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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膽大包天。」唐納修眼睛發亮,「承認罪名!然後他說他會全力補償損失,說他會付錢之類的廢話。我拿出菸斗開始抽菸,想我不妨跟他耗下去,等有機會打電話,把他送到最近的警察局。可是我太緊張,把菸斗丟到地上。所以他請我出門,容易得很。我走在巷子,拼命想,忽然腦袋被重重敲了一記,過了好久好久,這就是我所知道的。」

  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被綁在漆黑的房間裡,嘴巴也塞著布。他當時以為艾爾斯博士跟蹤他,攻擊他;他認定這個理論,一直到今天為止。他逃出來後,才發現關他的監牢不是艾爾斯博士的房子,而是一處他從沒見過的地方。

  巡官插嘴問:「你確定嗎?當然確定了。艾爾斯博士的房子飛了。繼續說吧!唐納修。」

  「我不知道我到底像死豬一樣被關了多久。」愛爾蘭人神色恢復,看起來舒服多了,「今天禮拜幾?喔,都一樣。每天有個拿槍的蒙面人來餵我一次。」

  「是艾爾斯博士嗎?」佩辛斯大聲問。

  「小姐,不知道,說不準。光線一直很不好,他的聲音有些像——說話像英國佬,對了,他就是。我知道那口音,從前在老家見過聽過很多這樣的人。可惡的傢伙,他每次都威脅要折磨我,該死!」

  「折磨?」佩辛斯花容失色。

  「小姐,都一樣,光說不練,從來沒動手。他要我告訴他『文件在哪裡』。」唐納修咯咯地笑,「所以我說:『你瘋啦?』他又多威脅我一些。我不知道他說的文件是什麼,你們懂嗎?」

  「奇怪。」羅威說。

  「有幾天,他根本沒有餵我。」唐納修抱怨說,「該死,要補一隻羊腿才行!」他舔舔嘴巴,繼續說這則奇怪的故事。有一次——很久以前,他說,雖然他不知道正確日期或時間是什麼時候,他已經無法計算時間了——他聽到房子的某個地方傳來一陣喧鬧。他聽到一個很重的身體被拖在地上的聲音,顯然被丟在附近房間裡,然後聽到一個人痛苦地呻吟。過了一會兒,他聽到門砰地關上。他想用訊號和他的鄰居溝通,相信對方也同是落難人,可是他被綁著,嘴巴又被塞住,一切努力淪為枉然。過去三天唐納修沒有進食,也沒有看見俘虜他的蒙面人。今天早上,經過幾天痛苦的掙扎,他終於掙脫捆綁,使盡全力把門撞開,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漆黑骯髒臭氣衝天的走廊上。他注意聽,可是屋子好像被棄置了。他想要尋找落難的同伴,可是門都上了鎖,他敲敲打打都沒有回音。自己非常虛弱,又怕俘虜他的人回來,就溜出房子,自己逃生了。

  薩姆巡官氣呼呼地問:「你想你還找得到那個爛地方嗎?唐納修。」

  「當然,忘也忘不了的。」

  「等一等。」門口一位白衣年輕人抗議說,「這個人還很虛弱。我強烈反對他移動。」

  「誰要你批准!」唐納修大吼,想要重新坐起來,結果唉的一聲,又跌回床上,「我不像從前那麼勇健了。大夫,再給我幾口湯,我就可以替救援隊伍帶路了。巡官,這又像從前了。」

  唐納修坐上雷恩的車在前頭領路,鮑林和一群人坐在另一輛車內,一行人來到他稍早被交通警察發現的地方。薩姆扶著他走出轎車,勇敢的老愛爾蘭人站在公路上眨眼觀看。

  「這邊。」他終於決定了,兩個人坐回車內。德羅米歐慢慢地開,不到三百英尺的地方,唐納修吆喝著什麼,德羅米歐把車轉入一條狹窄的車道。這條小路離艾爾斯的房子不到一英里。

  兩輛車謹慎地前進。三間房舍在窗外消失,遠離道路後,唐納修忽然大叫:「到了!」

  這是一棟老舊的小房子,和棚舍差不多,落寞傾塌宛如考古展示常四處沒有生命的跡象,整個地方都用木板封起來,看起來幾年都沒有人住過。

  鮑林的手下很快就解決了軟弱的阻礙。一根老木頭當做撞槌,前門像爛核桃殼似的很快被撞開。他們湧進屋子,拔出手槍。屋子裡空蕩蕩,骯髒,除了唐納修被囚禁的房間,其餘都沒有布置。他們撞開一扇又一扇的門,最後來到一間烏黑酸臭的小房間,裡面有一張鐵床,一個臉盆,一張椅子。床上綁著一個人。

  他昏迷不醒。

  鮑林的手下把他抬到陽光下。他們都瞪著這人扭曲發黃的臉。同樣的問題映在每個人眼中。這個污穢挨餓的受害人到底是漢涅還是威廉·賽得拉?唯一確定的,就是一定為二者之一。

  唐納修的工作完畢,發出一聲微弱的呻吟,接著倒在巡官懷裡。一輛尾隨他們的救護車趕緊駛過來,唐納修被抬上車去。一個實習醫生彎腰檢查昏迷的英國人軟弱的手腳。

  「他剛剛才昏倒。綁得太緊,缺乏食物,空氣惡劣——普通的虛弱現象。照顧一下就會好了。」

  剛被解救的人瘦削的臉頰布滿細柔的金色胡碴兒。年輕的大夫給他打了營養針,這人的眼睛欣然打開。但眼神茫然得很,對巡官大吼大叫的問題,他回之以呆滯的眼光,然後又閉上雙眼。

  「好。」鮑林嘟囔說,「把兩人送去醫院。我們明天再問這傢伙話。」

  救護車剛走,一輛車駛過來,一個沒戴帽子的年輕人跳下車。結果發現是位記者,他被新聞界喜愛的神秘謠言引來現常鮑林和薩姆被問得目瞪口呆,有問必答,儘管雷恩拼命使眼色做手勢。報紙仍將刊載所有關於艾爾斯博士的事,「法國警察的逃犯」,唐納修驚險萬分的故事,賽得拉孿生兄弟混淆的身份……年輕人帶著勝利的笑容匆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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