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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掏出葉狄配置的最厲害的毒藥,凡骨子毫不心疼地全部灑了出去。黃色的煙霧頓時瀰漫四周,從小被餵食毒藥長大的鷹們展開翅膀勉強飛了一段路就慘叫地從空中摔了下來,抽搐了幾下後就七竅流血而亡了。連帶著還沒有被阿毛殺死的幾個人也扣著脖子哀嚎地倒地,臨死也不知凡骨子究竟用的是何種奇毒。

  “師兄,這毒葉小子滿共只配了三瓶。”方俞有點心疼。

  凡骨子瞪了他一眼,把空瓶子收起來,哼道:“沒有毒我也照樣殺人。”然後,他看向大勇:“把天上那隻鷹給我殺了。”

  “呼!”

  大勇朝天叫了幾聲,嗡嗡聲震耳,雲又遮住了月亮。

  看著那片雲朝天上飛得最高的那隻鳥而去,方俞舔舔帶傷的嘴:“果然白蜂不能餵得太胖,瞧它們現在的身手多利索。阿毛,把弓給我。”

  收拾“戰場”的阿毛卸下背上的弓,走到師叔跟前送過去,再送上一支箭。拉弓,抬手,對準那片“雲”,方俞的箭尖隨著雲的移動而移動。當天上的某個被雲包圍的黑點越來越低時,他的箭尖停住。

  手瞬間鬆開,箭羽帶著沈悶的聲音劃破夜空,直奔黑點而去。

  痛苦的鷹啼顯得那樣的悽厲,黑點掙扎地要重新飛向天空,方俞從阿毛手裡再接過一支箭,拉弓、鬆手。

  “雖說你只是只畜生,但你助紂為虐,也不能輕饒。”

  又是一箭射出,那個黑點再也飛不起來了,失重地墜落了下來。

  “嗡……”白蜂們並沒有因為對方失去反抗之力而收手,緊追不捨。

  “碰!”黑點變成了清晰可見的鳥兒,毫無生氣地落在了地上。吃飽了的白蜂這才滿意地飛走,已經斷了氣的鷹,原本該是藍色的羽毛竟然蒙上了一層黑色,身上插著兩根箭,一支穿過腹部,一支穿過一條腿。可傷口處卻沒有血水流出,仔細一看,它竟是被吸乾了血。

  搖頭嘆息一聲,方俞蹲下對那隻死去的鳥兒說:“下輩子要投個好主子,可別盡做些喪盡天良的事了。”

  凡骨子在一旁撇撇嘴:“你的箭術不行了,怎麽一箭射到它腿上去了?”

  方俞仰頭,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笑:“天有點黑,下回我一定射它脖子上。”

  “它都死了,沒下回了。”

  不再看那隻死鳥,凡骨子拽起方俞:“走,去找聶小子和藍小子。”

  “嗯。”

  東南邊的一處開闊地,藍無月雙眼噴火地瞪著面前妖里妖氣的人。對方坐在一頂轎子裡,一襲大紅的袍子,塗著蔻丹的指甲輕撫紅豔的嘴唇,那張臉怎麽看怎麽像是抹了粉。

  “大哥,那是潘靈雀?”藍無月忍不住起了一身身的雞皮疙瘩。

  “他被師叔閹了,變成這樣不奇怪。”聶政收了刀。

  “看來我的人十之八九是死了。”潘靈雀尖細的嗓音響起,就連聶政都忍不住地起了雞皮疙瘩。

  撩起一縷頭髮放在嘴邊舔舔,潘靈雀看著藍無月的雙眼充滿了憤恨和凌虐的快感。他從轎子裡出來,左手輕輕一揮,轎子轟得一聲碎了。

  “聶政、藍無月,你們毀了我一條手臂、讓我失了男風,你說,我該怎麽感激你們呢?”潘靈雀緩緩地向兩人走來,臉上似笑非笑。

  藍無月冷笑:“多行不義必自斃,可惜師叔只毀了你一條手臂,若是我,會把你的四肢都斬下來。”

  “哈,我的無月寶貝還是這麽心狠手辣。”尖笑兩聲,潘靈雀的臉色陡然一變,“那就讓我瞧瞧你的能耐吧。”

  不給兩人準備的機會,潘靈雀的身影一動,人沒了。

  “大哥,你別插手!”

