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話說回來，赤司你的手不要緊嗎？”偏偏火神這人察言觀色的能力還不太強，黑子在旁邊對他一個勁使眼色都沒有用，目光沒有絲毫掩飾地落在了赤司今天沒有外套遮擋的手臂上，“本來還挺期待與你較量一下的，看來只能等以後再有機會了……誒黑子你拉我幹嘛？”
黑子：“……”他是不怕再不拉著點火神同學你把你自己作死在冬季杯的第一場比賽之前啊！
果然，聽了火神的話，赤司的臉色開始不太好看了。
“真太郎，能借我一下你那把剪刀嗎？”赤發少年緩緩從台階上走下來，他現在還是微笑著的，因此綠間在聽說了他說要剪頭髮之後沒想太多就把他今天的幸運物——一把剪刀遞了過去。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赤司拆掉了左手臂上的護具，已經被轉移到左手上的剪刀沒有一絲猶豫地朝著火神的臉刺過去。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突然到在場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除了一個人，就是坂本。
火神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人推了一把，而那把刺向他的剪刀正撞在一抹銀白色的光上。
攔下赤司動作的人是坂本，攔下他手中剪刀的是坂本那支出鏡率很高的圓規。
赤司的左手根本用不上力，隨著圓規針尖輕輕一挑，那把剪刀便被她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挑飛出去，剪刀離了手，手指還不太聽使喚，赤司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手，盯著坂本的異色雙眸卻如同天幕邊的冷星一般，閃爍著攝人的寒光。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看過她了，從那次她為了久保田要他道歉後就再也沒有。
現在她又為了都沒見過幾面的火神來用圓規擋他的剪刀。
她是覺得他會傷人嗎？在她眼裡，他就是那麼不可理喻的人？
赤司是生氣了，不是氣她總是多管閒事，而是氣她居然不相信他。他無非是想證明給曾經的隊友看罷了，無非是想證明給其他認為他無法上場的人看罷了。
垂下的左手幾乎連握拳的動作都辦不到，不過赤司是不會讓其他人注意到這件事的，看坂本又把剪刀撿回來遞給他，他把一切憤怒發泄到了自己的頭髮上。
坂本全程圍觀了他把劉海兒剪短的全過程，末了聽他扔下一句：“不要忘記那時候的誓言，大家賽場上見吧。”
……
這就結束了？
所以他把所有人叫出來就是為了展現一下他左手還能用？
不過，他的左手真的能用嗎？現場把護具拆下來什麼的，怎麼看都太亂來了吧……
赤司這件事確實做的挺亂來的，不過比起又開始疼痛的左手臂，他更在意的是坂本，她是察覺不出他在生氣嗎？是認為他生氣也無所謂嗎？
回體育館的路上他沒有主動與坂本說過一句話，坂本也沒主動和他說，等他們快走到了，坂本才若有所思地叫住他。
走在她前面的赤司停下腳步，回過頭就看到了少女依舊波瀾不驚的一張臉。
坂本一直是這樣的，就算面對的是要殺人的柴刀，她這份冷靜都不會少半分下去。
她還向來站理不站人，哪怕他受傷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哪怕他們才是青梅竹馬，哪怕她和火神總共相處不過一周，看到他有傷害火神的跡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推開火神，到頭來連一句他手臂上的傷要不要緊都沒問。
赤司覺得她簡直就是個餵不熟的白眼狼，還是吃裡扒外的那種。
想到這裡，他就沒有什麼好態度給她。
而坂本確實在以身踐行著這一點：“赤司君，你忘記把綠間同學的剪刀還回去了。”她推了推眼鏡，無視了他鐵青的臉色，指了指還被他抓在手裡的那把剪刀。
赤司：“……”
