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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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廳裡面,人來人往,時不時有人把視線偷偷瞄到人多的地方。

  他們有些人也是南來北往的走,見慣各式各樣的人。

  大廳里那一襲白衣的男子,手中握著一卷書,即使環境如此嘈雜,他的周身卻自成一片天地,格外的寧靜淡然,旁邊還坐著幾個女子,有身孕的女子正小口喝著參湯,努力當個旁觀者。

  另外一個女子生的貌美如花,娥眉輕蹙,平生一縷憂愁,讓人憐愛。

  有人心中贊了一聲白衣男子好福氣,竟得兩位如花美眷相伴。

  「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有膽大登徒子上前搭訕。

  秦雁兒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瞪大著她那雙美目,眼中波光粼粼,端是讓人沉醉其中。

  登徒子仿若受了誘惑般,逼近一步,想要去抓美人的手。

  一卷書籍攔住他的手,在登徒子視線中,看書的男子終於抬起他的頭,登徒子一愣,即使潤城最有名的那位才子都抵不上眼前人的模樣,眉眼清俊,即有著文人的風骨,又有著仙人之姿。

  大廳里的人此刻也看清白衣男子的模樣,大多一愣,當時羨慕者,才覺得他們多麼的膚淺,以男子的容貌氣度,莫說眼前兩位美人,就是天下第一美人過來,也是足夠配的上。

  「不知這位公子貴姓?」登徒子竟然學著禮教,拱手請教。

  「免貴姓顧,顧留白。」白修然不想惹麻煩,把他失憶時取的名字說出來。

  桌旁的兩位女子聞言都愣了一愣,顧留白這三個字,對於她們來說,太使人有聯想。

  「原來是顧公子。」登徒子又是一作鞠,「在下鄭有才,顧公子一表人才,兩位夫人又是美麗動人,不知道諸位到潤城做什麼的?」

  因一句夫人,讓旁邊兩個女子臉頰同時生暈,一人羞澀看向他處,一人垂首含笑……

  「你弄錯了,我夫人只有一位。」白修然指正道。

  「奧~!」

  鄭有才恍然大悟,瞧著有身孕的女子,心中大喜,想著這位肯定是正牌夫人,那麼另外一個肯定還未婚配,他要不要毛遂自薦下?

  他老早就注意到秦雁兒,人間絕色,他見過的女子,還沒有比她更漂亮的。

  「聊什麼了?」顧傾之從樓上下來。

  鄭有才扭頭瞧了一眼,這一扭頭,眼光就定住。

  樓梯上的女子穿著一身華麗的綢緞長裙,如墨的長髮半挽半披散腦後,黃金珠花點翠其中,腰上是繡著艷麗的牡丹腰帶,走動間仿若自帶風,眉眼含笑,藏著萬千風情。

  論起漂亮,秦雁兒似乎更勝一籌,但鄭有才覺得樓梯上下來的美女,卻更加的讓人難忘。

  「不知這位小姐貴姓?」鄭有才又是一作揖,更加有禮的問道。

  顧傾之嚇了一跳,定眼瞧了瞧男子,長相普通,氣質猥瑣,「免貴姓顧。」

  「啊,原來是顧小姐,那你一定是顧公子的妹妹,失敬失敬。」鄭有才心中更加喜滋滋,這兩兄妹都長的出眾,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哈?」

  顧傾之一頭的霧水,她哥不還在甘南嗎?

  一隻修長蒼白的手越過鄭有才朝顧傾之伸過去,「傾之。」

  「恩。」她懵懂的把手放在他的手心,男子有力度的把她拉向自己方向,等她站在白修然面前,男子的手宣告似的放在她的腰間,頭放在她的肩膀上,在鄭有才詫異的目光中,「這位是我夫人。」

  「哈?」這回輪到鄭有才反應不過來。

  「傾之,來,吃飯。」白修然特意說道。

  顧傾之因著他有傷,任他掛在自己身上,以前咋沒見白修然這麼粘人?

