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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說:“大金牙這孫子又在裝死,甭搭理他,咱們先走,你看他跟不跟上咱。”

  雪梨楊說:“你們怎麼知道他在裝死?”

  胖子說:“根據這孫子的一貫表現,我們有理由相信他在裝死。”

  2

  雪梨楊說:“我看他有脫水的跡象,恐怕真是走不動了。”

  我一看大金牙,他是渴得夠嗆,但還沒到脫水的程度,終究不能把他扔下,便對胖子說:“要不你再辛苦辛苦?”

  胖子說:“不成,背黑鍋是我,背死倒又是我。你們怎麼從來不關心一下我?難道我是打石頭fèng兒里蹦出來的?我不需要陽光和雨露嗎?”

  我說:“這不是沒法子麼,又不是單練你一個,咱倆還是一人拽一條腿,拖上他走吧。”

  於是我們二人拖上大金牙,又跟在玉面狐狸後面往前走。走了不久,玉面狐狸也一頭倒下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這片沙海好像會使人迅速脫水。我的嗓子也是出火冒煙,燒灼一般的乾渴,找不出任何詞彙能夠描述。

  我只好讓胖子一人拖上大金牙,我拖上前面的玉面狐狸,一人拖一個,準備繼續向前走。我對雪梨楊說:“再堅持堅持,也許再往前走幾步,就找到出口了。”

  雪梨楊用狼眼手電筒往前一照,從流沙下扒出一個背包,我心想:“是不是在我們之前還有人曾到過這裡?”可走過去一看那個背包,我就絕望了,之前我們整理裝備時,扔掉了一個多餘的背包,正是雪梨楊從流沙中拔出來的這個,原來我們在這個巨大漩渦般的氣流中,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出發的原點!

  我問雪梨楊:“背包讓風沙埋住了,你怎麼還能找得到?”

  雪梨楊說:“我記得這裡有一塊岩石。”說罷用狼眼手電筒往側面一指,果然有一塊方方正正的岩石,半埋在沙中。我見走了半天又繞了回來,也變成泄了氣的皮球。眾人無奈,只好坐在那塊岩石旁邊。胖子使勁晃了晃行軍水壺,擰開蓋子,仰起脖子,還想控出最後一滴水,可是行軍水壺裡的水早已經喝光了,他不死心,又用舌頭舔了舔水壺嘴兒,抱怨道:“渴死老子了,這會兒你就是給我駱駝尿,我也喝得下去!”

  我說:“你少說兩句,話說得越多越渴。”

  胖子說:“可也奇怪,我明明快渴死了,感覺嗓子裡全是沙子,可又不耽誤說話。”

  不光是胖子,我和其餘幾個人也有相同的感覺,這地方真是見了鬼了。我尋思,從西夏金書中的圖畫來看,密咒伏魔殿下應該是死亡之河,可這下面根本沒有水,或許古人是用來形容這個巨大的流沙旋渦,除了無邊無際的流沙,這裡就只有死亡!

  無論怎麼說,這地方當真有些古怪,明明快把人渴死了,但是口唇並未乾裂,而且也沒有人出現脫水的情況。我一時想不明白,只好去探探玉面狐狸的口風。玉面狐狸卻說:“我走投無路,你個無情無義的又翻臉不認人,要將我的摩尼寶石奪走。我當時只想一死了之,我得不到的東西,你們也別想得到,於是一躍而下,我又怎會知道這是個什麼地方?”

