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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項茹梅說著又哭了,而且哭得比剛才還傷心,好像邊哭還邊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牛德望也被感染了,說:“那又怎麼樣,你好歹還得到了他,不像我,當初使勁追你也沒有追上,該傷心的應該是我。”

  說著,牛德望一昂頭,把剩下的一點瀘州老窖幹了。

  服務生大約是有提成,這時候及時地鼓勵消費,熱情地問先生小姐要不要再來一瓶?牛德望稀里糊塗地點了一下頭,於是,又一瓶瀘州老窖變戲法一樣地被打開。

  “得到個屁!”項茹梅說,“要是真得到了,他現在能不找我?我自己作踐自己呀!”

  項茹梅哭的愈發傷心,邊哭邊說後悔。說了幾遍,牛德望稀里糊塗搭了一句:“後悔什麼呀?”

  “後悔沒有嫁給你。”項茹梅說。不知道是說真話還是說酒話。但是不管是說真話還是說酒話,在牛德望聽起來效果是一樣的。

  哪天他們到底喝了多少酒,什麼時候買單的,又是什麼時候上去的,後來他們倆都記不清了,但是那天他們肯定是一起上去的,因為項茹梅醒來的時候,發現他們倆確實已經“奸”了,但是誰“強”的誰不知道。

  頭天晚上他們誰“強姦”誰的已經沒有辦法考證了,但是第二天早上肯定是牛德望“強姦”項茹梅的。因為當他們醒來的時候,雙方都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項茹梅的第一個反應是拿衣服遮住自己,但是已經完了,因為牛德望已經死死地盯著她,而且眼睛裡面冒著火,項茹梅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這種冒火的眼睛。項茹梅這麼多年來只跟歐陽建一個人,但是歐陽建的眼睛裡從來沒有這樣冒過火,歐陽建的眼睛好像根本就不會冒這樣的火。那是一種足以讓項茹梅忘記羞恥的火,燒得項茹梅當場暈了。當她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牛德望正急不可待地貪婪地在吻她的身體,吻得非常急,好像恨不能從身上一下子長出一百個嘴巴來,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吻遍項茹梅的全身。項茹梅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吻過,她也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身子對另外一個人是如此的重要。牛德望那一刻就像阿里巴巴進了堆滿寶藏的山洞,這個想要,那個也想要,簡直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當牛德望進入項茹梅身體的時候,他想進入的絕不僅僅是自己身上的某個器官,而是自己的全部,牛德望恨不能把自己的全部融入到項茹梅的身體裡面去,一點都不要保留,包括自己的靈魂,甚至包括自己的資產,包括自己的公司。項茹梅由此感到了自己的魅力,項茹梅從來都沒有想到自己這麼有魅力。項茹梅還由此看到了自己價值,項茹梅從來都沒有認為自己這麼有價值。項茹梅叫喊了,叫喊的比夢裡面更高亢。這一次項茹梅也把自己叫醒了,但是不是從夢裡面醒來,而是從現實中醒來。當牛德望把自己全部的情感從自己的身體內噴涌到項茹梅的身體裡面的時候,項茹梅體會到了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滿足,那是一種最徹底的滿足。那一刻,項茹梅終於下定決心:離婚。跟歐陽建離婚。

  9

  項茹梅正式提出離婚,歐陽健堅決不同意。倪和平臨時充當了抗戰勝利之後美國特使司徒雷登的角色。沒辦法,是倪和平幫著他們從重慶來到深圳的,所以現在就有責任幫助他們調解。當年司徒雷登在國共之間的調解其實是有傾向性的,司徒雷登傾向於當時的國民政府。今天的倪和平也是有傾向性的,倪和平傾向於歐陽健。

  倪和平給項茹梅做工作,做得很艱難,主要是沒有辦法跟項茹梅進行感情上的交流與溝通。她們之間雖說是“姐妹”,但這種“姐妹”是建立在與歐陽建的關係上的,本身就是一個她們常常需要迴避的有點難堪的關係,現在又正好是談論項茹梅提出離婚的話題,確實不好說。好在王蜀及時從珠海趕過來了。

  王蜀到底是做思想工作出身的。她首先也是找項茹梅做工作。這是中國人的習慣,凡是遇上這種事情,總是勸合不勸分。

  王蜀說:我不反對你跟歐陽建離婚。現在離婚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嘛,我自己就離了。

  一句話,馬上就拉近了自己與項茹梅的距離,同時也解除了項茹梅的對立情緒和防範意識。

  “現在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嘛,”王蜀說,“其實只有我知道,你對歐陽建才是真心的。現在像你當初那樣真心的人沒有了。”

  王蜀繼續表揚項茹梅,同時不知不覺地說到了項茹梅以前與歐陽建的感情。王蜀是當年他們轟轟烈烈愛情的見證人,特別是見證了項茹梅當初全公社廣播找歐陽健的事情。

  那一年項茹梅被推薦上了大學,時任公社知青辦主任的王蜀告訴她的時候,項茹梅卻說:我不去。

  “你腦殼有毛病呢?”王蜀先是把她一頓臭罵,然後過去把門關上,問她為什麼。

  “歐陽健不去,我就不去。”項茹梅說。

  王蜀聽了之後沒有著聲。她在思考,思考著怎樣給這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小老鄉講清楚道理。王蜀知道,機會難得。

  “你是不是怕自己上了大學以後會變心呀?怕自己會另攀高枝呀?怕自己會甩掉歐陽健呀?”王蜀故意這樣正話反說。

  “瞎說啥子呀?”項茹梅說,“我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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