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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嵐氳瞪大雙眼望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那天你一直在哭,希望我原諒你。我們倆在一起確實是個錯誤,但錯是兩個人犯的,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我特地跑過來見你,一是怕你情緒不穩定,看到你本人、當面說清楚了才放心;二則……我也想見見那個人,看他是不是值得我把你交給他。”

  他的笑容漸漸淡去,認真地看著她。

  “嵐氳,你說的那個師弟……是岳先生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黑了黑了……她會得到應有的懲罰的!(大霧

  第10章

  岳凌霆起得早,繞著曙風嶼跑了一圈步回來,也才六點多鐘。朝陽初升,晨光乍現,習慣了熬夜的人們都還在沉睡,一路上鮮見人影。

  他從樓梯跑上四樓,在樓道里正巧碰上穆遼遠。穆遼遠看到他愣了一下:“岳先生這麼早就起來鍛鍊。”

  “養成習慣了。”岳凌霆看了一眼他手裡的行李,“怎麼這就要走?不是有三天假麼?”

  穆遼遠神情委頓,顯然是昨晚睡得並不好。“家裡忽然有點急事,趕回去處理一下。不過岳先生放心,不會耽誤去鮮國的行程。”

  岳凌霆沒說什麼,只是轉頭看向不遠處何嵐氳的房門。

  穆遼遠忽然問:“岳先生認識嵐氳很久了吧?”

  他點頭:“不算短。”

  “那一定很了解她了。”

  他想了想,說:“比她了解我多一點。”

  穆遼遠說:“嵐氳最近情緒不太好,還請岳先生多包涵,照應著她些。”

  “應該的。”

  男人之間的默契,短短几句話便已達成。穆遼遠向他道別,拎著行李袋走向電梯。

  岳凌霆回到自家門前,正準備輸密碼,身側的房門忽然打開了,何嵐氳站在門內,一手扶著門把手,兩人突兀地打了個照面。

  她還穿著昨天那身衣服,襯衫皺巴巴的,臉也沒有洗,眼尾的妝暈開了,一抹緋紅,仿佛哭過。

  牆壁隔音不好,他雖然耳力不佳沒聽清他們說什麼,但也知道那是爭吵的語氣。

  他忽然覺得自己對穆遼遠是不是太客氣了。

  “嵐……”

  撫慰的話未及出口,門裡那每次見面必針鋒相對咄咄逼人、渾身是刺不扎他不舒服的人兒卻好似心虛了,躲閃避開他的目光,砰地一聲又把門關上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這種時候似乎還是讓她一個人靜一靜比較好,便回了自己房間。

  上午岳凌霆先去主樓的臨時辦公室,把基金會的事項處理完畢。中午秘書打電話給他,說王總原來的辦公室已經清空整理好了,他隨時可以搬過去使用。

  午間他在員工餐廳和新下屬們一起吃飯,沒有看見何嵐氳。下午例會依然沒見到她,問及行政,說她沒有請假。

  一整天都沒見她的影子。中間他不放心,回公寓查看了一遍,她也不在自己房間裡。

  下班時他特地從她的辦公室門口經過,沒見著何嵐氳,倒遇到她的助手小江。小姑娘看見他臉就紅了,抱著文件夾低頭主動請罪:“岳、岳總,上回您讓我今天交的報告,何姐說她來跟進,有問題您可以問、問她……我是新來的,技術問題何姐比較清楚……她跟您說過了吧?”

  岳凌霆本來就只是敲山震虎,順話說:“我就是為這個來找她的。她人呢?”

  小江說:“今天周末,何姐好像陪她男朋友去市區玩了吧……剛剛她還發消息問我市區哪裡酒吧比較多。”

  “酒吧?”岳凌霆皺起眉,這不像何嵐氳的風格,穆遼遠也今天一早就走了,“你怎麼說的?”

  小姑娘臉色更紅:“我也是剛畢業過來實習,市區沒去過幾次……聽他們說橫塘街那邊好像挺有名的,一整條街都是酒吧?”

  “你讓她去橫塘街?”

  小江嚇了一跳:“不、不對嗎?我坐車從旁邊經過,看到挺多酒吧牌子的呀……”

  橫塘街確實有很多店掛著酒吧招牌,不過那可不是一個單單喝酒的地方。凌波不過橫塘路,稍微熟悉一點本市的人都知道,橫塘街是著名的地下紅|燈|區。

  --

  夜幕降臨後的橫塘街,與白天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如果陌生的遊客日間從這裡經過,或許會好奇市區不錯的地段,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片茂密、擁擠、新舊夾雜的街區,所有的店面都關著門,灰濛濛的沒有生氣,莫非是即將拆遷?然而它雖然蕪雜,卻並不破落衰敗,生命力蟄伏在它關閉的燈箱和結界一般花花綠綠的玻璃門後。

  它只是在沉睡。

  一到下午六點鐘,夏季的日頭還未降到地平線下,封印便提前破開了。店主紛紛解開他們的結界,亮出炫目的聲光影招數,招攬四面八方聞風而來捕獵覓食的客流。一直到十點以後,夜幕深暗,聲色犬馬的饕餮之宴才達到它縱情狂歡的頂峰。

  何嵐氳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二十五歲之前,她是文靜乖巧的乖乖牌,與一切墮落、放縱的元素絕緣;二十五歲之後,在無人知曉的角落裡腐爛,然後再小心翼翼地掩埋起來,假裝它不曾存在。

  她發現自己居然有點喜歡這裡的氛圍。燈紅酒綠,喧鬧震耳,眼睛被旋轉的雷射晃花,低音鼓點一記記錘著耳膜和心臟,酒精漂浮了意識,你不再是你自己。

  璀璨而又糜爛。

  她走進一家酒吧,門口的彩色燈箱上用螢光筆寫著今晚有Snoodle樂隊的演出。她在燈箱前停頓了一下,這個單詞她居然不認識。

  樂池裡正在休息換班,DJ調小音量,放了一首舒緩的過渡樂曲。何嵐氳坐到吧檯前,對櫃檯里身材微胖、看著像老闆的中年人說:“請給我來杯酒。”

  之前她進過幾個酒吧,不點單直接詢問,差點被老闆轟出來,然後就學乖了。

  老闆看她的眼神有點意外,不過還是問:“喝什麼?”

  她對調酒毫無概念,就說:“就要您手裡的這個吧。”

  “這個?這可不是小姑娘家家喝的。”老闆說著,把調酒器里的液體混合,給她倒了一小杯。

  她拿起來抿了一小口,一股說不出的辛辣勁兒從口腔直衝鼻端,嗆得她咳了出來。但是咳完之後,等那股辛辣勁兒散去,又覺得好像有一線細細的清涼感升入靈台,蓋過了腦中的混沌。她在此之前已經喝了好幾杯酒,有點頭暈,此時反而神思清明了起來。

  為了表示誠意,她把那一杯酒都喝了,然後扶著吧檯,好一陣都緩不過來。

  老闆看著她說:“喝完就走吧,你不該來這裡。”

  何嵐氳晃了晃腦袋,對老闆說:“不瞞您說,我是唱片公司的星探,聽說您有很多地下歌手的人脈,想跟您打聽個人。”

  “認識一些。”老闆半信半疑,“你要找誰?”

  “一個唱民謠的女歌手,叫呂瑤,大概二十多歲。您聽說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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