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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給他弄糊塗了,到底他識穿了我的惡作劇,想繼續噁心我呢?還是他真的是一個無可救藥的唯心主義者?這個時候門外傳來了敲門聲,陳至立站了起來,整了整衣服,瞬間便回復了一個總經理的表情,沉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一個滿頭黑髮卻有著藍色眼睛的英俊的混血兒,穿著整齊的西服走了進來。他並沒有坐下,走過我身旁時,很有禮貌的沖我點了點頭,然後到陳至立面前,笑容可掬地對他道:“我是監理所的工作人員,如果你再繼續你的作為,你將會被認為違約。”

  陳至立傲然的道:“什麼監理所?秘書和前台怎麼就讓你這樣進來了?”

  那人笑道:“不要騙我,我知道你明白的,我真的是監理所的工作人員。”

  陳至立的臉色一下子變得灰白,幾乎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那人走過去,拍了拍陳至立的肩膀,對他道:“也不用太擔心。”說著轉過頭沖我一笑,又對陳至立道:“他雖然什麼也不知道,但他說得沒錯。明白嗎?”

  陳至立張大著嘴,機械的點了點頭,那人轉過身,用很標準的國語笑著對我道:“告辭。”便出門而去。

  陳至立靠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水,嘴角神經質的抽動著,我有些可憐他,走過去拍了拍他,對他道:“最多不過破產罷了……”誰知他突然一下把我推開,以至我整個人撞到茶几上,他抱著頭狂叫道:“不!不!我不要破產!”

  門一下子被推開,他的秘書和幾個員工跑了進來,他的秘書柳眉倒豎怒叱我道:“你對我們陳總做了什麼?我要報警!”

  “不關他的事,他是我的朋友。”陳至立衰弱的聲音響了起來,他看樣子總算清醒過來了,用力的從沙發上支起身子,對他的員工向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我倒沒有怪他,看樣子他是有一個關係公司存亡的大單子出了問題,他的員工出去以後,我對他道:“沒事的,最多不過從頭再來。”

  他苦笑的搖了搖頭道:“不,你不明白的,原來你真是的惡作劇……”他頓了一下,頭也不抬地道:“你,走吧。”

  的確我也幫不了他什麼,讓他自己靜靜,也許就是我所能做的了。在我將走出門口時,他叫住了我,對我道:“無論如何,謝謝你。”他猶豫了一下,又對我道:“不送你了,記住,出了門,要小心。車子很多的。”說罷,沖我眨了眨眼。

  我有些好笑,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居然有人如此熱衷於惡作劇,自己都這樣了,還不忘噁心我一下,我沖他點了點頭道:“放心,我會沒事的。”

  我把這件事,當成笑話講給妻子聽,又在陳文礴打電話來閒聊時說他聽,又在晚上胡仁來訪時和他講了,但令我意外的,好象我生活在中世紀一樣,居然沒有人覺得好笑,所有的人聽了以後,都煞有介事的作深思狀。

  第三天,很快的就來了,雖然我是一個唯物論者,但由於周圍的人的態度,讓我對陳至的話也有些心理陰影,當然,我今天很小心的過馬路,就算行人燈亮了,我都堅持有人走在有車的一側,我才過馬路。今天我交單子時,一直在擔心甲方給我的現金支票會不會有問題,如果說有什麼劫,也許最大的可能就是沒有收到應收的款子吧,猶其這種相對於我的收入來說,比較大的單子。

  確認了支票沒有問題,我低低的歡呼了一聲,還好,陳至立這烏鴉嘴不靈,我馬上發了簡訊給妻子,告訴她我去接她一起吃飯。但就在我踏出銀行大門時,電話響了起來,接通以後,對方明顯是個外國人,但很不幸,我的英文實太差,弄不清他在講什麼,最後他很著急地用生硬的語調,對我說了一番話我弄不懂是什麼意思的中國話,而他對我的話,也明顯聽不懂,也許是打錯吧。

  我只聽到他說:蟲系,造,捏,攪嗑。要就土了。鋒擠,掛花了,我,抗兒搶,你,快開找了。

  隨後這個手機又發了一條簡訊過來,雖然我看不懂,卻可以分辯出是一個地址。

  我沒有去理它,越洋電話對我來說不便宜。直到和妻子在西餐廳坐下,點了菜以後,我抬頭望了一下掛在牆上的電視機,上面在放一出連續劇,突然間,我一下子明白了剛才接到的電話是在說什麼了。

  電視機里,不知在無聲的播放著哪個台的連續劇。我也不知道這齣連續劇的名字,更不認得裡面哪個演員,重要的是:字幕。

  字幕上剛好打出一行字:兄弟們,點子扎手,併肩子上!

  這讓我想起了剛才接到的莫明其妙的電話。

  有誰會想到,一個外國人和你講的是解放以前中國某地區的綠林暗語?

  假如,假如不是我這些日子(在幫一個朋友修家譜,而他的某個祖先又是在綠林中混跡相當一段時間,然後在他祖先的日記里的隻言片語中,提到一個中國綠林的傳奇人物的一些事跡,使我無比神往,從而)去圖書館翻閱過解放前中國綠林的大量資料的話,那怕見到這個字幕,我也不會有所觸動。大概我只會認為是亂碼。

  我連忙把剛才記得的幾個音節,發了簡訊給那位找我幫他修家譜的朋友,儘管我這些日子翻過的關於解放前綠林好漢方面的書很多,但畢竟我不是專業研究文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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