭來,不過依然沒拿正眼去瞧王國祥。

  「但是有些事情,總要做給寧婉看的,要是讓她知道了咱們倆的關係,那麼之前準備的就都完了,後面的計劃也都不用再繼續了。」凌墨遠慢悠悠的說道。

  王國祥用力的咽了口口水,發現這動作都變得那麼艱難。

  口水變得像是玉米面餅子一樣的粗,劃的嗓子眼兒疼,差點兒就咽不下去了。

  他打了個激靈:「那……凌少,你的意思是……」

  凌墨遠把煙放進菸灰缸里捻滅,然後拿起菸灰缸,一聲不吭的,突然就朝王國祥丟了過去。

  玻璃的菸灰缸「砰」的一聲,重重的打在王國祥的額頭上,鼓起老大一個包,紅彤彤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並且,有股又熱又滑,還帶著點兒腥氣的液體,從菸灰缸砸中的頭皮開始往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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