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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這些不公正的指責下,帕特里希婭驚呆了,她感到憤慨:

  “至於背叛,這是您幹的事,亨利!我是委身於您的!我把自己全部的愛都給了您!我只是為了您和我們的孩子在活著!可是您把這一切都毀掉了!所有這一切都毀於一旦,沒有理由,沒有任何解釋。在一張小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永別了!’您說要殺掉我?……可是,如果沒有羅多爾夫,我早就死了!原諒您?休想吧。不過,我可以對再也不放在心上的殘酷的過去給予原諒!也可以對一個已經從頭腦中抹掉的和根本就不再把他放在心上的、冷漠的人給予原諒!”

  她非常地堅決,又很倔傲和毫不留情。亨利·馬克·阿萊米極力保持著冷靜。他站了起來,答應她當天就換客艙,而且不再打攪她,還說一到了歐洲,他就馬上再返回紐約。

  “您應該去管理您的報社和照看您的妻子。”帕特里希婭近乎命令地說。

  他聳了聳肩。

  “不,報社讓我厭倦。這是超過我的能力的。編輯們集中在一起,他們會幹得比我好。我已經在出發前交出了權力。我已經把所有的善後工作都解決好了……”

  “那麼您的妻子呢?”

  “當我真正了解了她之後,我討厭她。她非要把我從您的身邊奪走。這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自私、淺薄,而且非常任性!”

  “您的位置是在她的身邊!因為您已經娶了她!您應該讓她幸福!這是您的職責!”

  他辯駁著、哭泣著,重又開始懇求她。當看到她無動於衷後,他最終答應了她向他提出的一切。

  “一個懦夫,一個沒有主見和三心二意的人。”帕特里希婭回到自己包艙後,這麼想著,“我當初怎麼會上當受騙到這種程度呢?怎麼會把他這麼一個人看成是一個正直的和值得愛的人呢?……”

  亨利·馬克·阿萊米並不使她害怕。她這一夜睡得很安穩。

  可是第二天早上,她得知夜間在甲板上有兩個人在相罵打架。其中一個人把另外一個人扔到了海里。

  那位名叫安德萊伍·福伯的旅客從那時候起就不見了。人們都相信他成了犧牲品。但是無人知道是誰把他從船上扔下去的。沒有人是這次相罵打架的直接見證人。打鬥者之一被扔進了大海,另外一個又隱匿了起來。人們在船員和旅客中徒勞地尋找著。這神秘人物未被揭露出來。

  可是帕特里希婭斷定——儘管沒有證據——這個兇犯是“野人”。是他在殺害了父親之後,又幹掉了兒子的。她猜想“野人”一定混在了旅客之中。她認真地研究所有的面孔……可是怎麼能夠認出只是匆匆一見,而且是在特別危機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仔細看的人呢?

  年輕女人儘管膽子很大,但她知道這是危險時刻,因為她的看法是經過認真推理的,和令人鼓舞的:有人在監視她。是的,那個曾經救過她一次的人,在必要時,還會再救她的,那麼他也在這條“法蘭西島”號船上了?為什麼不呢?他不是曾許諾要救她,要保護她嗎?他不是最強大的嗎?想到她要面對一切可能的攻擊,為了保護好自己,她像對待有用的護身符一樣,在脖子上掛上了他給她的那隻小銀口哨。只要一有情況,她就叫他,他也就會來的,她對此堅信不移……

  現在,她心裡非常踏實,她可以在寧靜中度過剩下的旅行時光了。沒有任何事發生。像野人一樣,她的拯救者就躲在她看不透的陰影里。

  到達後,在登岸的棧橋上,她就站在他們的迎面,但是沒有任何跡象讓她能夠在離船登岸的旅客中辨認出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位,可是他們卻在她的記憶中占據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一個是險惡、粗俗,令人生畏、並且有著執拗的、粗暴的和膽大妄為的激情的人;另一個則是果敢、友好和強大的人。她信任他,有他在,她就再也沒有恐懼感了,因為他答應救助她並保護她。

  帕特里希啞的方案是建立在以下的推理上的:

  吉姆·馬克·阿萊米的偉大而神秘的事業決定了他要做這次到法國的旅行。那麼,野人,殺害他的這個人——就是他,這一點不容置疑——也要到法國去,這樣做既可以躲避紐約警方的追捕,也可以繼續他已經開始了的想要得到好處的行動。肯定地,在英格蘭秘密地離船之後,他想走另外一條路到法國來。於是帕特里希娘在勒阿弗爾租了一部汽車,開到布洛涅,然後到加來,為的是監視從大不列顛來的旅客在此登岸。

  傍晚時分,在加來,一個穿著寬大的套袖式大衣、戴著壓得很低的鴨舌帽、臉的下部裹在灰色圍巾里的人走過了棧橋。他的右手提著一隻沉重的衣箱。在他左手臂下,夾著一個用紙包著而且用線繩捆著的包裹,大小與馬克·阿萊米被盜的那隻皮公文包一樣。

  帕特里希婭小心地躲藏起來,觀察著這個人,最終認出了這個被人稱作“野人”的人的身影。於是她緊緊跟了上去。

  他上了去巴黎的火車,帕特里希婭登上了他隔壁的那一節車廂。到巴黎後,他住進了離北站不遠的一家大旅館。帕特里希婭也在同一家旅館、同一層樓安頓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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