  我心知她一定有所隱瞞,尋思是不是該給她上些個手段,這時,雪梨楊將我叫了過去。雪梨楊說:“你看流沙中的這塊岩石,如此平整,顯然不是風化而成。”

  見那岩石邊長約1.5米,下面都被流沙埋住了,雖然風蝕嚴重,可仍顯得非常平整。我扒開兩邊的沙子往下挖,想看一看這塊岩石完整的形狀,不過我扒了半天,始終見不到底。

  胖子以為從流沙中挖出了石棺,他也拿了工兵鏟過來幫忙。我們兩個人忍住乾渴,往下又是一通挖,累得汗流浹背,呼呼氣喘,方岩的下邊仍是這麼齊整,可是挖了很深也沒到底。

  雪梨楊說:“你們別挖了,只怕挖上一天也挖不到盡頭。”

  胖子說:“這可不是石棺,你們瞧這是個什麼玩意兒?”

  我說:“往下挖這麼深還沒到底兒,而且又齊齊整整,倒像一根岩柱。”

  雪梨楊打開狼眼手電筒仔細看了看,想不出這還能是什麼別的東西,怎麼看都是根大岩柱,僅僅是粗得驚人,挖了這么半天,從沙海中挖出一根岩柱!

  胖子垂頭喪氣地扔下鏟子,坐下直喘粗氣,本來已經渴得夠嗆了,又白忙活一通兒,我也只好趴下歇會兒。

  玉面狐狸說:“你這個姿勢很特別,要麼躺著,要麼坐著,你趴著幹嗎?”

  我說:“你還有臉問,我屁股上挨了你手下一鞭子,抽掉一塊肉。你讓老子怎麼坐?”

  玉面狐狸說:“是嗎?要不要緊?快讓我瞧瞧!”說話她要過來扒我褲子。

  我讓她嚇出一身冷汗,忙說:“去去去,成何體統!”

  轉頭一看雪梨楊,雪梨楊還在流沙中的岩柱旁邊,低頭思索,並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情況。

  我想可別在這個地方待著了,再挖下去那也僅僅是一根岩柱,要趁這會還走得動,儘快離開此地。

  胖子說:“這地方的流沙隨風打轉,指南針也失靈了,東南西北都認不出,怎麼走?還不如躺下等死。”

  我心想:“以往困在山腹地洞,我從來都不在乎,干倒斗挖墳這個行當,鑽土窯兒是家常便飯,摸金校尉能探山中十八孔,什麼樣的山洞都進得去出得來,可密咒伏魔殿下的深淵太大了。沒個邊兒沒個沿兒,腳下又全是流沙,狼眼手電筒的光束頂多能照二三十米,我雖然有尋龍之術,但也無能為力。”當下對胖子說:“我們目前首先要解決定位問題,如果不辨明方位,那麼走到累死,也是在原地打轉。”說完,我又叫雪梨楊過來一同商量。三個人一致認為,風向是唯一的指引。我們應該從側面穿越旋流,先從這地形如同漩渦的流沙中走出去,之後再做理會。

  我當年在東北插隊,去過一趟蒙古糙原,那裡的牧民常用手指蘸了口水舉到頭上來判斷風向,手指感覺涼的一側就是風吹來的方向。我和胖子也學會了這招兒,於是帶領眾人往側風方向走。

  大金牙仍是半死不活的,不過時間一久,他也發現他雖然渴得無法忍受,但是還能走得了路,說得了話,也就不用我們像拖死狗一樣拖著他了。

  眾人又走了半天,前邊的胖子忽然停住了腳步,他說:“老胡,你快過來瞧瞧!”隨即把手中的狼眼手電筒的光束往前一指,照到了流沙中一塊平整的巨岩,那巨岩下邊兒被流沙埋住了,上邊兒有一米多高。

  其餘幾人一看也均是大吃一驚,按說走的方向不會有錯,可怎麼又回到了岩柱這裡?

  3

  大金牙說:“胖爺,說不定這沙海之中有很多這樣的岩柱,咱們不可能又繞了回來。要真是那樣,這么半天不是白走了?你還不如一槍崩了我得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今個兒一天我把我這一輩子的路都走完了。”

  胖子說:“你以為我願意繞路,可這就是之前那根岩柱。”

  我對胖子說:“你是不是看錯了?這是咱們之前挖出來的岩柱嗎?我記得咱倆用工兵鏟挖了半天,可比這個深多了,這個岩柱才有一米多高。”

  雪梨楊說:“風會使流沙加速移動,挖開的沙子有可能又被流沙埋住了,你看咱們身後的足跡,不是也都不見了嗎?”

