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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怕。從沒有人能征服這片土地。”

  她不說話了,但這幾天人們的表情和言談清晰都無誤地告訴她:大戰將臨。

  一名警衛員走進來:“報告,聯邦軍亞洲第一縱隊前來會合。” “第一縱隊?”凌雲站了起來,“那不是劍華親自率領的隊伍嗎?劍華呢?查明身份了嗎?”

  警衛點頭:“一切核對無誤,是第一縱隊。”

  幾名軍官相互看看面露喜色,在這種各自為戰的艱難情況下,支援策應是多麼難得。隨後,劍華走進來,爽朗地笑著和幾名久別的同事問好,講述著自從“天殤”開始後的遭遇。

  “是凌茉月吧,長這麼大了。” 劍華笑著想拍拍茉月的肩,心裡一激靈,她向後縮去。“還怕生呢。”他有些尷尬地笑笑,那時候茉月突然站起來擋在父親和劍華之間,對凌雲說她很悶,想出去走走。

  還有些時間,凌雲把她帶出去後發現小女兒竟不住地發抖,她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然後撲到他懷裡:“爸爸,劍華叔叔的眼睛……有綠色的光!”

  ***

  黑色的大鷹在空中展翼滑翔,俯瞰著驚濤拍岸的長江,為血與火燃燒起來的通紅的長江。

  漂浮於戰場之上,皓的目光卻依然平行於大地投向天宇。冷肅的宇宙下是激戰的山巒,望不到盡頭的大火肆掠,留下焦黑中滲血的土地。

  殲滅第二縱隊的戰役開始了。

  火。煙。衝鋒。血。劍光。激盪的能量場。軋軋碾過的戰車群。槍聲。機械獸。爆炸。死。

  宇宙中純淨的淡藍色水晶。他的琦嵐。

  開始感覺到某些很不安的東西,不是因為戰況,儘管現在他的指揮頗多制肘,如果還能象以前那樣獨攬軍權,天狼軍的推進肯定要更快。但起碼當瑰夜告訴他第二縱隊的方位和第一縱隊的將領是他們的人後,這場戰役的結局沒有絲毫懸念。而是……

  來自遠空波動觸動了他的神經,駐守“天殤五”的戰士發來最不可思議的消息。他悚然抬頭,望著天空,深邃的目光中竟流過一絲敬畏,“……別亂動,我馬上來。”

  ***

  回家了嗎?

  星宇看著眼前熟悉的星空,應該是太陽系周邊了吧?家呢?我的家呢?……她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見自己轉世為光的精靈,乘星光在無窮的時間空間裡流浪,用萬年的時間升騰夢想;然而,家園又是不舍的思念,她借星辰中最神奇的偉力重回今生……

  胸前,晶瞳留下的水晶在星光下熠熠生輝。

  夢仍未醒。

  ——現在過了多久?

  她看到了眼前那個小行星,它不在它該在的軌道上。熟悉而輕微的波動波波傳來,生命的波動。

  果然,想辦法終於滑進那古怪的小行星內部,外加摔了一交,她一邊揉著腦袋,驚奇地發現自己竟俯瞰著一個龐大的金屬大廳。大廳閃著各式的幻影一樣的燈光,許許多多機械在其中忙碌地穿梭,而周圍還有無數通道相連,看來,整個小行星就是一個巨大的偽裝基地!而她正站在最高處的走廊上俯視著這也許是世界最大的工廠……

  “餵——有人嗎?”她欣喜地大喊,縱身飛下,那麼久的孤獨,終於,終於可以再見到人了!

  為什麼只有傻乎乎的機器人啊!憑著直覺她找到了主控中心,可惜電腦中的代碼讓她如看天書,好奇心上來了,興致勃勃埋頭亂弄中……

  啪的一聲,燈光突然攔都攔不住地全黑了,下方有什麼機械瘋狂轉動的嘶嘶聲,然後是很大的東西解體的叮咣聲……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她對著身前目瞪口呆的一個天狼人忙不迭道歉,突然就笑出了聲。有好多的話不知從哪裡說起,她疲憊地笑,想走上去握住他的手,問他好多東西,可是好象很沒有力氣,世界開始發軟,她陷了下去……。

  ***

  夢,很長的夢。星宇回溯宇宙到達蔚藍色的家園,那個時空正發生著一場戰爭——那也是一場遙遠的夢了。戰爭的起源只是為了兩個名稱,關於那個星球究竟應叫地球還是琦嵐——有什麼要緊,她有足夠多的星星可以容納所有的名字。

  然後她醒來,看見那名天狼軍戰士正以排雷的姿勢向她的嘴裡餵什麼東西。

  “好久不見。”那麼久沒有說話,她不知自己的聲音是否生澀,“謝謝。”

  八成是吧。那名天狼軍戰士聽到那聲“謝謝”後確實是很茫然的。全身好象被束縛住了,她沒有管,又很開心地笑了:“可以告訴我現在是哪年哪天嗎?”

  六個月。

  輪到她發蒙了。星光之前的記憶開始越來越真實地擠痛了心她看到他的眼睛,不是太多的恨意卻是對異類的淡漠——你們從沒把我們當成過人,是不是?!

  他真的被嚇到了,那女孩的眼神,竟然和皓的眼神一模一樣!“你……皓殿下馬上會到……”他後退。皓?皓!……崩塌的城市,親人的血,朋友暗淡下去的目光……她的瞳仁猛然收緊。光翼陡展,所有的束縛如孩子的玩物裂為碎片,她浮起,轉手,於是整個空間都激盪火凰劍那飄舞的光,完美而蘊涵星辰般無可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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