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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阿奶,我也是吉人,不信你瞧,孫兒的腳上也長著七顆紅痣!」玄燁掙脫了太后的懷抱,彎腰脫下了小皮靴,又吃力地脫著腳上穿的繡花白棉襪子。

  「奶娘,過來幫幫我呀!」

  「三阿哥,您這是做什麼?昨個奶娘給你洗腳可沒發現有什麼呀?」曹氏蹲了下來,將玄燁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坐著,一邊幫他脫襪子一邊問著。

  「哎喲,三阿哥的腳背上怎麼生出了幾個紅點點?」曹氏這一驚叫,引起了孝莊後的注意,她也彎下腰,仔細地盯著玄燁那白嫩的小腳丫子。

  「樂子,把花鏡拿來,我看不清楚。」

  玄燁的腳背上一連串整整七個紅點點,不多不少,像天上的北斗七星那樣排列著。

  「這孩子莫不是在出痘吧?天神,保祐三阿哥無災無恙。」孝莊太后戴上老花鏡,伸手抓住了玄燁的胖腳丫子。

  「糟糕,弄錯啦。老哈王(東北民間稱努爾哈赤為『老哈王』)的腳心裡有七顆紅痣,可我卻點在了腳背上!」玄燁沒注意大人們的緊張神情,自顧自的哈噥著。

  「太后,讓您受驚了!」蘇麻喇姑「仆哧」一笑,悄聲說道:「今兒個一早三阿哥就在奴婢房裡搗鼓了半天,後來奴婢發現上回您給的那盒胭脂少了許多,被指頭摳了好幾個洞洞。」

  太后舒了口氣,伸手在玄燁的腳背上輕輕一抹,嘿,竟弄了自己一手的胭脂紅!

  「你個小東西,嚇了皇阿奶一跳!你貴為皇子,原本就是吉人天相嘛。」

  「真是小搗蛋,小小年紀,玩起了這種把戲!愛慕虛榮,譁眾取寵,你們這些個奴才是怎麼伺候三阿哥的?」福臨從樹叢後閃身走了出來,眉頭皺著。

  「奴婢叩見皇上!」唰,一群奶娘宮女齊唰唰地跪在兩旁,噤若寒蟬,與剛才說笑的場面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三阿哥叩見皇阿瑪!」玄燁冷不了地見父皇走了過來,一時間有些發愣,可他太聰明乖巧了,很快想起了什麼,學著大人們做出煞有其事的樣子,跪倒在地。

  「看看,把我皇孫兒嚇的,快起來吧乖孫子。」孝莊太后對福臨的態度和口氣頗為不滿。「好不容易跟孩子樂一樂,這又有什麼不好?老小老小,如今哀家也懶得管其它的事了,還不興跟孫子逗逗樂?」

  「皇額娘說的是。」一見面就受了一頓數落,又當著眾多下人的面,福臨很是不快。朝她們一擺手,彎腰抱起了玄燁:「多日不見,皇兒又長高了,也長見識了。皇阿瑪沒嚇著你吧?」

  「沒有。」玄燁看著有些陌生的父皇,怯怯地回答。

  「皇阿瑪為什麼抱三阿哥,不抱我呢?」二阿哥福全打著哈欠從房裡出來,一路小跑到了福臨身邊。

  福臨放下了玄燁,看著福全那睡眼惺松的樣子,禁不住又板起了面孔:「唉,你們一個個不是貪睡便是貪玩,以後可怎麼辦喲。皇額娘,福全五歲了吧,玄燁也四歲了,該給他哥倆請幾位先生了。」

  「可不是嘛。剛剛哀家詳細問過蘇麻喇姑,她說小哥倆的漢話說得都還好,尤其是玄燁既會說滿文又會說漢話,什麼地道的京腔,荒至南方的漢話他也聽得懂呢,因為曹嬤嬤祖籍在江南。只是那些個嬤嬤們都不識漢字,沒人敢教他哥倆漢文。」

  「嗯,是得為他們倆請幾位飽學宿儒來加以教導了。玉不琢不成器,再這麼下去,他倆恐怕就如同兒臣當年一樣了,學業荒廢,不學無術……」福臨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打住。唉,怎麼又當著母后的面提起從前的那些陳芝麻爛穀子了?

  「皇兒,過了這麼多年,你對此事還是耿耿於懷?」孝莊太后嘆了口氣,神情有些黯然。

  「母后,兒臣不是那個意思!」

  「皇奶奶,經常嘆氣不好,會老的。這是蘇麻喇姑說的。」懂事的玄燁輕輕拍著皇奶奶的膝蓋。「皇奶奶,您哪裡不舒服?孫兒給您捶捶?」「來,來,玄燁,你給皇阿奶捶腿,我給皇阿奶捶背。」福全以哥哥的口吻支使著玄燁,兩個小傢伙相視一笑,紛紛舉起了小拳頭。

  「哎喲,輕點兒,輕點兒,我的小祖宗!」孝莊太后臉上帶著笑意,眯起了眼睛,靠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由兩個孫子「伺候」著。

  「兩位阿哥,你們可搶了奴才的飯碗啦。」小太監周天樂故意愁眉苦臉地嘆著氣。

  「皇兒,你即位也十多年了,又正值青春年少,偏偏子息不旺。這事你不著急嗎?你呀,專房之寵太過,後宮佳麗如今都是你的人,夜夜讓她們守著空房,她們豈能不生怨恨?就是烏雲珠在後宮的日子也不好過呀。這事你想過沒有?多子多福,多子多助,帝王家尤其是這樣呀。」

  「是,兒臣明白了。」福臨不想再惹母后不快,垂下眼皮躬身敬聽著,顯得極為孝順。

  「母后在你的眼中也許是個不稱職的母后,但時光不能倒流,過去的酸甜苦辣母后再怎麼說你也體會不到。現在,母后只有一個心愿,要當一個稱職的皇奶奶,把幾個孫子撫養調教出來。說起來,你這個做父皇的是不是也不稱職呢?福全、玄燁他們哥倆,一見你就像老鼠見了貓似的,話都說得不利索了,他們是你的親兒子,日後大清的江山還得指望著他們這一代去繼承,你怎麼就對他們不冷不熱、不聞不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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