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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孝莊後的眼睛一亮,眼睛裡盛滿了笑意,帶著一絲羞怯。她想起了多爾袞曾信誓旦旦地在她面前說願意做她的鷹犬這句話!

  烏蘭和海中天跪在地上還在互遞著眼色:這太后今兒個是怎麼啦,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眼淚還掛在眼角上,卻又無聲地笑了,到底是什麼事令她如此苦思冥想,恍恍惚惚的?

  「你們倆人究竟要跪到什麼時候呀?得,愛跪就跪吧。」孝莊後的語調顯得輕鬆起來,她看著烏蘭哭罵道:「死丫頭,口口聲聲說不嫁人,伺候我一輩子,瞧瞧,這會兒也沒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呀。我總算知道你的心了,枉我白疼你這麼多年,還拿你當親妹妹一樣看待!」

  烏蘭面色鮮紅,緊挪幾步跪到了孝莊後的跟前,仍舊低著頭:「奴婢生是娘娘的奴才,死是娘娘的奴才,娘娘這些年待烏蘭的好處,烏蘭沒齒不忘。只是,只是奴才看到這紫禁城似乎不是奴才的最終歸宿,娘娘難道希望看著奴婢孤零零地被人掃出宮門嗎?」

  「傻丫頭,有哀家在,誰敢攆你出宮?不過也難說,現在哀家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沒底兒呢。海中天,你這就出宮去請范先生和洪先生來慈寧宮一趟,注意要避人耳目。」

  「嗻!」

  看著海中天遠去的背影,孝莊後點著頭:「烏蘭,你很有眼力,海中天會一輩子對你好的。可是,你想過沒有,他,終究不是個真正的男人呀。一個女人家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生活呢?我若是同意你二人相好,豈不是把你往火坑裡推嗎?」烏蘭聽著聽著竟抽抽咽咽地哭了起來。

  「唉,說起來都怪我呀,要是當初讓太宗皇帝也把你召了去,你也就不至於如此了。」

  「娘娘,請恕奴婢說句不知深淺的話,區區一個宮女有何值得人羨慕?就是像娘娘這樣,當初貴為王宮之後,不也常常焚香獨坐到天晌?過了黃昏,又是長夜;才經春晝,又歷秋宵。妝束得花香柳綠,畢竟無人看見;打點得帳暖衾溫,仍舊是抱枕獨眠,娘娘呀,就是現在,您的日子又好過嗎?您才三十出頭卻貴為太后,孤孤單單的,天晴還好支撐,到了那淒風苦雨之時,便是鐵石之人也打熬不住呀!有多少回奴婢坐在窗前聽見娘娘從惡夢中醒來,渾身香汗淋漓,顫抖不已。這種日子,奴婢真為娘娘擔心哪,日間猶可強度,可這漫漫長夜如何捱過?唉,娘娘,您也得為自個兒打算打算呀,難道說您一直要這樣淒風苦雨孤獨寂寞地熬下去?奴婢總算明白了,女人總得有個依靠,所以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海中天較為可靠。」

  烏蘭的話觸到了孝莊的疼處。是的,她還這麼年輕,精力還這麼充沛,卻要終日守在這深宮大院裡,高高在上忍受著寂寞孤獨,她也是個人哪,難道就不能再享受到男歡女愛?眼見得歲月如流,一日一日,不覺暗暗的香消玉減,女人可禁不起歲月的滄桑哪!

  「你說的在理呀,青春易逝,容顏易老,趁著還有些姿色,我們做女人的應該好好把握是不是?烏蘭,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我就先為你祝福了,祝你二人心心相印,白頭偕老!」

  「娘娘,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又拿奴婢開心了。」烏蘭故意噘起了小嘴,嘴角上的美人痣分外地好看。

  「烏蘭,你也為哀家祝福吧,哀家對自己的生活之路也已經做出了選擇,是對是錯都要走下去了,但願,他是真心的待我,也不枉我堂堂太后纖尊下嫁於他。」

  「他?」烏蘭眉毛一挑,面帶驚喜:「娘娘,您真的要嫁給他了嗎?」

  「怎麼,你已經知道他是誰了嗎?」孝莊後似乎有些意外。

  「嘻!這慈寧宮裡的奴才沒人不知道。他,就是當今的攝政王爺多爾袞!娘娘可真有眼力,攝政王爺長得多帥呀,英俊瀟灑,魅力逼人,真是屈指可數的美男子呀,奴婢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瞎說,其實你不明白我的心。」孝莊後白了烏蘭一眼。「我這麼做其實是在拿自己作注,要為自己和兒子福臨的前程搏一回。至於說到男歡女愛,這攝政王爺一向風流成性你也知道,他是靠不住的。今天他對我有情,可一轉眼誰又知道他會對誰有意呢?那多鋒到了江南才幾日便弄了一個寡婦劉三秀回來,從此一個黃臉孤孀,居然做了極品吊婦。」

  「那,難道說您寧可自己受到污辱也得為了福臨,不,不,是順治皇帝,您心甘情願為了皇上而纖尊下嫁於王爺嗎?嘖嘖,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娘娘,奴婢好生佩服您,您做事果決,眼光獨到,料事如神,奴婢在您身邊快二十年了,眼見得一件件麻煩事卻被您迎刃而解,這一點,宮裡誰人不稱讚您?娘娘,既是您拿準了主意,便一準會如願以償,奴婢這就去請薩滿太太為您祝福。」

  「也好,托你的吉言,但願天神祖宗能體諒我這片苦心,但願福臨早一天長大臨朝執政,不再受他人左右!但願——」孝莊後頓了頓,看著烏蘭:「但願我二人心想事成!」

  烏蘭驀地漲紅了臉,慌忙低頭跑了出去。范文程與洪承疇二人坐著暖轎慌慌張張進了紫禁城,皇太后有懿旨宣他二人入慈寧宮晉見,不知到底何事這樣匆忙?自遷都紫禁城之後,孝莊後一直居於深宮,輕易不在朝中露面,不似在盛京那般自在,莫不是悶出了病來?

  「海公公,皇太后娘娘一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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