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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酒的人惱了,沖她背後喊:“你新來的嗎?懂不懂……”被身邊同伴及時制止。

  何嵐氳躺在沙發上仰起頭,發現背後站著一個男人。

  他很高,從下往上看尤甚,雖然同樣穿襯衫西褲戴面具,但身形和氣勢與這些少年感的年輕男生們完全不同。

  或許是看他不太好惹,也或許是店主培訓得好,倒酒的男生被同伴勸住了,沒有在客人面前失態吵起來。

  他一手拿著酒杯,另一隻手扶在沙發靠背上,長腿一跨,沙發甚至沒有晃動,他已經越過靠背在何嵐氳身邊坐了下來。旁邊的人怕被他腿掃到,退開避讓,她身邊的大片空餘位置就被他占據,將她隔絕在最里側角落裡。

  然後他把那杯斟滿的酒放在面前茶几上,涓滴未灑。

  何嵐氳覺得這家店老闆的審美還有救,起碼還能見到她喜歡的類型。

  他把亂七八糟的酒杯瓶子推開,重新開了兩罐易拉罐飲料。何嵐氳接過來喝了一口,鹼味的氣泡刺激舌尖,居然是蘇打水。

  “不喝酒嗎?”她眯著眼睛看他,“這個……拿不到多少提成吧?”

  “一會兒我可能需要幫客人開車,”他開口道,聲線也是她喜歡的成熟低沉,“你也喝太多了。”

  服務意識還挺到位。

  她湊上去細看他的臉。黑色面具下的半張臉輪廓方正堅毅,鼻樑俊挺,唇線像曙風嶼晴天日光下旖旎溫柔的波浪。面具中露出一雙與貓眼走向一致、眼尾上揚的漂亮眼睛,沒有化妝。

  即使光線昏暗、戴著面具也能看出,這是一個相貌英俊的男人。

  有一點熟悉。但是她腦袋太重了,不想思考,於是就靠在他肩上。

  他的衣料質地似乎也與瘦高男孩的制服有些微不同,柔軟繾綣,又有一點兒扎,麻麻地蹭著她頸側的肌膚。她把手放在他胸口,微微鼓起的飽滿手感,在這嘈雜喧鬧的環境裡,她摸到了他的心跳聲。

  聲音怎麼能靠摸的呢?她自嘲地想。

  他胸前也沒有掛名牌。她沿著他身體的輪廓撫摸上去,勾住他的脖子,問:“你叫什麼名字?”

  “重要嗎?”

  她笑了起來:“不重要。”又沿著他耳畔、腮邊,一直摸到面具下方的眼角,指尖伸進面具的縫隙里,就被他捉住了。

  她稍稍動了動指尖,詢問道:“能讓我看看你的臉嗎?”

  “不行。”

  “怕被人認出來?我又不認識你,其他人明明可以看的。”

  “每個人都有秘密。”

  她泄氣地把手指從面具下抽出來,又捨不得挪開,順著面頰向下一路滑到唇角,在他唇下摩挲:“面具遮住的部分不讓碰,那其他地方呢?”

  他停頓了一下,說:“可以。”

  她捏住他的下巴,當仁不讓地吻了上去。

  一個她期盼許久、十分對味的吻。他很主動,也很強勢,技術無可挑剔。所有的怨憎不滿仿佛都找到了出口,被他挾裹剝離而去,再用細緻甜蜜的溫柔一點點修補填滿。

  生魚片怎麼了?柔腴細嫩,鮮美多汁,分明是人間不可多得的美味。

  何嵐氳從不知道一個吻就可以讓她如此心動蕩漾。他的手從她身後滑下去環住她的腰時,整個後背的寒毛全都炸裂似的豎起。

  她氣喘吁吁地放開他,臉埋在他脖子裡,呼出的熱氣從他皮膚上反彈回來,自己都覺得發燙。她貼著他的耳朵,啞聲問:“外賣送嗎?”

