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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對方始料不及的。槍聲中夾雜著他們的尖聲喊叫。

  雅森好像聽到隔壁傳來沉悶的擊打聲,但不敢肯定。

  他槍膛里打空了,閃電般地將腰帶上的彈夾換上。

  客廳里悄無聲息。

  雅森感到自己心跳在加劇。他得離開這個該死的陷阱。白白浪費掉的每一秒鐘都令他的心情倍增沉重。

  可是,如果他試圖跳起身衝出去、中上一彈,那又有什麼用呢?那樣一來,珍尼特的危險就更大了。

  不,他得先解決這裡。

  他轉過身去,聽見窗戶一側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他雙手一撐,猛地站了起來,發現一個傢伙躺在床前,離他一米遠。

  雅森本可以一腳踩得他血流滿面的,但對方有武器擋著。

  受傷的那傢伙絕望地想舉槍射擊。

  “你算了吧,”雅森說道,“把槍扔掉。”

  那壞蛋不這麼想。他知道,就算他現在放棄,他同樣是一死,既然他失敗了,他就別無選擇。

  雅森射出了憤怒的子彈。一顆將那壞蛋的槍打落在他自己的臉上。另一顆結果了他的性命。

  房子裡又恢復了靜寂,這是種神秘莫測的靜謐。

  雅森的不安在加劇。但他再清楚不過了,不安只會導致失誤,因此他強迫自己鎮靜。

  他小心謹慎地來到床的另一側。

  窗前的碎玻璃中躺著另一名歹徒,也已經被擊斃,不再痛叫了。

  雅森小心地直起身。

  床上的那人還活著,但他動作滯緩,像慢動作似的。

  他試圖伸右手夠取他的貝雷塔手槍。

  雅森將它從他面前拿開了。

  他收集起剩餘的槍枝,快步跑向窗屍,扔進吊筐,然後又轉過身向臥室跑去。

  他在通往臥室的過道里收住腳,小心前挪,直到能看清房間為止。

  這裡的窗戶也打碎了。

  吊筐里空了,至少看上去是這樣。

  雅森衝出去,幾大步穿過臥室,衝到廚房門口。

  廚房裡鋪著地磚,這裡沒有可藏身的地方。到處是昂貴的壁式家俱和用具。桌椅放在中間。通風口在頂上。

  通向儲藏室的過道也是空空如也。

  只有一隻大冰箱和一個櫥櫃,裡面放滿了罐頭及大大小小的包包。

  看來珍尼特對烹飪興趣濃厚。她的父母肯定常來作客。肯定也有很多的朋友們常來。

  可現在珍尼特失蹤了!

  這讓雅森快要發瘋了,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站在那裡,手槍下垂,絕望地回頭張望。

  他靈機一動,沖回客廳。

  也許珍尼特聽到第一陣槍響就從屋子裡逃出去了。

  這一朦朧的希望鼓舞他跑向窗戶。腳底下踩得碎玻璃咯咯直響。晚風吹進,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空氣又濕又冷。

  他抓住筐沿,將它拉近一點點,他向筐裡面張望,並做好了射擊準備。

  筐里空空的。

  他放開弔筐,俯首低望。樓前的綠化帶整整齊齊,從高處看下去,那綠化帶像個建築模型。

  雅森轉過身來,腦子裡嗡嗡叫。他雙腿僵硬地走回客廳中央。

  他得打電話給警區的同事和聯邦調查局。

  珍尼特被綁架了。無論如何看上去是這樣。綁架案如今歸聯邦調查局負責。

  他也得給珍尼特的父母打電話。

  他希望珍尼特真的是一聽到槍響就從房子裡逃了出去。

  可她藏在哪兒呢?或者,她去了哪兒?

  拉弗•奧德利斯科,珍尼特的前夫又在什麼地方呢?

  有可能他在追蹤她、尋找她,對她緊追不捨。她能逃脫他的追蹤嗎?

  雅森順著這一鼓舞人的希望往下想。如果珍尼特逃跑了,她會想辦法跟他聯繫的。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活著,因此她會打電話到這房子裡來。

  他越想,就越堅信事情會是這樣的。他決定先等上5分鐘再給同事們打電話。

  他走進臥室,再次檢查屋子裡的所有角落。床上的那人死了。

  雅森確信其他人也不會構成威脅了。

  他是公寓裡惟一活著的人。

  幾分鐘前,珍尼特的房子還是個無比安全的居所,現在變成了恐怖之地。

  雅森想,是不是他引來了這一災難。

  9

  托里尼慢步走在我身旁,像個彬彬有禮的東道主。我們橫穿過大院。院子朝海的一邊是要塞牆和從前的火炮發射陣地。朝島內的方向是從前的軍營。房屋半塌,一長排窗戶都沒了玻璃。

  隨從們的衝鋒鎗叮噹作響,伴隨著腳步的節奏。這些人誰也不講一句話。托里尼講話時,其他人全都噤口不言。

  我們還沒踏進內院,托里尼這位黑幫老大就開始滔滔不絕了。這座島嶼位於北海岸,自古以來無人居住,島上的要塞是在十九世紀上半葉由當時的海軍修建的。

  當時給這座島取名為“障礙島”,意思是說,這個島是敵方海軍力量的一個障礙,至少能拖延對方。國內戰爭開始時,南方國家海軍又對這個要塞進行了擴建。

  托里尼以勝利者驕傲的口吻告訴我說,整座島是他的私人財產。

  當我們穿行在被探照燈照亮的院子裡時,他又嘮叨說:“其他人在加勒比海里購買棕櫚島,而我一反常情,購買下大西洋里的一座荒島。這是不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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