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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孩子還在二樓裡面。求求你們,趕快救他出來。”

  一位像是住在那房子裡面、四十歲左右的女人,她披散著頭髮,陷入半瘋狂狀態地大吼大叫。“那孩子,那孩子還……”

  女人的叫聲在中途陡然停止,她想沖回火場。附近的中年男了將其雙臂反折壓制住她。

  起火處好像是在一樓,眼看著就要延燒到二樓去了。乾燥的北風更助長了火勢,火花四處紛飛,火星朝著南邊飛去。

  消防隊在報警十五分鐘後抵達。不過火災現場於狹窄的巷弄深處,因此消防車無法全數進入。

  化成一片火海的屋子,在夜間宛若一根巨大火把似地不停燃燒。

  嘎拉嘎拉,只剩下骨架部分的二樓即將崩落。

  “老公,老公……”

  女人悽厲地喊叫。為了幫助來不及逃開而被困在二樓的孩子,女人的丈夫也衝進了火海。

  二樓開始瓦解,向下掉落,整個房子都垮了。星火朝著周圍飛散,熱氣湧向了看熱鬧的民眾。

  1

  寒冷乾燥的日子一直持續著。

  這一個月來,市內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可疑火災,幾乎沒有一天聽不到消防車的膂笛聲。沒有火源的地方,比方說家庭垃圾堆積場,民眾堆在玄關的紙箱,自行車停放處,停車場的車子,全都起火燃燒。

  最初是可立即撲滅的小規模火災,二周前,犯罪手法竟擴大到讓關閉工廠付之一炬。

  接著,終於連空著的木造民宅也著火,燒死了一名隨意跑進裡頭睡覺的流浪老人。

  截至目前為止,已經有一個人死於縱火案件,然而小心火燭的警報,不見得就能降低犧牲者的數目。

  縱火時間從晚匕九點橫跨至凌晨十二點,已確認的原因不明火災便巳累積了十三起。倘若再加上沒有紀錄的小火災,數目說不定還會再增加。

  後藤浩子看到晚報的報導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起火案的地點全集中在她家半徑兩公里以內的區域。哪天連自己家被縱火犯盯上了也沒什麼好奇怪的。雖然自治會組成了守望相助圑體,晚上都會輪流巡邏,不過縱火犯好像打算來個將計就計,不停犯下罪行。

  她家是在十年前買下的透天厝,還剩下二十五年的貸款。要是真被人放火燒了,教人如何能忍受得了。就算有火災保險,重要的家具雜物也不在理賠範圍之內,屆時一家四口可要在寒冷的夜空下流浪街頭了。

  就算沒有這些,她也有許多家務事需要煩心,浩子實在不想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十一點後丈夫回家了。

  丈夫俊一郎比她大五歲,現年四十七。雖然他是中堅建設公司的總務課課長,不過現在是即使因不景氣被裁員也稀鬆平常的年代。每當丈夫宣告某人被解僱,回到家後,必定會抱怨工作上的種種。自己差不多快被炒魷魚了,你最好有心理準備等盡說些讓裕子氣悶的話。

  不過,更讓她頭痛的,卻是兒子的問題。大輔自從髙中入學後,忽然就拒絕再到學校上課,現在他十八歲了,卻還是成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起因在於被欺負。浩子雖然曾和校方進行交涉,無奈對方卻不把它當成一回事,丈夫也說高中又不是義務教育,不想念就別念了。冷淡的學校,以及對家庭毫無理解、毫不關心的丈夫。就算她想強勢勸告兒子,不過對於一個體力比自己強的對象,很有討能會被反過來暴力相向,結果也只好由得他去了。

  浩子將做好的三餐放在房間前面,兒子吃完以後,會將空的碗筷放在走廊上頭。不管是潮濕的梅雨季、酷熱的盛復,或是寒冷的冬天,不過是同樣一件事的不斷重複。

  二年來,只有在兒子上廁所時才能見到他幾次而。他會在家人就寢後淋浴,好像連澡也不泡了。浩子只能憑樣子來判斷兒子在不在家。只要坐在客應,就能聽到天花板溥來的腳步聲。

  兒子只和妹妹美穗說話。丈夫從頭到尾只會說“隨他去”。唉唉,自己都已經這麼盡心盡力了,可是丈夫兒子卻照樣我行我素。

  唯有和高中一年級的女兒美穗相處時,氣氛才顯得融洽。美穗和哥哥不一樣,是個率直的優等生,高中聯考時也沒讓雙親操心,硬是擠進公立高中的窄門。美穗既體貼又溫柔,是浩子傾倒滿腹牢騷的情緒垃圾桶。

  “最近你有沒有見到大輔?”

  浩子在那天晚飯時,問了美穗一下。

  “完全沒有。”

  美穗搖搖頭。

  “天氣這麼冷,不知道他會不會感冒。”

  大輔的房問里有電暖爐,不知他是如何使用的。美穗好像偷看過大輔的房問好幾次,聽說房問內堆滿了漫畫和錄影帶。一想到過熱的暖爐很有可能燒到書本,浩子就在意得不得了。尤其現在天氣這麼幹燥,更是教人擔心。

  “可是。”

  美穗的言詞閃爍。

  “怎麼了?”

  發現女兒的臉上越過一絲黑影,浩子的胸口湧現些許不安。

  “哥哥不是一天到晚都關在房間裡喔。”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很想說。”

  美穗的語氣含糊,漆黑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拜託你跟我說吧。媽媽很擔心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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