坂本在外人眼裡可能是女神，可她如今簡直分分鐘填滿他的怒氣值，讓他覺得她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別人的少男心餵狗，現在不被打死，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套麻袋沉東京灣。
“我……以後會還的。”赤司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給剪子的主人綠間也順便記了一筆。
“可是在下聽說，綠間同學的幸運物每一天都不一樣，今天沒有了幸運物會讓綠間同學很困擾的。”坂本不依不饒地說，“還請赤司君稍等片刻，在下去把剪刀還給綠間同學。”
“……”想到坂本大庭廣眾地撕破重圍像女孩子給心儀男生遞情書一樣將剪刀遞到綠間手上……赤司決定綠間這人才是真的不能留著過年了。
坂本到底從他手裡拿走了剪刀，看著少女瀟灑離開的背影，赤司覺得手心空落落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實渕玲央說過，坂本給他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比賽的結果。
赤司過去是不相信的，一來他認為戰勝了一切的自己，一切都是正確的。
二來他認為他和跡部，和8823，和黛千尋……和所有憧憬她喜歡她的男生都不同，他是了解她的，因為了解，所以他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可仔細想想，他了解她什麼呢？他知道她家裡是做什麼的嗎？知道她有沒有兄弟姐妹嗎？甚至於她的全名，他都不知道。
赤司原本打算去體育館的，可現在他真的沒有什麼看其他人比賽的興致了。
復健訓練原本定得是兩天後開始，現在反正已經拆了護具，他想了想，去了赤司家在東京的私人健身室。
過去在帝光上學的時候他也是經常來這裡進行日常體能訓練的，現在這裡的器械卻換了一批，基本不見了過去的樣子。
他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剛才那下動得太急，現在還有輕微的痛感……但是只剩下十天了。
進行復健訓練的時候赤司想到了很多，比如對陣綠間的時候要用怎樣的策略，比如如何穩定五將的情緒，還有教練那邊……
最後想到了坂本。
他為什麼會出現自己之於她是特別的這種錯覺。
從小到大，他都在旁觀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幫助其他人，她基本上幫過她遇到過的所有人，只除了他。
他不需要她的幫助。
然後，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點醒了。
坂本是不會在不需要幫助的人逗留腳步的，比如她為何會一直和久保田保持著相對親近的關係，因為久保田需要她輔導功課，他沒有她的幫助就會被其他人欺負。
而除了久保田，她在他身邊呆的時間最久，她是為了什麼？
那一瞬間，赤司感覺有一股股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進來，釘子似的敲進他四肢內。
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坂本就在他背後，她可能已經看了他很久，不知為何沒有制止他看起來太過迫切的復健。
“坂本，你會幫助我取得勝利嗎？”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笑意，“不，我應該換個問法，你，想我贏嗎？”
第49章雙重人格
“呵呵，你真的希望我贏嗎？”
赤司不想懷疑坂本，可這種事就和將棋一樣，有人能看得到一兩步，有人能看得到五六步，有人能縱覽全局，赤司本以為他已經是足夠縱覽全局的人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卻是他所經歷的一切可能都在坂本的預料之內。
燈光刺眼的健身室內，赤司停下了手邊的一切活動，背對著光源，也背對著他身後的坂本。
他想到了他上高中後和坂本的重逢，想到了他之後和她經歷過的一切事件，妖魔鬼怪，殺人案，綁架案……