  低吼一聲,藍無月瞬間飛起,空蕩蕩的右臂袖子有意識般地揚起。聶政退到一邊,安靜地觀戰

  第一百一十八章

  風動,月亮被雲遮住,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不時閃過的劍光,帶著刺骨的寒氣。藍無月和潘靈雀,兩人都只有左手,都習慣使劍,端看誰先刺穿對方的身體。遠遠的,聶政、方俞、凡骨子和阿毛都站在那裡,沒有出手的意思。在兩人交手時,結果就已明了。

  潘靈雀的出手一開始就狠辣無比,只是漸漸的,他的攻擊越來越瘋狂越來越失去理智。他被藍無月的表現所震懾了,沒有人能擋過他十招。而藍無月不僅輕鬆擋下,反而比他更勝一籌。潘靈雀憤怒了,憤怒使他更容易被海魄真經所控制。被壓制的嗜血因為憤怒而全部湧出,此時的潘靈雀不過是只想殺戮的魔物。

  看著潘靈雀,方俞就好像看到了當年的自己。他拉住師兄的手,再一次慶幸自己能及時回頭,也慶幸那個時候的自己心有牽掛,才不至於讓自己真正成了魔。

  潘靈雀的動作極快,藍無月卻比他更快。空蕩蕩的袖子也成了可以傷人的利器,潘靈雀的紅袍被藍無月的袖子絞成了碎片,碎發滿地。對決並不如想像中的慘烈,越是危險的時候,藍無月越是冷靜。不為潘靈雀的瘋狂所動,藍無月遊刃有餘地擋下他的每一招攻勢。

  劍飛了出去,直直地插入了土裡,只露出劍柄。緊接著“噗”的一聲,一人的身軀被刺穿,僅剩了半截袖子的紅袍散落在地,那人晃了晃,不敢相信地瞪著自己的腹部,懷疑那被刺穿的身體是不是自己的。疼痛使他的理智稍稍回復了一些,他抬起頭,喃喃地說:“不,可能……你,不,可能……”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為何不可能?”冷冷地回道,藍無月抽出劍。

  “不,不可能……我是,潘靈雀,我練的是無人能敵的海魄真經!”連連後退幾步,潘靈雀又不願相信手上沾著的血是自己流出的。不可能,不可能,不過六年,藍無月怎可能輕易傷了他?沒有任何一樣武功可以敵得過海魄真經!

  並不打算給潘靈雀一個痛快,藍無月甩掉劍上的血水,冷道:“你修煉的是海魄真經,可惜,是錯的。”

  “錯的?”潘靈雀捂住腹部,大口大口地喘息,雙眼如兩顆血紅的肉球。

  “潘靈雀,這才是真正的海魄真經。”收了劍,藍無月的身形瞬間消失,還在琢磨這句話是何意的潘靈雀根本來不及反應,他的身體就被人從後重重地擊了一掌,飛出了老遠。

  趴在地上掙扎了半天好不容易坐起來,潘靈雀滿口是血,突然呵呵呵地大笑了起來,轉眼間,他又神色猙獰地仰頭臭罵:“林盛之!你不得好死!你竟然給我假的海魄真經!”