  這句話終於讓他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來:“送。”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今天洗白了嗎?

  不但沒有,好像還更黑了。

  第一次寫這種情節,搓手手。

  第13章

  何嵐氳睡覺怕光,早上陽光從窗簾縫隙里照到她臉上,她就醒了。宿醉導致的頭痛混沌還沒過去,全身肌肉骨骼更是酸痛支離,她閉眼把頭扭到一邊避開那線強光。

  意識尚未清醒,直覺卻已經先行做出判斷:她的臥室雖然朝向東南,但床頭靠著南牆,即使窗簾沒拉好也不會發生早上睡覺被太陽曬到臉的情況,她入住時特意挑選過的。

  等眼睛漸漸適應了,她慢慢睜開眼,透過窗簾那一線白紗,隱約可見外頭蔚藍的海景和海鷗掠過的影子。四下略一環顧,窗簾、牆壁、衣櫃,都是熟悉的圖案款式。

  確實是曙風嶼的員工公寓沒錯。

  她以為應該在某家市區的酒店。看來昨天真的是醉糊塗了,居然把人帶回公寓來,希望沒被熟人撞見。

  接著她發覺,似乎有一些不對勁。

  她習慣用光滑的高支棉床品,觸感硬挺細膩,但此刻包裹著身體的床品略有些不平滑,沙沙地蹭著未著寸縷的肌膚,似乎是亞麻質地;房間裡的擺設、方位、光線的角度,也與她記憶中的不盡一致,仿佛空間錯亂了,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的大腦是不是尚未恢復運轉。

  她坐起身來擁著被子想了幾分鐘,確定自己沒判斷錯:這個房間和她的臥室左右相反。

  仔細觀察,室內的布置也不盡相同。床尾窗邊擺著一張扶手椅,上面扔了幾件散亂的衣物,好像是她的,衣服上趴著一隻小猴子毛絨玩偶;扶手椅旁的小書架被踢翻了,書籍散落在地;她習慣放書的床頭板上則擺著檯燈和鬧鐘,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撕破的小紙盒,裡面的東西……用光了。

  一晚上消耗了過去幾乎一年的額度。

  然後她想起了一些……昨天夜裡的細節。

  “你長得很像一個我認識的人……你這樣,我會把你當成他的……”

  他全程戴著面具,但是有那麼一瞬間,她情難自已地伸出手去,不小心把他的面具抓歪了,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容。她只迷離地看到一眼,立刻被他翻過去,換到背後。

  她以為那一眼只是自己腦海里產生的錯覺。

  何嵐氳嘆了口氣,扶著額頭,感覺腦袋更痛了。

  很顯然,這裡並不是什麼左右錯亂的鏡像空間,而是與她的臥室格局對稱的隔壁公寓。

  408,岳凌霆的房間。

  門外有走動的腳步聲,他還在屋裡,沒有離開。

  那家店的宣傳語一點都不准,什麼遇見你想見的人,分明是遇見不想見的才對。

  她起身下床,兩腿酸軟險些把自己絆了個趔趄。扶手椅上確實是她的衣服,晾了一晚上已經干透,但扣子和拉鏈都扯壞了,沒法再穿。長褲還是去機場穿的那條,昨天沒換,她忽然想起一點細節,伸手掏了一下褲兜,裡面的東西……好像也湊合用掉了。

  除此之外只有一條浴巾可以蔽體。她思考了一下裹著浴巾從窗戶里翻回自己房間的可能性,決定還是從大門出去。

  浴巾是半濕的,散發出捂了一夜的潮悶氣息,裹在身上很不舒服。她打開床邊的衣櫃,柜子里掛著他的T恤襯衫。看得出來他非常喜歡亞麻,除了正裝,日常衣物多半都是這個料子。昨天他穿的好像就是一件亞麻襯衫,靠在他肩上時,有一點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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