他是被她改變了吧，習慣於被她打敗，習慣於在她面前認輸……他開始變得像第一人格的那個他……不過這還不夠，他記得她在救護車上說過，早在西園寺世界對她動手之前她就掙脫了繩索，以她的本事，她有一百種方法在西園寺世界動手前將這件事叫停，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的第一人格有了可趁之機，接下來他手臂受傷是不是也在她預料之內，不然她又怎麼會那麼適時地出現在電視裡……赤司只覺得他的脊背在一陣陣發涼，就好像他一直視之為溫暖的東西，到頭來給了他最冰冷的一刀。
她想要什麼？她想要他輸掉嗎？第二人格就是為了勝利而生的化身，她……想讓他消失掉嗎？
他們僵持了好久，久到赤司都開始懷疑坂本在他身後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女終於有了動作，她默默坐到了他身旁的休息長椅上，平靜地遞給了他一塊毛巾和一瓶水。
赤司正和她鬧彆扭呢，賭氣沒接，可他不接她就保持著遞過來的姿勢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尊來自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
對面擺著個美少女雕像能有人像看不見一樣地談正經事嗎？
也許有，但赤司絕對沒瞎到這種份上，看著她那張沉靜如水的美人顏，他再想談什麼，都愣是開不了口啊！
就這樣和她大眼睜小眼對視了一陣，最後赤司只能認輸，把她手中的毛巾和水接過來，毛巾擦了擦汗後搭在了脖子上，那瓶水……
——來來大家先來談一談，他的手臂看起來像是恢復到能擰開運動飲料瓶蓋的程度了嗎？
“赤司君需要在下幫你擰開嗎？”坂本又很體貼地對他伸過來一隻手，那隻手嫩白纖細，可此情此景，赤司腦海里只閃過了她較力贏過青峰，傳說中的奇蹟王牌被她碾壓成渣渣的畫面。
他記得網上曾經有過關於戀愛之後的女孩子會有哪些變化的帖子，其中有一條就是真的會變得擰不開瓶蓋……
想到這裡，赤司第一次動了想把這瓶飲料摔在坂本臉上的心思——這特麼都哪跟哪啊，他們戀愛過嗎？就算是他對坂本有好感，但他們到底誰才是女孩子？
坂本這貨是故意的吧！
赤司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心裡一片臥槽，表面上還能維持著最基本的冷靜，把那瓶沒動過的飲料放到了一邊。
沒想到坂本順手拿了過來，擰開瓶蓋又遞給他，還是一樣雕像般凜然不可侵犯的逼格。
赤司：“……”咱們能好好說話，放過飲料不行嗎？
最後他再次木然地把飲料接過來，在坂本的注視下喝了一口，跟喝毒藥似的，滿心滿臉的生無可戀。
等他放下了飲料再望向坂本，他發現她似乎在笑，之所以說是似乎，因為她的笑容太過隱晦，甚至她嘴角的弧度都很微妙，乍一看像是在笑，仔細一看又和平時沒什麼分別，但這種似笑非笑的感覺反而把她的美麗烘托到極致，就像那幅引無數藝術家為之瘋狂的蒙娜麗莎一般，透露出一種可以跨越時間空間的……讓所有人沉迷的魅力。
黑子：“……”他是不怕再不拉著點火神同學你把你自己作死在冬季杯的第一場比賽之前啊！
果然，聽了火神的話，赤司的臉色開始不太好看了。
“真太郎，能借我一下你那把剪刀嗎？”赤發少年緩緩從台階上走下來，他現在還是微笑著的，因此綠間在聽說了他說要剪頭髮之後沒想太多就把他今天的幸運物——一把剪刀遞了過去。
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赤司拆掉了左手臂上的護具，已經被轉移到左手上的剪刀沒有一絲猶豫地朝著火神的臉刺過去。
他的動作太突然了，突然到在場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沒有反應過來。
只除了一個人，就是坂本。
火神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就被人推了一把，而那把刺向他的剪刀正撞在一抹銀白色的光上。
攔下赤司動作的人是坂本，攔下他手中剪刀的是坂本那支出鏡率很高的圓規。
