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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找我?”

  “你關心我兒子。”

  “萊蒂莎呢?”

  他輕蔑地一笑:“醫生,她是個女人。我要是掛了,她就會去找別的男人快活。你知道我的意思。搞不好,又會把自己肚子搞大,重蹈覆轍。”他靠回椅背,雙手交叉繼續說,“醫生,不能相信女人。這你應該知道。”

  “她是小傑的媽媽。”

  “沒錯。”

  “她也愛小傑。”

  “對。我知道,但她畢竟是女人,你知道我的意思。把錢交到她手上,她很快就會花光光。所以我才去辦信託基金什麼的狗屁玩意兒。你是遺囑執行人。她要把錢花在小傑身上,得先經過你的同意,你和那個喬·馬可士。”

  換了平常,我會說他思想保守、性別歧視什麼的,但這會兒說這個顯然不合適。我調整一下坐姿,注視著他。泰利斯二十五歲左右,我不知道見到過多少像他這樣的人,但卻統統地把他們歸為一類,把他們的臉孔混在一群黑人壞蛋之中。

  “泰利斯。”我說。

  他看著我。

  “現在就走。”我說。

  他皺眉。

  “用你現在的錢遠走高飛,到佛羅里達找份工作。如果需要,我可以借給你一些錢。你帶上家人現在就走。”

  他搖搖頭。

  “泰利斯?”

  他站了起來,“算了,醫生。我們該出發了。”

  “我們還在找他。”

  蘭斯·芬恩火冒三丈,蒼白得像蠟一樣的臉幾乎快要融化了。戴蒙特在嚼牙籤。柯林斯基在記筆記。斯通在拉褲子。

  卡森心浮氣躁,正彎下身去看從局裡傳來的傳真。

  “槍聲是怎麼回事?”蘭斯·芬恩喝道。

  制服警官——卡森探員根本沒去記他的名字——聳聳肩,說:“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我想可能兩者並無關係。”

  “無關?”芬恩怒吼,“班尼,你是怎麼回事?沒帶腦子啊?他們喊白小子跑過街,白小子有槍。”

  “可是,目前為止沒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盯著他們,”芬恩說,“緊盯不放。我就不相信,人叫那麼大聲,那傢伙還能跑到哪兒去?哼!”

  “我們會抓到人的。”

  斯通拍拍卡森的背,問:“尼克,怎麼了?”

  卡森看著手裡的傳真,愁眉不展,不吭聲。他這個人做事就是這樣,有條不紊,一切都要井井有條,幾乎到了強迫症的地步。他經常洗手,出門之前要反覆上鎖開鎖十幾次。他盯著手上的資料看了又看,因為有些東西就是不對勁。

  “尼克?”

  卡森轉向他,“我們在莎拉·古哈的保險箱裡的那把點三八……”

  “用屍體身上發現的鑰匙開的保險箱?”

  “對。”

  “怎麼了?”斯通問。

  卡森一直緊皺著眉頭:“有很多漏洞。”

  “漏洞嗎?”

  “一開始,”卡森繼續說,“我們以為莎拉·古哈的保險箱就是伊莉莎白·貝克的,是吧?”

  “對。”

  “但是有人八年來每年都支付保險箱的費用。”卡森說,“伊莉莎白·貝克已經死了,死人怎麼付帳?”

  “也許是她父親付的帳。我覺得,他知道的比說的要多。”

  卡森聽到這樣的猜測不太高興,便問:“那我們在貝克家發現的竊聽器,又該如何解釋?”

  “不知道。”斯通聳聳肩說,“也許局裡有其他人在懷疑他。”

  “目前還沒聽說。但在保險箱裡找到的那把點三八,檢驗報告已經出來了。”他指指報告,“你知道AFT怎麼說嗎?”

  “不知道。”

  “子彈比對沒有結果,這並不意外,畢竟AFT的資料沒有追溯到八年以前。”子彈比對是菸酒槍械管制局(AFT)用來分析子彈的電算系統,可以將過去的犯罪記錄與最近發現的槍械結合比對。“但NTC有記錄。”NTC就是國家追蹤中心,“你猜最後一個登記人是誰?”

  卡森把手裡的傳真遞給斯通。斯通快速瀏覽,找到登記人,說:“史蒂芬·貝克。”

  “大衛·貝克的父親。”

  “嗯。”

  斯通把傳真交還給卡森。“所以,兒子可能繼承了武器,”他說,“那是貝克的槍。”

  “那他太太為什麼要把槍連同照片鎖在保險箱裡?”

  斯通沉默片刻,說:“也許是怕丈夫拿來對付她。”

  卡森還是皺眉:“我們漏掉了一些東西。”

  “聽著,尼克,我們別自找麻煩,把事情弄得複雜。我們以謀殺薩耶的罪名逮捕貝克,這樣做肯定不會有錯。就把伊莉莎白·貝克先忘了,好嗎?”

  卡森看著他:“忘了?”

  斯通清清喉嚨,攤開雙手,說:“面對現實吧,以謀殺薩耶的罪名逮捕貝克最為乾淨利落,但他太太……老天啊,這個案子已經過去八年了。我們是有些證據在手上,但是我們憑手裡這些根本抓不到人。太遲了,也許……”他很誇張地聳聳肩,“還是別惹麻煩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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