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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蒂。」

  巡官轉過身,走向客廳。

  「佩蒂,我一直不知道——」

  「我明白,高登。」

  「我愛你,達玲。我受不了——」

  「喔,高登。」她把手放在他的肩上,「你是個貼心的好男孩。我的作為真是愚蠢。」他忽然抓住她,緊緊地抱著,她可以聽到他的心貼著她的跳。他們那樣站了一會兒,然後親吻。

  他們沒說一句話,走進客廳。

  巡官像換了一個人。他笑得合不攏嘴,一支新雪茄在嘴上冒煙。他吃吃笑著說:「真好,好極了。高登,孩子,恭喜了。好,他媽的,我們可以好好過日子了!」

  「爸爸!」佩辛斯低聲說。他停住話,所有喜悅的表情都從臉上消失。羅威抓著她無力的手,她輕輕地回捏一下。

  「他知道所有的事?真的?」

  「所有的事?誰?喔,雷恩!他是那麼說的,佩蒂。」他走過來,猿猴般的長臂擁著她,「這有他媽的什麼區別呢?重要的是你回來,對我,這就夠了。」

  她輕輕地推開他,「不,有些事……」

  薩姆皺起眉頭,「他告訴我,你一回來就讓他知道。我最好打個電話……」「真的?」佩辛斯憔悴的神色消失了,她的眼睛忽然狂熱起來。兩個男人瞪著她,以為她瘋了。「不,我告訴你。最好由我們親自告訴他。喔,我實在是愚蠢、胡鬧、噁心的笨蛋!」她站起來,狠狠地咬著下唇,然後沖向門廳,「他可能會有極大的生命危險,」她大叫,「走吧!」

  「可是,佩蒂……」羅威抗議。

  「我說走吧。我早知道……喔,我們可能太遲了!」她轉頭跑出公寓。羅威和薩姆面面相覷,臉上都有一些不安,接著抓著帽子,跟著她衝出去。

  他們擁進跑車,揚長而去。年輕的羅威開車;如果在燈下,他是一條溫柔的書蟲,那麼在方向盤後面,他就是一條龍。好一陣子——一直等到擺脫城市的車輛——他們都沒說話,羅威專心地趕路,佩辛斯臉色蒼白,眼神古怪,有些恍惚,薩姆像看門狗一樣警戒著。

  當城市遠遠被拋在腦後,寬敞的道路宛如白色帶子在眼前展開,巡官打破沉默:「佩蒂,告訴我們吧!顯然雷恩有了麻煩。我一點都不了解你,你應該早告訴我。」

  「是啊!」她的聲音有些沙啞,「都是我的錯……爸,不讓你知道是不公平的。還有你,高登。讓你們兩個人都知道是很重要的。高登,開快些!我告訴你們,前面有有血光之災!」

  羅威雙唇一緊,跑車往前沖,像進命野兔似的。

  「到最後……」佩辛斯開始說,鼻子不停地抖,「但是你們也看見了。我們得到結論,被害人和兇手就是賽得拉兄弟。我們認為其中一人在屋子裡殺了另一個人。但後來情況變了。上禮拜——在博物館裡——情況變了。我們當時查出廢墟里的死者是漢涅,生還者是弟弟威廉,還有威廉不可能是謀殺夜進入屋子那兩個人當中的一個。你們記得我怎麼證明這一點的吧——用鑰匙。所以這表示我們的理論泡湯了,我們知道受害人是漢涅·賽得拉,但是不知道誰是那天晚上第一個進入屋子的人,那個綁架麥斯威爾的人,刀斧手……我一想到這點,就回想起一些淡忘的事,有些事發生時或看見當初,我沒有完全明白。但後來卻像……像一道閃電一樣清楚嚇人。」

  她把眼光投向前面的道路:「整個問題最後的癥結,就是要找出第一個進入屋子的人。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這個人把麥斯威爾綁起來,塞住他的嘴巴後,拿了麥斯威爾的複製鑰匙,重新回到屋內。門因為有彈簧鎖,所以自然在他後面關上。他從廚房的木箱拿出小斧頭,攻擊書房,顯然理論上,書房是最有可能藏匿他要找的文件的地方。他壓根兒不知道文件可能藏在書房的哪裡;他毫不留情地砍碎所有的東西,就是證據。首先他可能翻遍所有的書,猜想文件可能夾在其中一本書中。找不到,他就用斧頭砍開家具——鑲木板的牆面、地板等等。到了半夜,我們從時鐘的指針知道,他破壞了時鐘,我猜他認為裡面可能藏匿文件。但他完全沒有頭緒,他在書房裡找不到。在一樓其他地方也找不到。所以他上樓去威廉·賽得拉的臥房,因為那是第二個最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點。」

  「這些我們都知道,佩蒂。」薩姆奇怪地看著她。

  「爸,拜託……從打爛的臥房時鐘,我們知道他十二點二十四分在臥房裡。好,根據漢涅的手錶,他是十二點二十六分在屋子裡遇害——就在刀斧手破壞樓上臥房時鐘兩分鐘之後。問題是:漢涅到底是幾點進入屋子的?他得要打開門,走進書房,看見一片混亂,走到書架上方的空心牆板,拿出文件,爬下梯子,可能檢查一下文件,然後碰見兇手,掙扎之後遇害。顯然這整個過程需要的不只兩分鐘!所以漢涅進屋時,刀斧手還在屋裡。」

  「所以呢?」巡官聲音沉了下來。

  「我就要說到那裡了。」佩辛斯平靜地說著,「威廉·賽得拉上次的證詞說,漢涅想要毀掉文件。一旦漢涅在書房裡拿到文件,他會怎麼辦?立刻毀掉。用什麼方法毀掉呢?用火是最快最方便的。他一定是擦亮一根火柴,手裡拿著文件,開始把紙放在火苗上。」她嘆了口氣。「當然這只是理論,於事無補,不過澄清了一個疑點。這解釋了漢涅手腕和手錶上的斧痕!因為如果就在漢涅正要把火柴湊到文件的當時,剛好被刀斧手握個正著——他想要解救文件,而不摧毀文件——情急之下,自然就攻擊漢涅,使文件免於被火毀滅。因此他像閃電似的,揮起手上的斧頭砍向漢涅的手,一刀砍在他的手腕和手錶上,迫使破壞者鬆手放掉文件和火柴。無疑的,漢涅也奮起抵抗。掙扎間,刀斧手射殺了他。整個掙扎可能起自書房,刀斧手在那裡放下斧頭,慢慢地移向走廊,我們在那裡發現漢涅的單眼鏡片,漢涅可能在那兒被射殺的……刀斧手把漢涅的屍體拖下地窖,不知道炸彈就在那裡,然後,如果在他揮砍漢涅的手脫之前,文件還沒被毀的話,他拿起文件,離開了屋子。這些揮砍和掙扎的重點是,刀斧手將不計代價——甚至肢體衝突、謀殺——保存那份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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