  我說:“那也許跟大金牙說的一樣,沙海中有其餘的岩柱,畢竟咱們走的方向沒有問題。”

  胖子說:“不對,我認得這根岩柱!”

  我說胖子:“你現在長能耐了,連柱你都認得了,你招呼它,它能答應你嗎?”

  胖子說:“你這叫抬槓,我是看岩柱這上邊缺了一個角,這我可不會看錯。”

  我上前一看,岩柱邊緣是缺了一角,可不是這一個角缺了,四個邊角都有風蝕的痕跡。胖子說其餘三個角他沒注意看,反正是記得其中一個角缺了。

  我說:“咱們別被一根岩柱絆住了,留個記號,再往前走。沙海下似乎有一大片遺蹟,岩柱不會僅有一根,但是如果再遇到這根有記號的岩柱,那可……真是見到鬼了!”

  胖子倒握工兵鏟,用力將鏟尖往岩柱戳去,“噌噌噌”三聲,留下三道倒月牙形的鏟痕。

  一行人再次上路,冒著風沙往前跋涉,由於周圍太黑了,我們根本不知道已經走了多遠。我想起搬山道人祖先世代供奉的聖物明月珠,史書上記載:此珠,徑二尺,光照千里。雖說實際上可能照不了千里,但是在幾百米的範圍內,亮如明月,那倒不是誇大。而明月珠在密咒伏魔殿中被我打碎,裡面只是一塊一握大小的摩尼寶石,光華收斂,再也沒有了亮如明月的光芒。

  我問雪梨楊:“能否讓摩尼寶石的光芒復原,如果有摩尼寶石照明,我們走出這茫茫沙海的機會可就大多了。”

  雪梨楊說:“早在先聖在世之前,扎格拉瑪一族便將摩尼寶石作為聖物,世代供奉。相傳,摩尼寶石中有宇理之光,可以照破一切無明之眾,滅盡一切無明之暗。而明月珠中的這塊寶石,實乃摩尼寶石中最神秘的一塊,可以吸收一切光明。由於寶石中的結構,呈無限曲面內折射,一旦有光攝入寶石,就永遠留在其中。搬山道人世代相傳,也僅說摩尼寶石絕不能落在旁門左道之手,否則必有一場大劫,卻沒說如何放出摩尼寶石中的光明。”

  我又問雪梨楊:“摩尼寶石可以照破一切無明之眾,滅盡一切無明之暗,這話又怎麼說?”

  雪梨楊說:“摩尼寶石從搬山道人手中失落了近千年,很多秘密都沒有傳下來,因此我也並不十分清楚。”

  我們正在說話,又看見前邊一根岩柱,半埋在流沙之中。我心說:“真是奇怪了,究竟是另外一根岩柱,還是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大金牙說:“這應該是另外一根岩柱,之前那根有一米來高,這根岩柱在流沙上面的部分才不到半米。”

  我看了看那岩柱頂端,四個角均有風蝕痕跡,流沙並不是固定不動的,所以不能根據岩柱在流沙上邊的位置來確認這是不是同一根岩柱。

  大金牙急於在岩柱上找尋:“胖爺給之前的岩柱上留下三道很深的鏟痕,如果這根岩柱上也有記號,那我們就是一直在原地繞路了,岩柱橫不能自己長了腿兒跑了過來。”

  我們一聽這話,也都過來一通找,但岩柱在流沙之上的部分僅有半米,如果有記號的話,那也被流沙埋在了下面。我們用工兵鏟扒開流沙往下挖,直挖得筋疲力盡,可是一看這根岩柱,眾人背上都湧起一陣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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