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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股巨大的推力將莊岳狠狠掀翻在地,他趕緊杵著地想爬起來,身後卻突然冒出一根胳膊卡住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提溜了起來,又冒出一根胳膊薅住他的頭髮把他的頭用力往後扯。

  死因:頸椎斷裂。

  莊岳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幾個字。他拼了命地掙扎,兩條腿用力往後蹬,那人卻好像沒有身子一樣,什麼也蹬不到。頭被向後扯到了一個極限,他覺得這次必死無疑了。

  頸椎里傳來“嘎吱吱”的聲音,莊岳二十多年的人生經歷像走馬燈一樣從腦海中略過,記憶深處所有的人和事都變得無比清晰,隨即又越來越遠。一生的時間凝縮成短短几秒鐘,莊岳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把大斧子從敞開的門洞飛進來,準確地砍在那根致命的胳膊上,一聲混沌不清的慘叫響起,胳膊像霧一樣消失無蹤。

  駱永衝進屋子抄起自己的斧子,餘光瞥見廚房裡飛出一把剔骨尖刀,他來不及躲開,只能徒手去抓,血當即從指縫裡一滴滴冒出來。駱永鬆開手,刀子“當”地一聲掉在地上,攥了攥受傷的拳頭,他突然一甩手,血滴子飄散四周。

  一個模糊的血色人影陡然現形,駱永掄起斧子就劈,周旋之下人影終於沒了耐性,化成了一股陰風呼嘯而去。

  駱永沒追,一把丟掉斧子轉身去看莊岳,他躺在地上,一點聲息都沒有。駱永把他拽到沙發上,扯開他的領子一看,黑紫色的痕跡像樹枝一樣順著他的頸動脈延伸出來。

  駱永趕緊伸手從口袋裡掏東西,掏了半天掏出了一支菸捲,點上火放在嘴裡猛吸一口,朝著莊岳的臉用力噴出來。

  莊岳一口氣卡在喉嚨里,突然猛咳幾聲醒了過來,他大口大口地喘氣,鼻涕眼淚流了一臉。

  “駱天……”

  駱永第二口煙下去,莊岳嗆得差點又背過氣,他按住駱永拿煙的手,一邊倒氣一邊說:“駱……駱……駱天師……剛……剛才……”

  駱永沒搭理他,將手中的煙猛塞他嘴裡,說:“抽,別停。”

  莊岳本身就不抽菸,眼下被這味道極其刺激的菸捲嗆得快要吐出來了,趕緊伸手把煙拿出來,邊咳嗽邊說:“這什麼玩意!我不抽!”

  “你想死嗎!”駱永急了,揪著他的領子把他提溜到鏡子跟前。

  看著鏡子裡映照出的紫黑色的印子,莊岳傻了。

  寂靜的深夜,莊岳癱倒在沙發上,一邊抽那嗆死人的煙,一邊有氣無力地問:“駱天師,我會死嗎?”

  “你聽我的,一直抽,抽到你這紫印子沒了,就好了。”駱永正給自己受傷的左手進行簡單的包紮。

  “那……那剛才那是什麼東西啊?”莊岳心有餘悸。

  “我哪知道,我又沒看見。”駱永道,“反正不是人。”

  莊岳嘆了一口氣:“我就看見一雙皮鞋,那皮鞋黑漆麻烏的,也分不清款式……哎,不會是菀茹來索命了吧?你說昨天晚上在案發現場那東西會不會就是她?”

  一個故事漸漸在莊岳腦子裡成型,痴情的女人,負心的男人,惡毒的第三者,令人髮指的陰謀和走投無路的死亡,以及……索命的冤魂。

  第10章 酒店

  駱永簡單包紮好傷口,又拿起他的斧子來回擦了擦,莊岳見他不理自己,有點急了。

  “你怎麼不說話啊。”他問。

  “莊sir,你的專場。”駱永道。

  莊岳叫道:“什麼你的我的,我剛才差點讓鬼給弄死!你說說!如果真是菀茹,我這是在幫她,她幹嘛要弄死我啊!”

  “那我哪知道。”駱永輕笑一聲,“女人的心思是你能猜透的嗎?”

  莊岳癟著嘴,氣不打一處來,半晌,他突然想起什麼,忙問:“等會兒,你……你不是說你不幹了嗎?我都聽見你下樓了,你怎麼又回來了?”

  駱永輕輕摩挲著斧刃,嘴角翹起來:“我這麼厲害,要是一直在你身邊待著,那東西肯定近不了你的身,近不了你的身,就沒法從它身上找線索,所以我離開,就是為了引它出來弄你,然後抓它個現形。”

  “駱永我□□大爺!”莊岳一個沒忍住就罵了髒話,同時又被煙氣狠狠嗆了一口,咳嗽得肺生疼。

  “可以呀,陳大爺隨時奉陪。”駱永聳了聳肩,沒有一點愧疚的感覺,“莊sir,我可是盡我所能在幫你破案,你可不能不識好歹啊。”

  “媽的!我死了也沒關係嗎!”莊岳快要吐血了,“還有陳大爺到底是誰啊!”

  駱永輕撫他的後背,笑道:“有我在呢,哪能讓你死了啊。我這不是被你積極查案的精神感動了,想盡一份綿薄之力嘛。”

  “你這綿薄之力除了讓我挨了一頓削之外有什麼實質性進展嗎?!”莊岳欲哭無淚,“還得一直抽你這破煙?我說你這煙到底什麼配方啊,這個味兒這個嗆啊,別再把我給抽死了!”

  “祖師爺有訓,不可說。”駱永搖了搖指頭。

  莊岳無法理解駱永詭異的腦迴路,只能老實抽菸,剛嘬了一口,又想起什麼,問:“你讓我一直抽菸,那你帶了幾根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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