赤司的左手根本用不上力，隨著圓規針尖輕輕一挑，那把剪刀便被她輕而易舉地從他手中挑飛出去，剪刀離了手，手指還不太聽使喚，赤司過了好一會兒才放下了手，盯著坂本的異色雙眸卻如同天幕邊的冷星一般，閃爍著攝人的寒光。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看過她了，從那次她為了久保田要他道歉後就再也沒有。
現在她又為了都沒見過幾面的火神來用圓規擋他的剪刀。
她是覺得他會傷人嗎？在她眼裡，他就是那麼不可理喻的人？
赤司是生氣了，不是氣她總是多管閒事，而是氣她居然不相信他。他無非是想證明給曾經的隊友看罷了，無非是想證明給其他認為他無法上場的人看罷了。
垂下的左手幾乎連握拳的動作都辦不到，不過赤司是不會讓其他人注意到這件事的，看坂本又把剪刀撿回來遞給他，他把一切憤怒發泄到了自己的頭髮上。
坂本全程圍觀了他把劉海兒剪短的全過程，末了聽他扔下一句：“不要忘記那時候的誓言，大家賽場上見吧。”
……
這就結束了？
所以他把所有人叫出來就是為了展現一下他左手還能用？
不過，他的左手真的能用嗎？現場把護具拆下來什麼的，怎麼看都太亂來了吧……
赤司這件事確實做的挺亂來的，不過比起又開始疼痛的左手臂，他更在意的是坂本，她是察覺不出他在生氣嗎？是認為他生氣也無所謂嗎？
回體育館的路上他沒有主動與坂本說過一句話，坂本也沒主動和他說，等他們快走到了，坂本才若有所思地叫住他。
走在她前面的赤司停下腳步，回過頭就看到了少女依舊波瀾不驚的一張臉。
坂本一直是這樣的，就算面對的是要殺人的柴刀，她這份冷靜都不會少半分下去。
她還向來站理不站人，哪怕他受傷有她的一部分原因，哪怕他們才是青梅竹馬，哪怕她和火神總共相處不過一周，看到他有傷害火神的跡象，她還是會毫不猶豫地推開火神，到頭來連一句他手臂上的傷要不要緊都沒問。
赤司覺得她簡直就是個餵不熟的白眼狼，還是吃裡扒外的那種。
想到這裡，他就沒有什麼好態度給她。
而坂本確實在以身踐行著這一點：“赤司君，你忘記把綠間同學的剪刀還回去了。”她推了推眼鏡，無視了他鐵青的臉色，指了指還被他抓在手裡的那把剪刀。
赤司：“……”
坂本在外人眼裡可能是女神，可她如今簡直分分鐘填滿他的怒氣值，讓他覺得她再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別人的少男心餵狗，現在不被打死，遲早有一天也會被人套麻袋沉東京灣。
“我……以後會還的。”赤司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給剪子的主人綠間也順便記了一筆。
“可是在下聽說，綠間同學的幸運物每一天都不一樣，今天沒有了幸運物會讓綠間同學很困擾的。”坂本不依不饒地說，“還請赤司君稍等片刻，在下去把剪刀還給綠間同學。”
“……”想到坂本大庭廣眾地撕破重圍像女孩子給心儀男生遞情書一樣將剪刀遞到綠間手上……赤司決定綠間這人才是真的不能留著過年了。
坂本到底從他手裡拿走了剪刀，看著少女瀟灑離開的背影，赤司覺得手心空落落的，心裡也空落落的。
實渕玲央說過，坂本給他造成的影響太大了，大到很有可能會影響到比賽的結果。
赤司過去是不相信的，一來他認為戰勝了一切的自己，一切都是正確的。
二來他認為他和跡部，和8823，和黛千尋……和所有憧憬她喜歡她的男生都不同，他是了解她的，因為了解，所以他會成為最後的贏家。
可仔細想想，他了解她什麼呢？他知道她家裡是做什麼的嗎？知道她有沒有兄弟姐妹嗎？甚至於她的全名，他都不知道。
赤司原本打算去體育館的，可現在他真的沒有什麼看其他人比賽的興致了。
復健訓練原本定得是兩天後開始，現在反正已經拆了護具，他想了想，去了赤司家在東京的私人健身室。
過去在帝光上學的時候他也是經常來這裡進行日常體能訓練的，現在這裡的器械卻換了一批，基本不見了過去的樣子。
他嘗試著活動了一下手臂，剛才那下動得太急，現在還有輕微的痛感……但是只剩下十天了。
進行復健訓練的時候赤司想到了很多，比如對陣綠間的時候要用怎樣的策略，比如如何穩定五將的情緒，還有教練那邊……
最後想到了坂本。
他為什麼會出現自己之於她是特別的這種錯覺。
從小到大，他都在旁觀她用她特有的方式幫助其他人，她基本上幫過她遇到過的所有人，只除了他。
他不需要她的幫助。
然後，他被自己這個想法點醒了。
坂本是不會在不需要幫助的人逗留腳步的，比如她為何會一直和久保田保持著相對親近的關係，因為久保田需要她輔導功課，他沒有她的幫助就會被其他人欺負。
