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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線,聽我太姑婆說過,叫穿心線。”唐晨悄悄的對身旁的王傑說,“一根穿心線,了結百世憂。”

  “那你太姑婆剛才在說什麼?”王傑長舒了一口氣,釋放掉心中的壓抑。

  “哇吧唧。”唐晨答道。

  “又是哇吧唧。”王傑有些犯懵,哇吧唧到底是什麼東西,他實在是有些難以理解。

  義莊內靜的出奇,兩人的話聲雖然很輕,卻哪裡能夠逃過他人的耳目,唐老虎狠狠的瞪了一眼兒子,示意他立馬噤聲。

  很快,老姑婆已是把石灰全部灑在了黝黑的棺材上,不用多久,奇怪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只見張木匠的親人紛紛解開口罩,大口大口的出著氣,看樣子,那屍臭味道已經消失殆盡。

  “果然神奇的緊。”舒雪大為驚嘆,轉身對唐晨說,“咔,封了屍水和屍臭,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應該是吧!我還怕你的怪事發作呢。”唐晨擔心的看了一眼舒雪,心裡也希望早點回去,這義莊,實在是不想久呆。

  見父親扶著太姑婆從祭台上下來,當下上前詢問,唐老虎答道:“事情有變,你太姑婆說要等到抓完老司再回。”

  “啊,那不是要過了十二點去了?”唐晨鬱郁的應道。

  “乖曾孫,是不是怕了?有姑婆在,什麼都不用怕,之所以要等到十二點,是因為張木匠死於非命,屍水是封了,卻不能斷定會不會還有其他的事情發生,十二點抓老司,要開棺一次,如果那時屍體沒有意外,我們便回去,好麼?”老姑婆頗是疼愛這個曾孫子,唐晨從小便乖巧伶俐,每次和爺爺探望她,都會把她樂得合不攏嘴。

  “太姑婆,您說的其他事情,不會是屍......”王傑怯怯的問道,話未說完,卻被唐老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噓道,“這話乃是大忌,此刻可千萬講不得,小心招來眾怒。”

  “年輕人心直口快,又不習得地方風俗,自然不知常理。”老姑婆笑了笑,並沒有任何的責怪之意,說罷,卻向舒雪招手,“丫頭,你也過來,讓姑婆看看你。”

  舒雪愣了愣,見老人向她伸著手,當下趕緊把手給老人。

  “嗯,手中一個從字,兩人緊緊牽在一起,男前女後,丫頭好命數。”老人呵呵笑道,圓睜著一雙瞎眼把舒雪的手遞到了曾孫唐晨的手上,直把她窘的滿臉通紅,“有人拉著你走,就是這樣,你的人生路,將會一帆風順。”

  老人看手相打消了三個年輕人心中的恐懼,此時已然不早,張木匠的家人開始給道場師傅、守夜人和到場的祭客們準備夜宵。

  飯菜是在村中做好的,全部用籮筐籃子挑來,義莊的廳內置了三四張桌子和數張板凳,人們圍了三四桌,燒了香紙祭了張木匠後,由於沒有了屍臭,飢餓之下面對豐盛的菜食,個個倒是吃的暢快。

  按照當地風俗,人死了同樣要大擺白宴,人們披麻戴孝的吃一頓,村里人都要幫著死者家屬處理後事,可是張木匠死的不明不白,對於這種白事,人們自然甚是忌諱,故此他的家人連白宴也沒張羅。

  吃完飯,卻是快到抓老司的時間。老司是對那些道場師傅的統稱,但唐晨從爺爺口中得知,真正的老司,卻是指過去的那些趕屍匠。

  抓老司有個規矩,老司會在靈場內跑三圈,最後從揭開了棺蓋的棺材上跳過去,此舉稱之為跳棺。

  如果死者的家人能抓到老司,便是好的徵兆,否則,便會認為不吉利,故此,很多老司為了讓死者的親人朋友放心,往往都會故意的在跳棺前讓對方抓到。

  道場師傅們抽完煙休息了一陣,終於開始鳴鑼吟唱,清脆的‘哐啷’聲遠遠的傳到了村外的深山內。鑼聲中,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約摸三十左右的年輕老司,笑眯眯的走了出來。

  張家自然不甘示弱,早已定下了一個善於奔跑、身手靈活的後生上場。

  抓捕老司的路線已經設好。義莊內不是很寬敞,人們用板凳和桌子圍成一個大圈,抓老司便在這些由板凳和桌子鋪設好的路線上進行,第三圈的時候,老司會從板凳上跳到祭壇完成跳棺。

  見兩人已經準備就緒,一老司大聲的喊道:“子時已到。”

  所有鑼聲和吟唱嘎然而止,莊內安靜的出奇,人們都把目光放在了張家的年輕後生身上,能否抓捕成功,就得看他的了。

  只見那派出的老司‘嗖’的一聲竄上板凳,‘咚咚’幾個箭步已是跨出老遠,年輕後生仿佛等的就是這一刻,見狀,也是跨到了板凳上。

  追逐中,那老司的壓力顯然更大,每當後生逼近之時,必須得設法躲開後生伸到的雙手,兩人好一番追趕,一圈下來,腳下的速度雙雙開始放慢。

  “這哪裡是在抓老司,儼然就是看電影嘛。”王傑心中異常激動,暗想兩人在只有兩個巴掌寬的板凳上疾奔追趕,如果一不小心就有跌下來摔斷骨頭的危險,這種鏡頭,只有在電視中才能看到。

  一旁的舒雪也是緊攥雙手,默默的為那兩人捏了一把汗。

  殊不知在這些做道場的老司中,老早便曾挑選一人專門練跳棺,而每個村子的家族,為了在跳棺的過程中能夠抓住老司,同樣會挑選人員進行練習,有些人甚至在抓老司的過程中抓出了經驗,比如用腳把板凳搖晃,老司只要站不穩便會跌倒,那樣便能輕易抓獲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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