  顧憐兒還好一些,秦雁兒的臉色從顧傾之出現,就已經變色,又見著白修然如此霸道占有的一面,心中更加黯然,美麗的眸子仿若蒙了一層灰色。

  鄭有才此刻才反應過來,膛目結舌良久:「原來你二位才是夫妻?」

  「不,我是前……」

  顧傾之剛想調侃點什麼,被白修然打斷,他罕見的嚴肅,「吾妻,傾之。」

  她臉皮一向厚實,也抵抗不住他話的威力,老臉一紅,低頭默默吃飯……

  此刻一桌人,各人藏著一門心思,有人苦澀,有人喜悅,更有人妒忌……

  鄭有才還想繼續搭訕,奈何吳剛高身板往旁邊一站,一雙厲目銳利的盯著他,後面陸陸續續跟來數十人,瞧著場面就嚇人,他只得客套兩句,趕緊溜。

  用過早飯,縣衙的那位大人想要留他們多住兩天,說是潤城有名望的鄉紳聽說名聞天下的丞相大人途徑此地,想要結交一番,已經在潤城最好的酒樓訂好房間,只等著他們過去。

  白修然本不願與人應酬,結果見著顧傾之一臉躍躍欲試的表情,寵溺的笑了笑,算是答應。

  大中午,白修然攜著顧傾之一同去赴宴,到酒樓一瞧,顧傾之就樂了,但是絲毫不意外。

  屋子裡除了七八位年齡不等的男子外,還有帶著家眷的,自家夫人領著小姨子的,還有自家閨女的……豁,那場面瞧著真喜慶。

  已婚的婦女見著白修然都晃了晃眼,更別提那些未成親的小姑娘,扭捏中偷偷看的,羞澀中暗送秋波的,更有大膽著,一顆小紅心都快粘白修然身上。

  「白公子~!」

  甜甜的嗓音帶著少女獨有的嬌羞,一位穿著藕粉色長裙的少女,紅著小臉,雙眼含情默默:「你請上邊坐。」

  顧傾之揚眉,屋內一群男人都沒發話,讓一位少女開口,看來背景不少。

  果不其然,旁邊的一位華衣夫人熱情的介紹,「這位是錢縣令的千金,還未有婚配。」

  後面那句話咬字特別清晰。

  「這是我夫人傾之。」白修然仿若沒聽到般,鄭重的介紹道。

  一瞬間,屋內很多人的表情亮了,白修然成親的消息,她們是知道,但是誰也不能說堂堂丞相大人不能納個妾,畢竟皇帝都還有後宮三千佳麗。

  可是他親自把夫人帶著,並立馬介紹身份,不得不引起人的沉思,他是不想再扯上別個女人,將在場人的心思徹底掐死在幻想中。

  有人為了避免尷尬,趕緊讓所有人落座。

  顧傾之瞧著被眾星拱月中的白衣,這安排座位的人也是有意思,她心中一陣冷笑,這是請吃飯,還是給安排對象?

  在座男士是鄉紳無疑,張口就帶著學問。

  可再有學問,在白修然面前,仿若小學與高中的區別,只要是話題,他都能接下來,還能引經據典,講解個透徹,在場的人更加敬佩。

  顧傾之是從心裡佩服的,如此鎮定自若的人,誰能知道他其實是個失憶者?

  「白公子,我敬你一杯。」錢縣令的那位千金又嬌滴滴的端起酒杯,想要敬他。

  顧傾之從容不迫的接過她的酒杯:「不好意思,最開始我已經說過,他有傷不能喝酒,這酒我就代他喝了。」說完,一口乾。

  那位千金小姐臉色轉變幾回,這人太過討厭,老是阻止她與白丞相相處的機會。

  旁邊幾位小姐夫人也瞧的清楚,要想引起白修然的注意,必須把顧傾之給解決掉。

  「白夫人,我敬你一杯。」有好事著,端起酒杯來敬人。

  顧傾之哪能不明白,只是她揣著明白裝糊塗,先是假意推脫一番,隨後再是假裝推脫不了眾人的好意,端起酒杯喝酒,只是明明說好的一杯,不知道何時變成了三杯……

  等著酒過三盞,桌上的女子都醉意熏熏,她卻是兩眼發亮,一派自然,驚得在場的幾位男士都詫異連連,想著白丞相的這位夫人委實厲害。

  等著歸去時,某位喝醉的千金抱著桌腿,就開始表白心跡,說是不在乎當小妾……吧嗒吧嗒,雖帶著醉話,卻是將自個心思一覽無遺的袒露在眾人面前。

  在場鄉紳那個尷尬,趕緊讓人把這位千金小姐給扶回去……

  白修然表情平靜,仿若沒有看到這次鬧劇,冷然著一張臉告辭,只是拉著顧傾之的手暴露出他的溫柔,有人瞧見,難免心中一陣感嘆,從進來到離開,那位丞相大人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他那位夫人身上,別的女子想要多得他一眼相待都不能,看來眾人的那點小心思是無望了。

