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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個寓言故事啊?”

  “是的。”他似乎已經很習慣別人的不解,然後他告訴我,他現在在東京一家專配畫框的店裡打工。

  “那裡的欄杆很危險呢。”他指著我正碰觸的欄杆。

  “我正是為確認這個而來。”

  “確認有沒有修好?”

  “確認還沒有被修好。”我說,“我不希望它被修好,所以才來的。”

  “你是想做什麼壞事嗎?”他似乎領會了我的意圖,但口氣中卻並沒有責難,當然,他對此似乎也並不怎麼關心。我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認,而是朝我來的方向走去:“要不要我送你?”我本以為他會拒絕,不想他卻欣然回答:“方便嗎?”

  “如果你覺得方便的話。”

  “其實我的確抱著一絲這樣的期待,我走得有點累了。”

  我讓那個男人上車,然後發動起引擎。他在車站附近下了車。車上,他又跟我講述了很多意味深長的故事,但最終,我們還是沒有交換彼此的名字。

  回到自己所住的公寓,等待我的是一間黑漆漆的屋子。我打開燈,望向座鐘,已經是深夜二點了。鐘上的企鵝依舊在向我敬禮,雖然此刻我已然回家,但它似乎依舊在對我說:“請走好。”配方,我沉浸在這個詞語的音節里。未來,取決於神明的配方。也就是說,在我心底的那個念頭或許是因為有人給了我指示——“去干吧!”——我看見了這樣的信號。

  侵入者

  原以為深夜二點差不多是可以睡覺的時候了,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天真了。電話鈴聲在我脫掉牛仔褲打算換上棉褲的時候響起。

  “我是夏子。”對方的自我介紹略有自嘲意味,她既不說自己的真名,也不再自稱“鄉田順子”,反而報上我們家當時給她取的別名。或許她認為這個名字反而更容易讓人明白。由於她的電話過於突然,我顯得有些狼狽,竟然說出“早上好”這樣不合時宜的問候語。隨後問她:“……為什麼?”我有兩個為什麼想問她——“為什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電話?”

  最後我還是很曖昧地問了她後者:“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電話?”我看著散落在地上的牛仔褲,心中升起一個預感,搞不好馬上又得穿上它。

  “我現在在春的房間裡。”

  “春的房間?那春在呢?”——春曉為佳,山稜現白,漸染曙光。我差點不由自主地念出《枕草子》的開頭。

  “春現在不在,他出去了。”

  “他去哪兒了?”

  “大概是去……塗鴉。”

  “你沒跟蹤他?”

  “我已經放棄跟蹤春了。”她似乎有點生氣,“我上次不是已經說了嗎。”

  “但是,你現在卻在春的房間裡。”

  “是的。”

  “你是瞞著春去那裡的嗎?”

  “因為我擔心他。”

  我很想嘲笑她,這已經是跟蹤狂的嚴重症狀了,好在我還是忍住了,她應該有她自己的考量。

  “你現在要過來嗎?“

  “過來?”我依次看過散在地上的牛仔褲、裝有企鵝玩偶的座鐘以及自己的床。

  “我想讓你看看那本筆記本。”

  “筆記本……”我立刻就明白她指的是什麼,“真有那玩意兒?”

  “它現在就在我眼前。我是為了想讓泉水哥也看一下才來拿的。”

  我想她恐怕並不是第一次潛入春的房間,但卻絲毫感覺不到她對潛入他人房間的行為有所內疚。

  “但是,當我進來這間屋子以後,卻發現了更奇妙的東西。”

  “什麼奇妙的東西,討厭,我不想聽。”

  “牆壁上貼著的地圖,我想你也應該來看一看。”

  “哦,什麼呀,地圖啊。”我放下心來,“那一定是為了調查縱火事件。”原來他也準備了地圖啊,什麼呀,大家幹的事情都一樣嘛,“地圖上應該寫了很多東西吧?”

  “是的,到處都用圓圈圈了起來。”

  就跟我還有父親一樣。我們都在努力地想要抓住了解事情的真相,找出其中的規律。大家都十分享受這個遊戲。

  “你還記得之前你親眼目睹到被放火的那棟建築嗎?”

  “好像是一家叫東北研習的補習學校。”

  “你在地圖上找找看那所補習學校,我想那裡應該也畫有標記。”

  “是的,用黑色圈了起來。”

  “果然是這樣。那麼大概所有的縱火地點都是用黑色圈出來的。”我用的是紅色。

  “還有藍色的標記。”

  “那應該是用來圈出塗鴉地點的。”真是兄弟一條心。

  “塗鴉……嗎?”對事情一無所知的她聽起來有些恍惚,“但是黑色的標記大概有三十多個哦,仙台各地都有。這些真的都是縱火現場嗎?”

  “三十個?”我在電話的這頭眯起眼,“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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