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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赤司君,勝利並不是一切。”坂本用鏡片後面清亮的桃花眸凝視著他,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已經很優秀,做得很好了。”

  這話要是其他人來說,赤司可能會默認,可是說這話的人是坂本,那個從小到大碾壓他沒商量而且基本看不到她努力過的坂本……赤司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你經歷過失敗嗎?”赤司面無表情地說,“我不認為你對於這件事有發言權。”

  坂本確實沒經歷過什麼失敗,畢竟她的逼格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不過那只是過去,現在她偏了偏頭,對赤司說:“不是這樣的,就在剛剛,在下失敗了,赤司君已經識破了在下想要找回你第一人格的陰謀詭計了。”

  赤司:“……”

  有理有據!難以反駁!

  要不是他意志堅定,估計都要被她說服了!

  他過去怎麼沒發現呢,坂本你簡直是個干傳銷的好苗子啊!

  “你為什麼想要第一人格的我接管這副身體?”赤司乾巴巴地問,他擁有兩個人格的事在坂本面前已經不是秘密,那也沒有什麼掩飾的必要了,“就因為這具身體原本屬於他?所以你就想讓我消失?”

  “這具身體屬於的赤司君,在下想把赤司君找回來,但你就是赤司君,在下不懂為何要你消失。”

  赤司一陣無語,怎麼好像他一和她說話就會被繞進奇奇怪怪的邏輯里無法自拔。

  “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赤司征十郎。”赤司無法,只能她繞她的,他說他的。

  坂本哦了一聲:“那容在下冒昧問一句,閣下不是在下認識的赤司君,又是誰?”

  赤司被她問住了,這也是第二人格的他一直迴避的。他總在與第一人格劃清界線,他總認為第一人格一無是處,他總在提醒自己他是一個獨立的靈魂,與第一人格一點關係都沒有,可他用著赤司征十郎的名字,用著赤司征十郎的身份,擁有著赤司征十郎的記憶,喜歡著赤司征十郎喜歡的人,完成著赤司征十郎想要取得的勝利。

  他不是赤司征十郎,又是誰?

  坂本來到了他面前,仔細檢查了一下他的左臂,少女纖細柔軟的手指划過他的肌膚,若有似無的痛處讓他皺了皺眉,更多的卻是戰慄,因她的觸碰而產生的戰慄。

  坂本說:“在下認為只有一個赤司君,無論是現在與在下對話的赤司君,還是赤司君所謂的第一人格,都是屬於赤司君的一部分。在下,都不希望赤司君太過勉強自己。”

  不希望太過勉強……可是他如果不勉強,真的能在十天後出場比賽嗎?要對陣如今的綠間,只憑五將根本不夠。

  赤司其實有很多話想對她說,比如願意為你賭上一隻手和冬季杯所有比賽的是我,願意為你殺人的也是我,即便如此你也要那個赤司回來嗎?不過坂本否認了她是要第一人格回來,她直接否定了他們兩個的獨立性……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下他也不知道第一人格會不會和他做出相同的選擇,至少在看到坂本被殺的那一幕時,第一人格看西園寺世界的眼神,也像是要殺人的,後來控制身體讓左手脫臼的也是第一人格……

  赤司很少有想不明白的事,不過要想明白這件事或許真的需要一個過程。

  “我不是在勉強,我能贏得比賽。”不管怎麼說,現在這具身體還是歸象徵勝利的第二人格掌控,“坂本,你不信我辦得到?”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好像看到坂本難得沉吟了一秒鐘,然後張口說:“在下說過赤司君很優秀。”言外之意我沒有不相信你,但是認為你在作死。

  “……”赤司又覺得自己被嘲諷了。

  坂本有時候給人的感覺是她根本就不是人類,一般人優秀總是有限度的,可她好像超脫於人類的極限之外,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在她眼中都是芸芸眾生的一員,用宗教語言說,就是“神愛世人”那種公平公正的博愛,這種感情明顯不是赤司想要的。

  赤司表示不想和她說話,並且想把自己扔過去。

  “說起來,今天似乎還有奇蹟的世代之間對決的比賽。”坂本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好像是黑子同學和青峰同學的,赤司君要去看嗎?”

  赤司迎上她的目光:“其實沒什麼必要。”

  關於桐皇和誠凜,關於黑子火神和青峰之間的較量,青峰能贏的可能性可以說很小,在那次見面時他看到黑子眼神的時候就懂了,搞不好這位幻之第六人才是他奪冠路上有可能存在的阻礙。

  赤司凝望著自己的左手掌心,一點點收攏了手指。

  ——無論對手是誰,他都會贏,贏給她看,告訴她並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有資格立於頂端,告訴她,就算是她,也會有失算的一天。

  第50章攻受分明

  赤司和坂本的關係好像出了一點問題。

  就在比賽剛剛開始不久,洛山面臨著他們繼隊長兼王牌受傷的又一危機,那就是原本和睦相處的部長和部內經理不知為什麼突然產生了矛盾,具體表現為赤司基本上處於無視坂本的狀態,就算不得不因為隊伍的一些事和她交流,也只有事說事,多餘的一句話不說。

  實渕玲央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說實話他們的處境本來就不怎麼樂觀,現在再來點內訌,那別說是這一回冬季杯的冠軍位置,恐怕連三甲都保不住了。

  “我說經理,小征不會對你表白被你拒絕了吧?”這天終於叫他逮住了機會,借著一場比賽結束要放鬆下心情的由頭把坂本叫到了奶茶店,頗為憂心忡忡地道,“小征他現在本來就因為手臂的緣故心情不太好,要不你先哄哄他,大不了等他傷好比賽結束之後再分手嘛!”

