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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二三分鐘,我手機響起了簡訊聲,卻是剛才我發簡訊去求助的那位發來的:蟲系,造,捏焦殼。要就土了。風緊,掛花了,我,抗二搶,你,快開著了。

  天,他居然把我發給他的諧音字糾正成正宗綠林黑話發回來,我真是哭笑不得,我不得已拔通了這位朋友的手機,誰知他卻關機了。我長嘆一聲,其他我弄不懂,但就"風緊"、"掛花了"看來,這個應不是開玩笑的事,但到底是什麼事呢?我無奈的喝了一口冰水,把杯重重的放下,引得周圍的人望了過來。

  這時妻子輕拍了我一下,笑問道:"在忙什麼?"

  聽了我的述說以後,妻子笑道:"你已經猜到對方找你說的話可能是有意思的,為何不回拔個電話呢?"

  我苦笑道:"別汰埋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英語水平。"卻見妻子調皮的用手指著她自己的鼻尖,我不禁用力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忙把手機恭敬的遞過去道:"娘子,為夫這廂有禮了。"

  專業八級的水平,果然和連音標都弄不清爽的我有莫大的區別,不過三分鐘,妻子結束了通話把手機遞給我,事情很簡單,原來"蟲系,造"是指趙重犀,對方是說趙重犀出了點詭異的事,受了傷,現在在醫院,打電話這人幫趙重犀脫出困境,但趙重犀昏迷之前只來得及給他寫下我的手機號碼。

  我聽了總覺得還是不清不楚的,我想如果弄清那條簡訊,也許對事態有進一步的了解。

  這一餐飯,吃得全無情趣可言,急急的回到家裡,我在書房裡找出十來本資料書,查那條簡訊的內容,花了半個小時,總算弄明白了:趙重犀,打仗,要死了,情況緊急,受傷了,我,是己方的戰友,你,快點出發。

  這個情況,全然不是妻子通完電話時說得那麼輕鬆!打仗,要死了,這都什麼事啊?趙重犀去的地方,那條簡訊給我的地址,是一個歐洲老牌城市,又不是金三角,怎麼可能打仗了?

  我連忙翻箱倒櫃搜羅還有多少錢。要知道,幾天前,給張狂太太的那張儲蓄卡,裡面已有二萬多塊,我只是一個普通人,雖然我在這個沿海城市裡勉強算得上中等收入,但這也已是我一個夏季里的所有零用錢。

  幸好,手頭的錢還夠一張雙程機票。只不過簽證的問題,也要花上一些時間。這時候太太推門進了書房對我道:"胡仁來了。"

  我沒好氣的走到客廳,對胡仁道:"你自便吧,我頭大著呢。"

  胡仁笑道:"什麼事這麼煩?也許我可以幫上忙?"

  我一聽笑了起來,熱情的對胡仁道:"來來來,喝茶喝茶。"

  胡仁見鬼一樣閃開我拍他肩膀的手道:"你別來這套,有事就說,能幫上忙我自然盡力而為。"

  有時候,複雜的事情,其實換個角度就很容易辦好,比如讓胡仁在國外的公司,發一張邀請函給我。

  胡仁送我過安檢時,很隆重地對我道:"老荊,要小心。真的要小心。"

  我對他笑道:"怕啥?咱當年……"

  胡仁苦笑道:"老荊,別他媽老當年、當年的了,我知道你十多年前當過偵察兵,但老實說,你現在這體型和我沒太大區別,就是當年是藍保也沒屁用。"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過了安檢在吸菸間裡,手機響了起來,是胡仁發來的簡訊:我還是比較擔心,你自己琢磨一下陳至立說過的話,你別老不當回事。

  我心頭一震,把手上的菸頭掐滅,想了想,我把胡仁的簡訊刪除,這時廣播裡傳來上機的通知,我快步向登機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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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在劫

  再次睜開眼睛,是空姐叫醒了我,已到了我的目的地,我取下隨身行李,醒來的第一件事,我就無端的想起胡仁那條簡訊,我有些不想下飛機,但我覺得機艙里所有人的眼光都在望著我,空中小姐再一次重複,我的目的地已經到了。也許我可以裝作聽不懂英文而不下飛機?我苦笑的重重抹了一把臉,為何我會害怕一個巧合的惡作劇?我笑著對空姐說:“三棵藥塞你媽吃。”然後用一種近乎悲壯的心態,走向機艙門。

  按妻子幫我打的電話,那天打電話的外國人,應在機場出口接我的。

  當走到機場出口,在幾個高舉著的接人的紙板上,沒有見到我的名字,我感到某種壓抑,突然間消失無蹤。當計程車經節慶戲院時,我讓司機停下,找錢的時候,司機吱吱呱呱地向我比手劃腳,雖然我聽不懂司機說什麼,但我知道,他在告訴我,還沒有到我剛上車時,抄在紙上遞給他的地址。我笑著向他說:“I know。”

  坐在餐廳里,消滅了兩客牛扒之後,無聊而盲目地望著玻璃牆外來往的人們,我拔通了家裡的電話,當我告訴妻子,一會去轉完那間有名的國立畫廊,就去買回程的機票時,妻子沉默了一會,在電話那頭道:“歲月真的能帶走勇氣嗎?”

  我笑了,我對妻子道:“這不關勇氣的事,沒有人來接機,無論是誰,也沒有理由指責一個連英文音標都記不全的人。”

  妻子也笑了起來,在電話那頭道:“那也是,快點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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