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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虧這個羅斯比少校說得出‘不分勝負’凹個字,臉皮比牆還厚。”豐塞卡接著說,“你讓他三劍,羞辱得真夠痛快的。”

  “聽他下屬說他是比利·斯內德的學生,算起來我的確是他前輩,當然要讓劍。”菲利笑嘻嘻地說,“至於撤劍這種巧勁對付高手沒用,對付他嘛,剛剛好。”

  這件事似乎到此為止了。

  吃過飯後,羅斯比帶著他的人去旅店房間簡單搜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疑犯,便轉身離開。

  “這幾天如果有可疑人物進店,立即通知我。”羅斯比最後一個走出旅店大門,停在門口對來送他的女老闆姬瑪說。

  “一定一定,我會睜大眼睛觀察每一個客人,一有情況就聯繫大人您。”姬瑪滿臉堆笑。

  說話間,女老闆悄悄塞給羅斯比一張紙片。

  這個小動作被豐塞卡看在眼裡。他提醒自己同伴注意看。

  “是錢,巴結這個地頭蛇。”路易斯推測說。

  “你視力不行,那張紙可能是錢嗎?我猜是約他幽會的時間,她自己或者那個女孩。”豐塞卡駁斥路易斯。

  “白痴,你不知道有支票這種東西?”路易斯不同意他的看法,“況且那個柔弱的女孩怎麼可能約他,用用腦袋。”

  菲利沒有參與他們的討論。透過窗戶他看見羅斯比一行人騎上馬往北走了,心裡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人以後還會來騷擾那女孩,可他管不了那麼多。

  他恨自己總管不了那麼多,或許從來就是一個軟弱自私的男入。

  此刻正是一天中陽光最盛之時。外面的光線照進旅店,生出一條光影交割線。菲利望著那條線出神。明天就能抵達天堂里卡貝多,他們四人歷經風雨,此時也算站在一條分界線上。難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真的總是無法順利結束?在這最後一天裡他已經拔了兩次劍。

  想起往事,菲利心裡又一陣難過。他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開朗。

  不管了!明天就要開始新的生活,拋下過去的所有!

  菲利打個響指把姬瑪叫過來。

  “精通劍術的小哥,有什麼吩咐?”

  “老闆娘,給一個房間,我們唾一晚,明天早上就走。”菲利說。

  “劍神大哥,我剛才說過了,如果下午有客人離開的話,我就有空房給你們住了。可是你看,沒人離開呢。”姬瑪無奈地攤開手。

  “那樣的話……不如把舞台下面那間房給我們住吧。”菲利彎起食指指向舞台,眼睛逼視著姬瑪。

  姬瑪回應著他的目光。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姬瑪笑了,菲利也跟著笑了。

  “小哥的洞察力真是驚人。我突然想起來,樓上還有一間髒亂的空房,四位如果不嫌棄,就在那裡將就一晚如何?”

  “只要有地方讓我們四個都躺下就可以。”

  “那不是問題,房裡可以加兩張床,保證人人睡得舒坦。不過我有個要求,今晚小店可能有事會發生,請四位不要下樓來,可以嗎?”

  “沒問題,你叫人把晚鈑送上來就行。”

  菲利與姬瑪的協議就這樣定了下來。

  姬瑪把他們帶進三樓的一個房間,然後吩咐達爾斯在裡面加了兩張摺疊床,最後,在問過菲利四人是否還有別的需要後,帶著一種誰都能看出來的虛假笑容離開了。

  “你剛才說舞台下的房間是什麼意思?”豐塞卡不解地問。

  “那個舞台下有夾層,裡面有人。我一走上舞台就聽到了。應該是見不得人的事,所以我拿來威脅她。”菲利解釋。

  “別管了,這家店疑點多多。我們美美睡上一覺,明早走人。”路易斯邊說邊一瘸一拐地爬上摺疊床,“現在的問題是這裡只有三張床,誰睡沙發?”

  菲利醒來時看了看房間裡的掛鍾,時針馬上要指向六點。他記得自己是在下午三點左右睡著的。三個同伴還在睡夢中,這幾天他們太累了,始終得不到充足的休息。蜷縮在沙發里的豐塞卡可能因為睡姿不好,鼾聲呼天動地。維姆四仰八叉地睡在大床上,他那身軀小摺疊床根本容不下。路易斯則像個弱不禁風的女人似的側身蜷著腿,嘴裡偶爾會來幾句夢話。

  菲利下床,撩開窗簾的一角。天已經完全黑了,從窗戶望下去,僅僅可以看見旅店的外牆和一塊自家經營的菜園。

  不一會兒,菜園邊的小徑上出現了四個人。菲利認出其中一個是老闆娘姬瑪,其餘三個都背著大型的旅行背包。姬瑪把他們領進馬房,很快三個人各自牽了一匹馬出來,然後一起走到外牆大門處停了下來,似乎在說著什麼。

  菲利將窗戶拉開一些,想聽清楚他們的話。

  距離太遠,又有風的聲音,菲利只勉強聽到“出峽谷往東走,到卡遷你們就安全了”這一句。

  背包客中的一個從包里拿出個信封交給姬瑪。“這是報酬。”這人的盧音洪亮,詞句也好分辨,菲利聽得很清楚。

  原來是旅店的生意,恐怕姬瑪中午說的就是這件事。菲利知道這事與他們無關,便拉上窗戶不再繼續聽下去。

  “篤、篤”。房門被輕輕敲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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