  說這話的時候,實渕正把一勺奶昔放在嘴裡,苦口婆心的模樣就和操心自家孩子的親媽一樣:“再說小征這個人其實也挺好的,家裡挺有錢的,長得也還湊合就是矮了點,人還挺耐用的……啊我的意思是說,你別看他矮,實際上胸肌腹肌一樣不少,至少打個老鼠扛袋大米沒問題……”

  實渕玲央怎麼想這兩人鬧成這樣都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赤司對坂本表白而且被拒絕了,而赤司又不是黛千尋那種被拒絕無數次還會再貼上去的類型,所以索性不再理她,反正一次表白失敗再來第二次可不是他赤司征十郎的風格。

  玲央姐其實並不介意讓赤司和坂本在一起,好不容易來了個女神經理,與其便宜了外面的野小子還不如讓他們部長自產自銷,他介意的是赤司喜歡坂本,可坂本好像壓根對赤司就沒那個意思,這就很耽誤正事了。

  “你對小征哪裡不滿意啊?”實渕玲央將翹起一根小拇指,一邊說一邊嘆氣,“如果不喜歡小征那你喜歡什麼樣的男生?”

  他這個人雖然長著一副高高大大的男兒身,籃球場下的很多舉止都像個姑娘似的,而且還是個少女心爆棚的姑娘,現在他就單手托著腮,眨著眼睛望著坂本,被他這麼望一會兒估計單細胞如根武谷永吉都ld不住,坂本卻還是鎮定地要命。

  “赤司君很好,在下並沒有不滿意。”黑色披肩長發的美貌少女像品紅酒一樣品著一杯蘇打水。

  實渕玲央一拍桌子:“那你拒絕他幹嘛啊?”

  坂本不動聲色地從蘇打水杯上轉移了視線:“在下,也並沒有拒絕過赤司君。”

  實渕玲央一時間被他倆這模稜兩可的關係搞得弄不清狀況。

  其實無非是赤司依舊在和坂本鬧彆扭罷了,無非是因為他想證明給坂本看他依舊能贏,但在證明之前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面對坂本罷了。

  偏偏他不理坂本,坂本也不主動過來搭理他,兩個人的關係在外人看來就好像冷了下來,實際上沒什麼要緊的……嗯,沒什麼要緊的……吧……

  實渕玲央看從坂本嘴裡也問不出什麼,只得擰著眉頭去結帳,他這副欲語還休眉宇間自帶三分憂色的模樣就和從輕里走出的嬌弱少女似的,一個排在他後面和他們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一不小心撞了他一下,他立刻一臉嫌棄:“撞了人也不道歉,怎麼這麼沒素質呀!”

  那少年也不知是本來就心情不好還是怎麼的,罵了一句:“死娘娘腔。”

  這一句可算是觸了實渕玲央的禁區,立刻朝他瞪了眼睛:“怎麼說話呢,人家堂堂男子漢。”

  如果是一個男高中生和一個普普通通的偽娘高中生,那這誰勝誰負沒什麼懸念,可實渕玲央身高足有188,又常年活躍在籃球場上一身肌肉相當勻稱,那青年看他站直比自己還高了一截就有點方了,幸好實渕玲央現在也沒什麼心思和他計較,哼了一聲就再次扭過頭去埋單。

  “誒,你這身衣服,不是洛山的嗎?”他背過身去付錢,運動服後面的洛山標誌叫人認了出來,就聽剛才那少年嘟囔,“一個隊長都沒法上場比賽,今年註定陪跑的隊伍還diǎo什麼diǎo?”

  他這話實渕玲央更不愛聽了,不說赤司之後會上場,就算赤司不上場,他們五將也不是蓋的啊,怎麼就陪跑了?

  無奈球員在場外不允許鬥毆狀況發生,實渕玲央背對著他們沒說話,心道在哪這年頭真是什麼樣的傻缺都能參加冬季杯了。

  那人原本還怕自己硬碰硬不是對手,一看實渕玲央不打算和他計較又來勁了,還想再說點什麼過分的話,哪想到話還沒說出口,就被一隻手抓住領口,從地上提了起來。

  他瞪大了眼睛,驚恐地看著面前笑容邪魅狂狷的古銅膚色少年和……他身邊嬌小的米分發少女。

  他可以不認識無冠的五將,但眼前這人他可認得,這不是有著奇蹟的世代王牌之稱的青峰大輝嗎?

  “同學,說話要注意一點吶。”桃井彎著笑眼對那個被青峰單手提在空中的少年和藹可親地說道,“或者我們教你說話注意一點?”

  ……

  然後他們幾個人就都被店裡的店員清理出店了。

  “我說你剛才一定早看到那個人和實渕起衝突了吧,居然還等我和五月動手。”青峰撓著頭對一旁鎮定依舊的坂本說。

  他就是被桃井拉出來喝個奶茶的工夫,沒想到正好碰到了坂本和實渕玲央,還目睹了一起“虎落平陽被犬欺”的事件,讓他意外地是,看到自己擔任經理的隊伍被人貶低,坂本始終施施然地坐在座位上沒動彈,還是桃井為了在坂本面前刷好感度逼他出手教訓一下那傢伙,反正桐皇已經被淘汰不涉及什麼禁不禁賽之類的條條框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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