而除了久保田，她在他身邊呆的時間最久，她是為了什麼？
那一瞬間，赤司感覺有一股股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進來，釘子似的敲進他四肢內。
他沒有回頭，但是他知道坂本就在他背後，她可能已經看了他很久，不知為何沒有制止他看起來太過迫切的復健。
“坂本，你會幫助我取得勝利嗎？”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的笑意，“不，我應該換個問法，你，想我贏嗎？”
第49章雙重人格
“呵呵，你真的希望我贏嗎？”
赤司不想懷疑坂本，可這種事就和將棋一樣，有人能看得到一兩步，有人能看得到五六步，有人能縱覽全局，赤司本以為他已經是足夠縱覽全局的人了，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卻是他所經歷的一切可能都在坂本的預料之內。
燈光刺眼的健身室內，赤司停下了手邊的一切活動，背對著光源，也背對著他身後的坂本。
他想到了他上高中後和坂本的重逢，想到了他之後和她經歷過的一切事件，妖魔鬼怪，殺人案，綁架案……
他是被她改變了吧，習慣於被她打敗，習慣於在她面前認輸……他開始變得像第一人格的那個他……不過這還不夠，他記得她在救護車上說過，早在西園寺世界對她動手之前她就掙脫了繩索，以她的本事，她有一百種方法在西園寺世界動手前將這件事叫停，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的第一人格有了可趁之機，接下來他手臂受傷是不是也在她預料之內，不然她又怎麼會那麼適時地出現在電視裡……赤司只覺得他的脊背在一陣陣發涼，就好像他一直視之為溫暖的東西，到頭來給了他最冰冷的一刀。
她想要什麼？她想要他輸掉嗎？第二人格就是為了勝利而生的化身，她……想讓他消失掉嗎？
他們僵持了好久，久到赤司都開始懷疑坂本在他身後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女終於有了動作，她默默坐到了他身旁的休息長椅上，平靜地遞給了他一塊毛巾和一瓶水。
赤司正和她鬧彆扭呢，賭氣沒接，可他不接她就保持著遞過來的姿勢不動，整個人如同一尊來自文藝復興時期的雕像。
對面擺著個美少女雕像能有人像看不見一樣地談正經事嗎？
也許有，但赤司絕對沒瞎到這種份上，看著她那張沉靜如水的美人顏，他再想談什麼，都愣是開不了口啊！
就這樣和她大眼睜小眼對視了一陣，最後赤司只能認輸，把她手中的毛巾和水接過來，毛巾擦了擦汗後搭在了脖子上，那瓶水……
——來來大家先來談一談，他的手臂看起來像是恢復到能擰開運動飲料瓶蓋的程度了嗎？
“赤司君需要在下幫你擰開嗎？”坂本又很體貼地對他伸過來一隻手，那隻手嫩白纖細，可此情此景，赤司腦海里只閃過了她較力贏過青峰，傳說中的奇蹟王牌被她碾壓成渣渣的畫面。
他記得網上曾經有過關於戀愛之後的女孩子會有哪些變化的帖子，其中有一條就是真的會變得擰不開瓶蓋……
想到這裡，赤司第一次動了想把這瓶飲料摔在坂本臉上的心思——這特麼都哪跟哪啊，他們戀愛過嗎？就算是他對坂本有好感，但他們到底誰才是女孩子？
坂本這貨是故意的吧！
赤司好歹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心裡一片臥槽，表面上還能維持著最基本的冷靜，把那瓶沒動過的飲料放到了一邊。
沒想到坂本順手拿了過來，擰開瓶蓋又遞給他，還是一樣雕像般凜然不可侵犯的逼格。
赤司：“……”咱們能好好說話，放過飲料不行嗎？
最後他再次木然地把飲料接過來，在坂本的注視下喝了一口，跟喝毒藥似的，滿心滿臉的生無可戀。
等他放下了飲料再望向坂本，他發現她似乎在笑，之所以說是似乎，因為她的笑容太過隱晦，甚至她嘴角的弧度都很微妙，乍一看像是在笑，仔細一看又和平時沒什麼分別，但這種似笑非笑的感覺反而把她的美麗烘托到極致，就像那幅引無數藝術家為之瘋狂的蒙娜麗莎一般，透露出一種可以跨越時間空間的……讓所有人沉迷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