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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你可憐的,一會兒讓我好好疼疼你。”那人舔了舔嘴唇。

  莊岳頭一次覺得長得好看也是種罪過,雖然他從來沒覺得自己好看,但從小確實是被親戚長輩夸著長大的,眼下遭了這種罪過,只能怪自己活該了。

  不然死吧,咬舌自盡,還能噴他一臉血。

  “哎,那兒怎麼站個人啊?”有人突然說了句,幾個人趕緊朝巷子口看,一個瘦長的身影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誰啊!”有人喊了一句。

  那人朝前走了幾步,莊岳眯著眼睛看過去,在看清那人的一瞬間,心中一喜,腦子裡緊繃的弦“嘣”地一斷,人就昏了過去。

  駱永嘴裡叼著甜品店裡小姑娘送的棒棒糖,一臉無辜地看著這幫人,撓了撓頭髮。

  “嗯……沒打擾你們吧?”他不好意思地問。

  氣氛頓時有些尷尬。

  “你誰啊!”幾個人問。

  “晚上好。”駱永沖他們招了招手,“我路過的。”

  其中一個人朝他走過來:“你剛都看見了?”

  駱永笑了笑:“沒有,我剛到。”

  “放屁!”那人作勢要揍他。

  “嘎吱”一聲,駱永把嘴裡的棒棒糖咬碎了,那人愣了愣,只見他嚼著糖似笑非笑地說:“廢話,我要早看見了,能讓你們把他打成那樣?”

  第9章 皮鞋

  莊岳躺倒在沙發上,伸手摸了摸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腦袋,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渾身的骨頭像被人拆了又重新組上一樣。

  “我說駱天師,瞅你一臉腎虛的樣兒也不像能打的啊。”莊岳啞著嗓子說。

  “我腎虛?”駱永從莊岳家的冰箱裡搜刮出一瓶牛奶,“要不你來測試一下?”

  “別了……我這一天夠瞧的了,能不能過了今晚還是事兒呢。”莊岳有氣無力地說。

  駱永在他旁邊坐下,一邊喝牛奶一邊沒輕沒重地拍他肩膀,疼得他呲牙咧嘴。

  “瞧你說的,這不有我呢嗎,你既然包夜了,我准讓你活著看見明天的太陽。”

  兩小時前,小巷子裡,駱永朝那幾個人走過去,他不高也不壯,一張慘白的老臉帶著青虛虛的黑眼圈,幾個大漢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

  “我說你。”駱永指了指抱著莊岳的花襯衫,“抱夠了沒有,快給我。”

  花襯衫把莊岳緊摟在懷裡,一臉輕蔑地朝幾個大漢使了個眼色,幾個人便摩拳擦掌地把駱永圍起來。

  “今天讓你見識見識……哎,他眼睛怎麼紅了?”

  “等會!他牙怎麼黑了!”

  “他他他到底是男的女的!”

  駱永面如死灰地咧開嘴,露出一口灰黑色的牙齒,紅舌頭舔了一下嘴唇,“桀桀桀”地笑起來。

  “幽幽,見過先生們。”

  莊岳倒吸一口涼氣:“真嚇人。”

  “可不嚇人嗎,幾個人尿一褲子,多騷氣啊。”駱永若無其事地喝牛奶,“話說回來,莊sir你真可以啊,男女通吃,我看那花大哥身材不錯,你要是從了他也不吃虧。”

  莊岳生氣的勁兒都沒有,瞪著眼睛躺屍,半晌才說:“什麼花大哥,都他媽是幌子,就是酒吧那孫子乾的,你現在去那巷子裡看,肯定屁證據都沒了。”

  “證據沒了命還在啊。真不懂你們這些人啊,這麼玩命,圖什麼呢。”駱永輕聲說著,宛如一個看破紅塵的老大爺。

  莊岳沒說話,腦子裡又想起了菀茹,那個衣衫不整流著眼淚的女孩,那個打開窗戶一頭紮下去杵斷了脖子的可憐人。那張封面丟在後巷了,但那張臉卻深深印在莊岳心裡。

  “菀茹到底因為什麼在酒吧後巷被人□□,她跟那間酒吧之間只有周逸暉這一個聯繫,這中間到底有什麼秘密,我必須要查清楚,她的死絕對不只因為男朋友是同性戀那麼簡單,我必須還她一個公道。”

  駱永乾笑一聲:“怎麼變成還她公道了?周逸暉和林靖白死了嗎?”

  莊岳沒接他的茬,繼續道:“明天我們得去菀茹自殺的那家酒店看看。妍妍給的資料里說她自殺的地方是一家高級酒店,那種高消費的地方她跟本去不起。所以這裡邊絕對有事,你那麼厲害,肯定能看出點門道來。”

  “慢著。”駱永卻道,“莊sir,我從早上一直陪你到現在,人倒是見了不少,一隻鬼都沒碰上。剛剛還從一堆人手裡把你救出來,這實在不是我應該做的事。我覺得我要是把陪著你東跑西顛的時間省出來去幫別人,肯定能掙更多錢。”

  “你什麼意思?”莊岳被他突然轉變的態度搞得一愣。

  “剩下的錢我也不要了,算我白送你的,咱倆的合作就此結束,我得趕緊回家了,陳大爺他們還等我回去打麻將呢。”駱永邊說邊走到門口,打開門,沖莊岳擺了擺手,風一般離開了,末了連門都沒給他關。

  莊岳愣愣地聽著腳步聲漸漸消失,門四敞大開,風吹進來有些冷。

  “陳大爺是誰啊……”半晌,莊岳才想起來問,但已經沒有人回答他了。他只好艱難地站起來,一瘸一拐地挪到門口想把門推上,推到一半門卻像卡住了一樣,怎麼也推不動了,莊岳低頭,看見一隻鋥亮的黑皮鞋悄無聲息地卡在門縫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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