  藍無月難得好心地說:“林盛之手上的也是假的。其實也不能說是假的,把你們所以為的海魄真經從後往前倒過來練,就是真的了。”

  “什麽?!”潘靈雀的眼睛堪比阿凸。

  藍無月緩步走到潘靈雀跟前蹲下,壓低聲音微微一笑:“這秘密是小寶發現的,就是那個差點被你殺死的孩子。”

  潘靈雀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藍無月的臉陡然一變,抓住潘靈雀的左肩順著他的胳膊往下用力。潘靈雀倒地慘叫,嘴裡卻又嗤嗤地笑起來。

  “林盛之這個該死的混帳,咳咳,為何不早點殺了那個小畜生。”嘴裡說著惡毒的話,潘靈雀抬起頭,沖藍無月舔舔嘴,“無月寶貝,看我多愛你,你把我弄得越疼,林盛之就越痛,來吧,取出我的心林盛之也活不了。你不是也要殺他嗎?不必再去找他了,直接殺了我吧,哈哈,哈哈哈。”

  藍無月愣了,鬆手。潘靈雀蜷縮在地上仍在大笑。偷偷注意著藍無月,潘靈雀的眼裡閃過冷光。雙腳猛地發力掃向藍無月,趁對方躲開之際,潘靈雀躍起,朝無人的方向拔腿就跑。

  劍出鞘,嗡的一身,潘靈雀跑遠的身子一個趔趄栽倒在地。藍無月落在他的身後,踩住他的後背拔出劍。

  “這樣也好,我急著回家,殺了你就可殺了林盛之,一舉兩得。”

  劍風划過,潘靈雀只覺腿根一涼,剛要慘叫,一人在他腦後重重的一擊,打暈了他。

  “師傅?”藍無月出聲。

  打暈潘靈雀的凡骨子點了潘靈雀的幾處大血,又餵他吃了一顆藥,然後道:“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不能讓林盛之那麽容易就死了,得出出氣才成。”

  藍無月也不甘心就那麽便宜林盛之,沒有反對,他廢了潘靈雀的武功。心裡說不上是輕鬆還是什麽,藍無月並沒有太多的歡喜。

  “阿凸,給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朝阿凸們喊了聲,凡骨子拍拍藍無月,“別想那麽多。他這是死有餘辜。”

  藍無月有點失落地看著半死不活的潘靈雀,啞聲說:“我只是覺得自己這麽多年都想著找他報仇有點蠢。”

  “知道就好。”捋捋鬍子,凡骨子站起來伸個懶腰,說:“聶小子,你和藍小子先回去,別讓客棧里的那些人找不到你們。”

  “好。”聶政走過來按上藍無月的肩,藍無月吐出口悶氣,跟著聶政一起走了。

  看著兩人走遠,凡骨子道:“復仇是把雙刃劍,還好聶小子和藍小子遇到了阿寶。”

  方俞接下:“所以這個時候他們才沒有太多的狂喜,反倒覺得乏味。”

  “嗯。”

  慢慢往回走,藍無月始終低著頭不言語。聶政回頭看了他一眼,問:“是不是有點失望?”

  “有點。”藍無月仰頭,看天上的月亮,“我以為會是一場惡戰,哪知……”

  聶政笑笑:“若我們沒有修煉真正的海魄真經,今晚你與潘靈雀絕對是一場惡戰。”

  握握拳頭,藍無月連吐了幾口悶氣,神色稍緩,道:“林盛之費盡心思要得到海魄真經,到頭來卻是錯的。若他沒有對小寶那樣,結局如何還很難說。”

  “所以說寶是我們的寶貝。”聶政的眼裡浮現思念。在藍無月刺中潘靈雀的那一刻,他的心裡也沒有太多的喜悅,報仇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的那樣執著了。

  在潘靈雀被傷之時,遠在聽風崖的林盛之在密室里咬牙忍著身上的疼痛,不停地在心裡咒罵潘靈雀,同時,他又暗暗心驚,誰能傷了潘靈雀?腦袋裡閃過聶政和藍無月,林盛之搖頭,不可能是他們。也許是潘靈雀故意折磨他,想到潘靈雀不是沒這麽做過,林盛之再一次發誓要把潘靈雀的頭砍下來做夜壺。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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