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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啦。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張開又合上。

  可惜他謹小慎微地捧著要給黎榷的心已經被摔得稀碎。

  那就誰都不好好過吧。

  用我這條命來換能夠陪在你身邊幾天,夠了。

  很值得了。

  那一廂,正要推開大門的黎榷和池澤卻突然頓住了。

  遠處有一片寒鴉驚起,撲閃著翅膀的聲音在夜裡聽得無端得讓人心慌。

  “你…”黎榷緊攥著眉頭,手放在私宅的銅環上,緊緊地攥著。

  旁邊的池澤沉默著。

  兩個人各自冷靜下來,調動著周身的修為感知著。

  瞬息之後,黎榷放下了自己的手。

  池澤的聲音也變得冷厲起來。

  “走!”

  這個家門,註定是進不去了。

  兩個人同時捏訣隱去了身形,騰在半空中。池澤黑袍獵獵,手邊的黎榷一身赤金色的滾金紋長袍,兩個人的長髮因為極速前進著而高揚在腦後。沒有了長發的遮擋,兩個人的五官愈發是清晰了起來。

  池澤面色嚴肅,黎榷負著手緊蹙著眉,看起來氣勢逼人。

  隨著他們感覺到的能量巨大異動的方向飛快敢去,越近,他們就能感覺到越濃的血腥氣。

  這裡大約是有施了法術,和結界類似,卻又不全是。

  以他們的法力,幾乎沒有不能滲透的結界,可在這兒卻絲毫沒有作用。離得越近,反而能感知到的味道就越淡。

  直到兩個人腳尖輕點落地的時候,黎榷長袖一揮甩出一道火光,兩個人才發現,自己完全已經身處在白骨山中間。

  這裡的場景怕是能使古時候的亂葬場都顯得遜色起來。

  周圍堆疊成小山的,全是人的屍體。

  手腳胡亂地折成詭異的角度,脖子上大多被開了貫穿的口子,臉上的表情扭曲,仿佛臨死前也還在絕望地嘶喊。

  像是有人咬了一個之後就不再管顧,之後又拎過了另一個人,開膛剖腹。

  這裡的地上全是血。

  一個人的屍體浸染著自己上方人的鮮血。

  是真正

  “榷哥。”

  在這樣血腥的場景里,穿著單薄卻乾淨的白襯衫的黎朔顯得格外詭異。

  他坐在屍體正中間的一把凳子上,金髮碧眼皮膚白皙,笑起來宛如天使。

  “你終於…來看我啦。”

  作者有話要說:  會是一個很長的場景

  但是絕對不會虐的!要虐也是一下下,最後齁甜。

  最後看在我這麼勤勞的份上,預收一下隔壁新文嘛【對手指】

  啞巴作曲家重生成天使顏海妖嗓出道新人的故事,還碰上了一個對前世的自己念念不忘的金大腿。

  我覺得會好看的,恩。【王婆賣瓜

  ☆、插pter46

  黎榷沉默地站在原地看著他。

  這個不遠處的人在他可以說是沉悶而冗長的生命里其實意味著很多。

  黎朔是他親手從死人堆里刨出來的。

  那時候他還沒有名字。

  那是黎榷正下界遊歷的時候。

  他碰巧路過當時的戰亂區,本想著既然到了此地,那也有機會渡化這些無辜犧牲的人。

  可卻不料在層層疊的屍體裡,看見了這個小孩兒。

  他伸著手,拼命地夠著黎榷的衣角,仿佛那已經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希望。

  可他並沒有夠到。

  那抹鮮紅的,看上去散發著高貴的氣息的衣角在他即將就要碰上的時候,在空中划過一個艷麗動人卻無情的弧度,離開了。

  黎朔已經對,卻感覺到自己的手被另一個人握住了。

  溫暖,柔軟。

  他聽不懂那人說的話,可卻覺得莫名的安心。

  那也許是上帝派來接他的人吧。

  黎朔這麼想。

  等他再醒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在黎榷身邊了。

  黎榷帶著他輾轉了許多地方,他卻從沒有過覺得自己是在漂泊的時候。

  他篤定著身邊這個人就是他的歸宿。

  黎榷給他名字,教他說話,教他讀書寫字彈琴。因為他到了該交朋友的年紀甚至停下了遊歷,帶他安定下來。

  他們有一個不大卻很可愛的屋子,門口有一個小小的花園,黎榷非常喜歡在那裡的樹下讀書……

  因為他,黎榷還順便教起了社區里其他的孩子。到最後,就乾脆做了老師。

  黎朔從來不曾叫過黎榷一句父親。

  小時候他不稱呼他,到大了一些,他就喊他榷哥。

  “榷哥。”黎朔向上伸出手,一隻骨瘦嶙峋的手在黑夜裡顯得絕望而無助。

  他的手輕輕打著顫:“榷哥,這次你不帶我走了嗎。”

  池澤的眼神冷漠,轉過頭去吸了吸鼻子。

  這個姑且算是結界的包圍圈裡頭的氣息讓他非常不適。

  按照他的估計,這應該是哪個被改造了不知幾遭根本找不出源頭的異術。

  這麼多年來,總有那麼些人,想成仙,想成神。

  學老君煉丹的學嫦娥奔月的,不知弄死了多少人。

  然後到最後發現了不可能,這些閒不住的人就打算退而求其次想搞個超能力裝逼。

  研究了千百年,倒的確是研究出了些旁門左道。

  但大多都是凶術,傳來傳去改良了好多版,換湯不換藥,主旨基本都是以把自己折騰得半死不活為代價去陰別人。

  也不知道這個是哪邊傳下來的術法,聞著怪血腥的。

  不想聽黎榷和那小傻逼嘮叨的池澤指尖微動,一縷淺青色的氣息探出,順著結界往上爬。

  “我教你做人最重要的東西你都拋下了。你還要我如何好好待你?”黎榷輕嘆了口氣,抬起頭來的時候眼神冰涼,“我教你為人慈悲,仁愛。你呢?”

  黎朔的手在空中墜下,他的手臂支在腿上,手掌開開呵呵,力道卻輕飄飄地連空氣都握不住。

  “我不想做人。”他的聲音裡帶著苦笑,“榷哥,我不想。”

  黎榷的眉頭攢得更緊了。

  人都不要做了,要上天吶?“做人沒用。”黎朔的眼神渙散著,無意識地盯著地面搖頭。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黎榷慢慢走去。

  但眼尖的黎榷卻發現,他剛踏出的第一步,他身後那隻腳的腳踝處就驟然碎成了粉末。

  黎榷有些愣神地看著他這樣仿佛下一秒就會散碎在空中的他,有些愣神地半張著嘴。

  旁邊的池澤下意識地一步上前,把黎榷一把捋到了身後。

  一步步地朝他們逼近,黎榷的身體已經在身後碎成了大片的奩粉。

  碎裂的身體連骨架都沒有,襯衫下的身軀空空蕩蕩。

  他就像一顆早已經腐朽了,被掏乾淨內里的樹。

  等風來的時候,就是他的死期。

  “榷哥。”

  臨時大量汲取的血液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效果。

  原本光滑飽滿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原本俊美的五官在分秒之間就變成了可怖的骷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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