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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克若拉汗打個寒顫,猛地收住腳,不由地倒退兩步。隨即,搬起身邊一塊幾十斤重的大石頭。居高臨下,他毛茸茸的臉,一副猙獰的面孔。

  他舉起石頭,對準崖下的王明芳。

  崖上,互里塞得身後王有祥急速追趕的身影。

  崖下,王明芳冷靜嚴峻沉著的臉。

  此刻,他槍口上的準星已瞄準拉克若拉汗的手腕,食指只要稍動……

  “放下!”他勾動扳機。“咣”槍口冒出一股淡藍色的青煙。

  王明芳扣動扳機的瞬間,槍口抬向天空。

  拉克若拉汗又慌忙扔掉大石頭。石塊掉在崖邊呼拉拉帶起草屑碎石順崖滾落。

  王明芳機警地一躲,大石頭擦身而過……

  崖上,王有祥趕到。他抬腳把拉克若拉汗踢倒。倆人扭打一起。

  崖下,王明芳抖抖身上的沙土,以最快的速度攀上懸崖。

  “咔嚓”明晃晃的手銬鎖住了拉克若拉汗的雙手。

  在王明芳押著互里塞得交張金蘭看押的當兒,張金蘭被眼前這個長得毛烘烘的紫茄子般面孔的外國人怔住了。

  面對這個威風凜凜但又不失女性特點的女警官,互里塞得的黃眼珠眨巴著,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他搖頭晃腦,嘰里呱啦,意思是讓張金蘭放了他,以後必有重謝。

  從他的表情推測,張金蘭明白了他的意圖,輕蔑地大聲道:“老實點!”

  互里塞得知道打錯算盤,嘆口氣,低下頭。

  西斜的太陽露出雲縫,光芒四射。公安衛士們臉上洋溢著經過激戰後勝利的喜悅。

  他們把三名境外不法分子押到一起。互里塞得他們相互瞅瞅。無論如何也不明白,正當壯年善於山地行走的他們,竟栽倒在這幾個中國警察,三個已是半鬍子老頭頭和一個女人手裡。真是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現場,繳獲捕隼工具一套和被捕獲的獵隼3隻……

  公安衛士們把獵隼從鷹衣中取出。它們那圓鼓鼓滴溜溜的眼,依然是那麼有神、兇悍。

  王有祥下達了放飛的指令。

  獵隼被解脫,衛士們親切地理理它們的羽毛。

  獵隼扇動著翅膀,跳動幾下麻木的腳,呼拉拉飛向天空,瞬間又折回來,像是向解救它們的公安衛士致意,然後沖向萬里藍天。

  公安衛士們深情地望著它們那矯健的身姿,直到望不見影兒。此刻,他們的心情是複雜的,激動興奮,沉重憤怒,相互交織。

  他們深深感到肩頭的分量和保護獵隼工作的任重道遠。

  一波三折,王科長虎眼圓睜

  永昌縣公安局。王有祥撥通了市公安局和省外事辦的電話。

  他興奮激動地緊攥話筒……

  已是晚上10點,伙房的炊事員早已下班。王永新敲開炊事員的宿舍門。

  半個多小時後,炊事員端著熱騰騰的饅頭和香噴噴的炒菜,放到三個外國人面前。

  互里塞得他們臉色憂鬱,情緒低沉,翻翻眼皮,咽口唾沫,嗚哩哇啦地擺擺手。

  王永新很有耐性地跟他們打手勢,勸他們吃飯。

  三個外國人乾脆把頭埋在膝間。

  飯菜涼了,王永新端回去熱熱再端回。

  一切都無濟於事,互里塞得他們不再說話。

  炊事員是位農村招來的臨時工,秉性耿直,忍不住生氣道:“黑更半夜,給他們做了好吃好喝的還不吃,真他媽怪了。我看是餓得輕。跑到我們草原上偷捕我們的獵隼,幸虧碰上公安,要是我們,非把他們的小腿給敲折。”

  王永新笑著制止了他。

  眼下,首要的事兒就是與他們溝通語言。王有祥有點兒光火。幹了多年公安,還是頭回遇見這茬兒。

  沉默中,王永新說,刑警隊有兩位蘭州大學畢業的本科生,他們英語講得好,不妨叫來跟他們用英語對對話。

  當下,叫來那兩名刑警隊員。

  他們操著流利的英語:“Where are you from?”

  “Where are you from?”偵查員重複著。

  他們不懂英語,瞎子點燈白費蠟。

  根據他們的長相和以往省廳的有關情況通報,王有祥斷定,他們是中東地區國家的人。這些國家平常語言交際,大都是阿拉伯語系。

  這邊遠的縣城哪裡去找會講阿拉伯話的人呢?

  多方聯繫,王有祥終於請來一位會說阿拉伯語的翻譯。

  對話又開始了。

  翻譯很親切地用阿拉伯語詢問。

  互里塞得三人仍然是搖頭擺手,咕咕嘟嘟。

  從他們的說話判斷,翻譯肯定地告訴王有祥,他們說得是吾爾都語。

  辦公室里瀰漫著濃濃的菸草味。王明芳把菸蒂往地下一捻說:“要講英語咱們有英語人才,要講阿拉伯語咱們有阿拉伯語人才,可他們偏偏講得是古爾都語。”

  王有祥對翻譯說,你能不能再想想辦法。

  沉默中翻譯忽然拍拍頭說:“我今天聽招待所的人說,有個新疆的考察小組,他們從蘭州考察路過咱這兒,住在驪軒賓館,問問他們說不定……”

  王有祥聽罷,馬上電話請示主管這項工作的縣領導。得到領導支持,王有祥他們便匆匆趕到驪軒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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