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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說‘非得是這個照相機照的’也未嘗不可。”山路又給草場的意見潑了冷水,此刻的山路就像個固執的老頭!

  “為什麼?”

  “凡是120相機,都不能倒卷。”草場的見解一下子被否定了。如果不能倒卷,使哪個相機結果都一樣。

  門脅是按編碼次序拍的。就是說,5月27日住在唐松山庄拍下13以後的照片的他,絕對不可能在27號之後拍下12以前的照片。

  “石井是戴著套袖的吧?”突然橫渡來了這麼一句令人莫名其妙的話。

  “石井?”那須眯縫著眼睛說。他的樣子和一個眼睛近視的人凝視遠方的情形差不多。當他有什麼心事時,往往都是這種眼神。

  “厚木汽車公司的石井為不弄髒衣服,戴著黑套袖。”

  “是被村越用作證明的那個人吧。”那須想了起來。

  “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有!”橫渡說,“有一個套袖形狀的東西,就等於有了一個在任何地方都可以上膠捲的袋子。”

  “啊,暗袋!”山路喊了起來。

  “對,對。有了暗袋不就可以倒卷了嗎?”暗袋是一種不透光的袋子,可隨身攜帶。遇到上卷方法不對時,如135膠捲的齒孔與相機齒輪咬合不緊,或120膠捲的膠片與遮光保護紙發生錯動造成轉不動等情況時,便可在暗袋裡打開機蓋取出膠捲,重新裝好,而膠捲不致曝光。暗袋形狀與橫渡說的套袖形狀類似,操作時,兩隻手從袋兩側的“袖口”伸進去就行了。“袖口”上穿著橡皮筋,正好卡住胳膊以擋住光線。

  “首先蓋上鏡頭蓋由①按快門直到12,然後打開鏡頭蓋到唐松去照13以後的那幾張。照完後在暗袋裡將膠捲復原到起始位置,再到鹿島槍照①至12,結果與連續拍下來的投什麼分別。”橫渡說。

  的確,有了暗袋就好比攜帶了一個暗室,可以隨時把不能倒卷的膠捲倒卷。正當大家稱讚這一發現時,山路又潑了冷水。

  “很遺憾,這個辦法也不行。”他說,“暗袋的缺點是看不見裡面,那麼即使倒了卷也看不見膠捲上的‘開始’符號,重新上卷時12和13之間的空隙不可避免地會過大或重疊。可是,門脅拿來的膠捲上12和13的間距與其他底片上的距離完全相等。”

  山路的意思是:珍珠相機的上卷裝置是自動的,後蓋要等膠捲的遮光保護紙上出現“開始”符號時才能合上。一蓋上後蓋計數孔便處於工作狀態,按一次快門,顯示一次數碼。用暗袋倒卷看不見裡面,只能憑經驗判斷膠捲位置,這樣一來,當依次拍攝時,12與13的連續就不能保證很均勻。而且,即便是“開始”符號與相機上的紅點對齊了,也會因膠捲的鬆緊程度與原來的不同,使得12和13間不能像連續拍攝那樣是等距離。

  橫渡沉默了,顯得有些怏怏不樂。

  “有了!”稻田署戴眼鏡的本田好像發現了什麼,他的喊聲吸引了在座人的視線,

  “我們可不可以這麼看:他在5月26日的前一兩天登了鹿島槍,照了①至12,26日返回川崎殺了村越,27日傍晚又到了唐松,拍下13以後的照片。”

  這一設想比畠山的又進了一步。畠山認為門脅拿來的是一年前在同一季節照的照片,本田則認為是同一卷膠捲分期拍攝。如果說橫渡的意見是“分段攝影”,那麼畠山和本田的意見則應稱為“分期攝影”。“分期攝影”無論是間隔還是號碼都連得上,只要13以前拍攝的自然景物與以後一兩天的很接近就不會看出破綻。

  “你的著眼點很好哇!”“固執的老頭”山路說,“門脅若分期攝影,應該在5月26日之前去鹿島槍,而12以後的照片是於27、28號在唐松一帶拍攝的,26日要殺村越他就必須在川崎。是吧?”因為本田是另一個警察署的人,山路說話比較注重方式。

  “我們要調查一下門脅5月26日以前的行蹤。”那須說。

  假如門脅在5月26日以前就請了假或者去向不明,那麼很可能是登鹿島槍“分期攝影”去了,他那巧妙的證明也就土崩瓦解了。偵查本部終於看到了一線希望。

  那須宣布休會。反正不調查門脅5月26日前的活動,會議也不好再開下去。

  第12章 剖析疑點

  門脅美紀子覺得父親最近有些反常。在這個一父一女的家庭里,父親在家時,總是把和女兒閒談當作最愜意的事,儘管他工作相當忙,還是儘量優先安排和女兒在一起的時間。假日他也大多和女兒作伴。可是近來他在家時多半是獨自坐在自己的書房裡,即或和女兒在一起也很少開口說話,而不像往常那樣總是提出各種話題,愉快地閒聊。美紀子感到父親一定有沉重的思想負擔,而且他在竭力地一個人承受這個負擔。

  美紀子很想為父親分擔一些,可是她明白父親的負擔不是自己能承擔得了的。除了看著父親痛苦外,她沒有任何辦法。她想問問,又知道父親不會告訴地,父親一向反對在家裡談公事,更何況她知道了也無濟於事。因此,她心裡比父親更痛苦。

  在這以後不久的一天,有人來找美紀子。這個人外表像個本分的銀行職員。她認出了他是在調查國井案時找過她的河西刑警。她對這位態度和藹、舉止穩重、不像是個警察的人倒沒有什麼惡感。

  河西在提問題時注意照穎美紀子的處境和心情。美紀子覺得他的眼神是柔和的,但並不是因為她是年輕女子而故意做作出來的柔和,所以在和他談話時很容易忘記他的警察身份。美紀子想:在家裡他一定是個好丈夫、好爸爸。

  “突然來訪,實感冒昧。”河西熱情地望著美紀子說。也許是他剛過30歲的緣故,在他的眼裡看不到某些中年男子那種好色和無禮的神情。

  “沒關係。”美紀子真心地答道。

  “聽說你已經工作了,社會和學校不大相同吧?”他的聲音里充滿了對剛踏入社會的年輕人的關切。上次他找美紀子時,美紀子還沒畢業。

  “也沒什麼,大家對我都很熱情,工作也挺有趣味。”她哪裡知道,她這是沾了父親的光。另外,社會上對漂亮女子總有些嬌慣,可嬌慣的後面是黑暗的陷阱,但只要門脅當權,陷阱就不會構成嚴重的威脅。美紀子有父親的權勢作後盾,她在公司里是位“貴人”。

  “那太好了。”河西為美紀子高興,他不願看到漂亮的女子遭受包藏禍心的人的蹂躪。當然也有些唐璜類型的人物喜歡這樣,然而河西不是這樣的人。

  河西今天心情沉重,他預感到今天的談話可能會使美紀子的心靈受到創傷。

  不過,河西內心又為能與美紀子會面感到高興。以前為核實情況他和美紀子見過一面,但僅這一面,他便喜歡上了美紀子那多愁善感的、反映著內心世界的面容。美紀子現在已把學生時留的辮子鬆開,隨便地扎在腦後,這樣一來,她的臉部輪廓顯得更加秀麗,人也顯得老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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