  「傾之,你知道對不對?」回去的路上,白修然無奈的說道。

  「嘿嘿。」

  回答他的是一陣奸笑,顧傾之身上帶著淡淡的酒味,「我就想驗證驗證一下,以前聽著別人提起過,有人花了大力氣把丞相大人請到宴會中,說是與當今學子論文章,結果學子沒有幾個,未婚女子卻是來了很多,那場面,嘖嘖,香味撲鼻,彩蝶環繞……」

  「有你嗎?」他聽著不惱,反而問一句。

  「額?」她語塞,就衝著她祖宗對白修然如此瘋狂的態度,怎麼可能沒有她。「肯定沒有我。」她嘴硬的否認道。

  白修然:「我很高興,傾之。」

  「你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傲嬌的說道。

  「傾之今日為我擋酒,我很高興。」他含笑看著她,她的那些小心思,他全部看的透徹,他知她的酒量好,見著她扮豬吃老虎,把一群女子給灌爬下,是惱著別人的窺探吧。

  能見著她為自己吃醋,白修然的心真的高興。

  看著眼前男子眼底的暖意,顧傾之假裝偏過頭看向別處,只是心裡也忍不住笑了,她的男人那些人還是少惦記的好。

  ……

  「小姐,小姐。」趙懷玲鼓譟的聲音在耳邊炸起。

  顧傾之睜眼,看到屋頂,她什麼時候回的房?

  「小姐,你可算醒了。」說著,趙懷玲拿著毛巾給她擦了一把臉,等著她清醒過來,才開始碎碎叨叨:「小姐,你昨天喝了多少酒,一身的酒味。」

  「我什麼時候回來的?」她腦海中依舊只有走在路上的片段,後面的完全斷片。

  「將近黃昏才回來的,姑爺說你喝多了酒,開始酒意沒上頭,肯定是出來見了風,才開始醉的。」趙懷玲說的八卦兮兮,眉眼都是戲。

  她瞧了瞧門口的方向:「小姐,你昨天可霸氣了。」

  顧傾之右眼皮一跳,沉默不語,確定是霸氣,不是其他?

  趙懷玲哪是一個藏住心事的人,頓時一五一十的生動還原她看到的場景,小姐把自家姑爺推在牆邊,霸氣的把人給壁咚,一臉的女流氓的模樣,一隻手挑著姑爺的下巴,笑的非常猥瑣,「妞,給爺笑一個。」

  為了讓小姐信服,恰好吳剛進來,她順手就讓吳剛在門邊站好,她學著昨天顧傾之壁咚的模樣,將吳剛給圈住,奈何她嬌小,吳剛太大塊頭,她墊著腳也不好挑著他的下巴,眼珠一轉,搬了一個凳子,自個站上去,很專業的把昨天的場景神還原一番。

  門邊吳剛僵著一張臉,那嘴角似抽非抽……

  「小姐,我說的句句屬實。」遲鈍的她依然挑著吳剛的下巴認真的說道。

  顧大瞧了一眼門邊,默默轉身站一邊,瞧著熱鬧,順便把顧二拉到一邊,一同瞧著熱鬧,畢竟吳剛的熱鬧不太容易瞧。

  吳越的小下巴都快脫臼,他哥竟然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調戲了,他能說乾的漂亮嗎?

  就他哥這種榆木腦袋疙瘩,就該這種粗神經才能制服的了。

  顧傾之木著一張臉,默默倒了一杯茶喝完,這辣眼睛的一幕……

  「這什麼情況?」大夫張志成剛給白修然換好藥出來,就見到這一幕,沒忍住出聲。

  趙懷玲這才發現不妥,顫悠悠就把手指收了回來:「吳大哥,你……你……不要誤會。」

  「我不會誤會的。」說完,吳剛也同樣木著一張臉,後退一步,朝著趙懷玲冷不丁的一笑,嚇得趙懷玲差點從凳子上摔下來,腦海里循環著她剛剛的那句話,「妞,給爺笑一個……笑一個……一個……個……」

  「小姐。」趙懷玲哭的心都有了,求救的看著顧傾之。

  顧傾之卻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她就說吳剛對趙懷玲的態度很是古怪,這哪裡古怪,她又說不上來,今見到吳剛對趙懷玲的配合,她算徹底想透:「懷玲,你今年也有十六吧?」

  「啊。」趙懷玲沒反應過來,傻乎乎應了一聲。

  吳剛卻是裡面領會她其中的意思,雙眼緊迫的盯著顧傾之。

  「趙姑娘原來才十六,不知可有婚配?」張志成突兀的問道,他就挺喜歡這個姑娘,性格活潑開朗,看著討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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