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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重犀笑道:“我帶了一個很好的故事來找你,快坐下來,聽故事!”

  他來找我,自然是有事,他還帶了一位叫史東的五、六十歲的外國女士。故事就是由這位女士帶來。

  “凡在那一天住進去的人,都要死!但幾乎每年都有人一定會住進去!”史東說到這裡,話音帶著顫慄。雖然化妝品可以掩飾歲月的痕跡,良好的教養可以讓一個女人老了仍很優雅,但這一切,在緊張的時候,便全然失效,“一間鬼屋,一間每年情人節都會有人死亡的鬼屋。上帝!”史東已完全陷入自己的恐懼中,她下意識握緊雙手,青筋的突起使皮膚更顯得松馳。

  我實在不忍心在這時候還去加深這位年邁的女士的恐怖,所以我盯著趙重犀,儘可能用平緩的聲調道:“是否是環境造成的一種心理催眠呢?”

  趙重犀還沒開口,邊上的胡仁慢條斯理地插嘴道:“催眠?老荊,剛才史東女士不是說了,死者中有不單有學生、公司白領,還有心理醫生、教師…”

  我輕蔑地笑道:“也許老是國外吃沒有煮熟的東西,以至你的腦瓜子接近末開化的原始人,誰告訴你催眠不能應用在心理醫生身上?”

  趙重犀沒有馬上回答我這個問題,慢吞吞地點燃一支雪茄,深吸了兩口,摸了摸下巴,抬頭道:“老荊,你不能冷靜下來嗎?我這麼大歲數了,就算我可以忍受航班冗長的飛行時間,我也不會貿然不遠萬里來受你數落吧?”

  我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說到這個份上,我知道事情絕不簡單。趙重犀握握了史東的手,很有效的幫助她冷靜下來,然後依然用他那慢吞吞的語調道:“我之前,也認為有可能是一種催眠,去年情人節,有一位非洲的心理醫生住進那間房子,她是一個唯物論者,她是來我們居住的城市進行關於催眠的學術交流的,但她的錢包讓扒手代為保管了,而在那個城市,她只認識史東,不幸的是,史東當時在外地,而這位非洲女士又聽說過關於這個鬼屋的事,也知道史東有把門匙放在門墊下的習慣…”

  我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問道:“也死了對吧?說重點。”

  趙重犀笑了笑,正色道:“老荊,你還是那麼急。是的,死了,本來我們以為她可以例外。為此我還曾對史東推斷,以前死了的人,都是因為信奉基督,而那間房子會對唯心論者造成某種壓力…”

  “綺雲絲是一個純粹的唯物主義者。”史東女士從回憶中的恐怖恢復過來,她對我道:“綺雲絲就是趙重犀說的那位非洲女士的名字,她的國家很窮,她的催眠可以不用麻醉而進行小手術…”

  聽到這裡,我不禁苦笑,貧窮,總會出現很多古怪的東西,比如我們以前也曾傳說針灸可以麻醉,但現在那怕只是去割一顆小小的脂肪瘤也會用注射麻醉。這時史東女士又道:“綺雲絲是我見過的最唯物的人了,我去過很多國家,包括中國、日本、台灣…”

  我站了起來,趙重犀苦笑著掩面長嘆,史東女士仍繼續她的述說:“沒有見過好象綺雲絲這麼唯物的人…”我揮了揮打斷她的話,沒好氣地道:“你剛才說你去過很多國家,包括了台灣?”

  在被我趕出門口時,精通中文的史東女士還在說:“荊,你聽我說,就是在綺雲絲沒死之前,趙重犀的推斷我也不認同,你聽我說完,我接觸過催眠學,催眠不可能把人弄成這樣,其實,也許還有一個人沒有死的…”

  趙重犀看著我把史東女士趕出去,不停的搖頭嘆氣,直到我關上鐵門,他知道如果有異議,我絕對會把他也趕出去,在我坐下來之前,我聽他在電話里對史東道:“你先飛回去吧,如果你在場,我朋友絕不會再對這件事有興趣討論下去。”

  我坐下來氣鼓鼓的盯著趙重犀,趙重犀抹了抹臉苦笑道:“小荊,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你就不能例外一下?”

  我拍著桌子怒吼道:“台灣絕對不是一個國家!正因為她老,又是女人,所以我才沒有把她痛打一頓!”

  趙重犀苦笑道:“行,行,別激動,好吧,這事算你趕她走有理,行了吧?我們不談政治好嘛?我給你瞧點東西吧。”

  我剛要開口,趙重犀便揮手阻止我道:“別又和我提催眠,你懂的不一定有我多!”說罷從包里掏出一疊照片甩在茶几上,縱然我不算膽小,但也頗覺噁心。這樣照片所拍攝的,是死者的屍體,每一張都破膛開腹,並且皮肉被揭開,可以見到裡面的腸子和器官、肋骨。

  而除了胸部以下到小腹以上的裂口,其他部位都很完好,甚至在裂口上端的乳房和離裂口下端的恥骨部位,都是一點血污也沒有,而這兩個部位,離裂口不過五厘米。

  我只翻了二張,便問趙重犀道:“其他的都一樣?” 邊上的胡仁突然衝到客廳的洗手間裡去,馬上就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我翻完了照片,胡仁才從洗手間裡出來,我對趙重犀道:“這兇手,精神應該有問題,這些受害者,都是死亡後被剖開屍身的。”

  趙重犀驚詫的地道:“你怎麼知道?”

  要知道這些其實很簡單,從屍體表皮發青以及屍斑上就可以辨斷出來,我簡單的回答了趙重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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