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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植想:對了,信子不是要確認自己的生理機能嗎?但信子的粘液幾乎是無臭無味的。

  信子想要確認自己身體中的雌性激素。當她知道沒有時,便絕望了。

  西澤曾在辦公室里罵信子是沒有魅力的老太婆。植一直認為,西澤是為了顯示自己的醉態而故意那樣罵的。

  植忽然想到,西澤難道不是真的那樣罵信子嗎?他凝然呆立,連冬日吹打著他的臉的冷風也沒有感覺到。

  第八章 聖誕節前夜

  "驅逐艦,諸君前進!我聯合艦隊出擊所羅門海面。霧,夜霧。速度每小時43海里。"

  秋永大喊大叫,拉著植的胳膊就要橫穿御堂筋的車道。

  "危險!"

  植使盡全力拽住了秋永。汽車前燈因急剎車而停下,喇叭聲驚叫起來。秋永手提的大皮包飛到了車道上。

  "混蛋!留神!"

  司機怒吼道。但秋永卻一面搖晃著身體,一面用不聽使喚的舌頭叫道:

  "喂,衝進去!波濤洶湧啊。大日本帝國,聯合艦隊萬歲!"

  "是不是瘋子?這醉鬼!"

  司機憤憤地罵道。汽車從秋永的皮包上軋過去了。

  "喂,混帳!"

  秋永踉踉蹌蹌地要去追趕,植又不得不把他拽住了。

  兩人走出醫院以後到處喝酒,從這一家喝到那一家。植也喝了不少,但秋永喝的確實有植的三倍。

  秋永接過植撿起來的皮包,趕緊把它打開了。剛才買的一百塊錢的奶油餡點心全被軋爛,皮包里-滿是奶油。沒有看過的厚厚的醫學書也沾滿了奶油。看著看著,秋永的銳氣可笑地喪失了。這是送給妻子的禮物。

  "植君,我的妻子啊,是會唱歌的。我是在學生時代,跟音樂學校的學生戀愛結婚的呀!"

  這些話已經說了好幾遍。對所羅門海面海戰和妻子的回憶,這似乎便是這個醉鬼醫生的人生。植要回去,但秋永說"我請客",又把他拉到日本橋的小菜館去了。女服務員似乎不怎麼歡迎秋永,因為他欠帳不還。不知為什麼,植今晚被一種坐立不安的孤獨情緒控制住了。

  "三輪那傢伙,好像真要回大學去,為的是得到學位。西澤給說了好話。哎呀,混帳!笨蛋!"秋永猛然張開大口,直接對著酒壺喝起來。啊啊,對這個人來說,那也是重要問題嗎?今晚的異常大醉,好像也是為了那個。

  "學位嘛,能得還是得了好哇。能夠開業姑且不說,沒學位的話,今後在醫院工作也難哪!聽院長說,我們醫院明年好像也要變成大醫院。新來的醫生全都是博士。到那時,我們這些沒學位的,只能當丑角嘍!"

  植自嘲地說,也舉起杯子大口地喝起來。"不行啊!我腦袋......"

  秋永用酒壺碰碰額頭,趴在櫃檯上了。他那件沉重的舊大衣的後背上,有藥水留下的污漬。令人目不忍睹。植想:這也就是自己這個臨時醫專出身者的形象。

  秋永開始輕輕地打起鼾來。植付完款,一個人走出了這家小菜館。路上行人走得很快,仿佛是被殘留的霓虹燈追趕著似的。

  植不能沉醉於酒。他必須考慮的問題很多。首先,對西澤的鬥爭要有一個收場。他清楚地感到了今天在印度咖哩飯館對西澤鬥爭的失敗。儘管掉進了西澤設置的陷阱,可是植的確是由於自己的失誤而阻斷了一個人的生活道路。這個患者百分之九十九不能得救,但還有百分之一得救的可能性。

  植保持著醫生的良心。他清楚地認識到自己過失的嚴重性。

  但是,植無力將它公布出來,讓社會予以公斷。植一直在對西澤進行鬥爭。從對西澤的憎惡來看,或許植也應當公布自己的過失,並揭露西澤殺害安井光子的罪惡。對西澤的憎惡,希望植這樣做。可是,他的自我保護本能又否定了這個方案。

  在這種場合,只有超人才能壓制住自我保護本能。當植處在二者擇一的境地時,他明白了自己的弱點。植不是超人。當他明白了這一點時,也就懂得了自己對造成安井事件的西澤的鬥爭,不能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然而,植對西澤的憎惡,並沒有因此消失。他的心裡湧起了一種更加強烈的欲望,想要尋找其他的逃脫口。

  所謂其他的逃脫口,是與要殺死他的煤氣中毒事件有關係的。

  他從褲子事件得到了一個推理,即伊津子看見的白衣人是誰?

  不過,他未能準確地抓住那個白衣人要殺害自己的動機。假使有動機的話,那就是說那個白衣人和西澤有關係。但是,說西澤和那個白衣人有關係,是不能用一般常識來確定的。如果有關係的話,我必定要查清兩人戴著假面具的關係-植咬著嘴唇想。查清了這一點時,植便會發現制裁西澤的具體方法。

  12點前,植回到了上本町的公寓。

  胖老闆告訴植有女客人。植沒有將女人帶到公寓來過。

  "什麼樣的人?隨便讓進去,可不好啊!"

  植說道。按伊津子的性格來說,她不會這麼晚的時候在他的公寓等他。不伊津子不可能到公寓之類的地方來。

  "是個年輕的女人,問我植先生的房間在哪兒我隨口一說,她就自己上去了,實在......"

  老闆為難似的辯解道。

  房間裡煙霧瀰漫,嗆得厲害。等候植的是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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