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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直感到,他是準備乘我打開廁所門的瞬間,對我進行出其不意的襲擊。

  我的恐懼在難以形容的感情中涌了上來。瞬間的動作,是我為了自衛,向握著刀的黑影正面,猛撲過去。

  我不顧一切地拼命勒住了這個小殺人者的咽喉。

  我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被捕了。

  健一撲倒在地,意識消失了。回來的泰子慌忙請來醫生,經過搶救,最後才恢復了正常。

  泰子向醫生做了種種請求,但醫生害怕出萬一,報告給警察了。

  警官就我殺害6歲兒童的動機,做了種種審訊。但我很難供述清楚。是否可以說明這個小孩子對我懷有“殺意”呢?如果這樣供述,一定會遭到恥笑,因為這是6歲的孩子和36歲的大人之間的事啊。

  “你憎惡這個孩子嗎?”警官問道。

  絕不是憎惡。我曾想盡辦法讓這個孩子遵從我的意志。為了這個,已經費盡了心血。

  在“殺意”這個問題上,警官更是不能理解的。“6歲的孩子是沒有那樣的思想的。”警官這樣說。

  但,這是警官不了解情況。

  警官又把殺害健一的問題,做了別的推定,頻頻地向我訊問。總之,我是為了和泰子結合在一起,就企圖殺害這個成了累贅的孩子。他這樣解釋。

  我屢屢辯解,他就是不信。不止是警官,恐怕對世間的任何人這樣說,也不會使人相信的。為了我和情婦的永遠結合,就企圖殺害這個累贅人的孩子,這是世間慣有的常識啊。

  每朝每晚,我從拘留所被拉出來,就催迫我承認警官所說的這個常識性的理由。

  我照常否認:不是那樣。我不憎惡健一,是害怕健一;我真心想處好和健一的關係。“一味這樣供述,莫非你的頭腦不正常嗎?”警官連我的精神狀態也懷疑起來了。

  數日拘禁,反覆著如此執拗的審訊。我發火了。為什麼得不到理解呢?看來,不說說我自己的經驗,恐怕警官是不能明白的。我叫道:

  “為什麼我說害怕健一?因為我也是那樣幹過的!”

  警官啞然了,我繼續供述:

  “我小的時候,有那樣的經驗。獨身生活的母親家裡,每日每晚總來一個男人。他是我父親的親哥哥,也就是我的伯父。我對這個伯父的到來,憎惡得不得了。因為母親成了不潔的女人,就更忍受不了這個可惡的伯父了。”

  “那麼,怎麼樣了?”警官疑問道。

  “我把伯父殺害了!”我蒼白著臉嘶叫著,“伯父常到海堤上去釣魚,我也被他領著去。伯父釣魚是站在海堤頂端最危險的地方,他的腳下,有一條為了繫船而長長伸展的舊繩索。我離開伯父站在他的後面,偷偷握起繩索的中間部分,等到伯父的腳接觸到繩索的時候,就用孩子的全身力氣,把繩索抬起來。背向我站著的伯父身體正在轉動中間,被繩索絆倒,像個木偶人似的掉到海里去了。母親和世間的人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行為。他們萬萬想不到7歲的孩子能幹那樣的事,還以為是伯父釣魚不慎掉到海里自己溺死的哩!”

  槐之譯

  7.陷阱

  〔美國〕阿爾弗雷德·希區柯克

  “你有房子出租,”迪克對布賴恩說,他黑色的眼睛含有緊張神色,“不過,假如你了解我意思的話,我的主要興趣不在房子。”“是的,我了解。”布賴恩以和善卻又堅定的生意人語氣說。“我的一個朋友向我介紹你。”

  迪克身後的玻璃門,成拱形,倒寫的字是“布賴恩,房地產經紀人”,那幾個字像光圈一樣拱在他頭上,那情景很有趣。

  “你的朋友已經打電話通知過我,迪克先生,我相信你十分值得信任,並且真正需要我服務。但有件事務必記住:布賴恩告訴迪克的話是真實的,並且信任他的決定。否則,我不會聽其支配,何況,我還是個細心的人。”

  迪克勉強擠出一個不安的微笑,要談的問題,仍使他不自在。

  “我認為我們要談的事,最好是開誠布公地談,”布賴恩帶著輕鬆自在的微笑說,“你來這兒求我謀害你太太。你找對了地方,因為那正是我的本行。多年來,它一直是我有利可圖——而且很安全的副業。”

  迪克深深地嘆了口氣,他內心的某個決定已經分解了。“好,布賴恩先生……這件事你能公開提出來談,太好了,我可以告訴你,只要能大聲說,我憎恨我太太,又知道有人了解,我就渾身輕鬆。”

  “迪克先生,我可不可以問,你們這種憎恨是雙方面的嗎?”

  “哦,我太太也憎恨我,只是她並不掩蓋,總是以小事情發泄,事情雖小……”“卻是絕對摺磨人的事,”布賴恩代他說下去,“一位心中充滿憎恨的女人,她折磨人的方法是無止境的。我想依你的情況,你反對離婚?”

  “是的,”迪克說,同時在寫字桌旁的椅子坐下來,“絕不考慮,我才不聽不了解情況的法官的判決而放棄一半財產。”“你太太對離婚有何看法?”

  迪克怪異地看著布賴恩,“我可以向你保證,她也不想放棄她的一半財產,她早在婦女運動之前就是一位解放的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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