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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輕輕的懷住丁靈琳,把臉埋在她的纖巧的肩膀上,滾滾淚珠打濕了她的衣衫。

  葉開小聲哽咽道:“我回來了。”

  他的姿勢太過可笑。上半身抻的極長,下半身卻離得很遠,屁股高高撅起來,像是一隻正在啄食的公雞。

  然而沒有人會去笑他,連不懂事的小孩子也不會去嘲笑他。

  他趴在丁靈琳的肩上,像是受了委屈後只能倚在母親懷抱里的孩子,既委屈又無助。

  丁靈琳也有一些想哭,但她忍了下去。懷孕的時候去哭對孩子不好。

  她撫慰的摸了摸葉開的腦袋,柔聲安慰道:“沒事,沒事,都過去了。”

  男人的美源於他們奔騰不止的熱血,女人的美源於是因她們柔情百轉的內心。

  男人的愛是他們寬廣結實的臂膀,為你撐起一片天地。女人的愛是她們包容萬物的懷抱,令你足以休憇安眠。

  接下來的日子,葉開陷入了莫名的焦慮中,整日裡坐立不安,食不下咽,夜不能寐,一點風吹草動就能驚到他。

  路小佳也有一種奇怪的慌張。他總是試圖離得丁靈琳遠遠的。丁靈琳一湊近他,他就嚇的到處亂竄。

  趙月娘樂不可支,捧腹大笑道:“你們有毛病啊?都說了這一胎坐得穩穩的。”

  葉開臉色蒼白,眼圈泛著烏青,萎靡不振的唉聲嘆氣道:“太大了。”

  趙月娘噎了一下。這裡是古代又不是現代,孩子長得壯實也是會讓人發愁的事,萬一到時候產道開的不夠大,難產了怎麼辦?

  就算能夠順利生產也有可能會大出血。再好的大夫也沒辦法堵上那地方湧出來的血。

  “爺爺,盛兒。”趙月娘被嚇壞了,慌慌張張的跑出了屋,一手一個拽住正在說話的趙爺爺和白景爍,滿懷期待的問道:“你們能做剖腹產嗎?”

  趙爺爺已經老的不成樣子。鬚髮皆白,滿臉的溝壑像塊風乾的橘子皮,後背也佝僂的厲害,整個人瞧著就像是一隻蝦米。

  然而他的眼睛仍然是明亮清澈的,不似尋常的老年人一般渾濁不堪。他聲音也還是中氣十足。

  他一巴掌糊在了趙月娘腦門上,大吼道:“快給我鬆手,胳膊都要被你掰斷了。多大人了,還這麼沒輕沒重的。”

  被糊的頭昏腦袋的趙月娘卻沒有鬆手,她滿眼金星,仍是心急火燎的追問道:“到底能不能啊?”

  “能。”白景爍笑著點頭,抬手在趙月娘的兩隻胳膊肘處分別戳了一下,致使她雙手失力,不緊不慢的補充道:“月娘不必急,我以前做過。爺爺以前也做過的。”

  他看向從窗口探出來的那兩個腦袋,繼續道:“相信我們。”

  任何事都有著解決的辦法,不要恐懼,不要擔憂,不要慌亂。要冷靜的去尋找出路。

  這世上有千千萬萬條道路,總有一條是可以走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獻給小葉子,撒花。鈴鐺妹子真是個好姑娘。羨慕嫉妒恨。

  第41章 第41章

  這世上有三樣東西是無法隱瞞的,咳嗽,窮困和愛。

  女人,無論是聰明的女人還是遲鈍的女人,都要比男人更加的心思細密。

  尤其是這種方面,一點蛛絲馬跡就逃不過她們的眼睛。

  白景爍在灶房做飯,路小佳也跟著進去了。他進去幹什麼?幫忙?沒什麼需要他幫的。

  他也沒想幫什麼。他只是束手站在那裡,眼也不轉盯著白景爍。

  以前他只能遠遠地看著,現在他可以離得很近很近,想多近就多近。

  他有這個權利,沒有人比他更有這個權利。

  白景爍笑吟吟的瞄了他一眼,走過去把門關上,返身走回來的時候還順手在他腰側摸了一把。

  路小佳嫌棄的看著他,嗤笑道:“有病。”

  白景爍笑而不語,拿起菜刀,轉了個刀花,繼續切菜。

  路小佳不高興似的冷哼了一聲,磨磨蹭蹭的挪了幾步,站到他身後,抬手環住他的腰。

  白景爍含笑道:“你也有病。”

  “哦。”路小佳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把下巴擱在他的肩膀上,懶洋洋的眯著眼睛。

  幸好他不是女人,長得也足夠高,不然做出這種動作一定會很費勁。

  趙月娘和丁靈琳站在窗口,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扭頭看向葉開。

  葉開在桌邊坐著,又沒看到她們剛才是在看什麼,哪裡會知道她們這是什麼意思,疑惑的問道:“怎麼了?”

  “沒怎麼。”趙月娘笑著搖了搖頭。她絲毫沒有覺得意外,其實她才是頭一個發現的人。

  很多事在很久以前就有預兆,非常久以前。久到她還沒有親眼見過路小佳,卻在白景爍的身邊發現別人留下的痕跡。

  一個既有潔癖和又有強迫症的人允許別人越過了他的警戒線,哪怕有著再怎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那個人也遲早會成為他重要到無可匹敵的人。

  有人說,不愛自己的人是無法去愛別人的。然而偏偏是那些不肯去愛自己的人才能更慷慨的去愛他人,因為他們從來不會吝嗇。

  如果愛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會一敗塗地的絕對不會是先愛的那個人,而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回應對方期待的那個人。

  很多時候,只要退了第一步,就會退出第二步,第三步。直到退無可退,只能舉手投降。

  “沒事。”丁靈琳扶著腰往葉開那邊走了過去,葉開連忙過來攙著她。

  她也並不覺得驚訝,她比葉開發現的更早。在她第一次見到白景爍和路小佳的時,就已經有所察覺。

  一個仿佛要把自己武裝到牙齒,渾身都扎滿了刺的人。在什麼時候才會卸下所有的武器,毫無防備的去擁抱他人?

  人的身體總是比嘴巴更誠實。明明恨不得立馬避而不見,卻又不由自主的去靠近。

  比情愛更重要的是生存,若有一個人成為了你賴以生存的存在。沒有了他,你幾乎會活不下去。

  那麼總歸有那麼一天,你要去面對自己的內心,正視自己的渴望。

  細小的嫩芽之下,那些埋在泥土中根須在張牙舞爪。越是試圖去百般壓抑,越是會在暗地更加的茁壯成長。

  趙月娘做恍然大悟狀,撫掌道:“所以之前是小兩口吵架,跑去回娘家了?”

  葉開一口水噴了出來,捂著胸口大聲咳嗽了起來。

  丁靈琳只覺肚子一抽,連忙撫摸著肚皮,反覆的吸氣,吐氣。

  “月娘,不要亂說。”白景爍的聲音遠遠傳來。

  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趙月娘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不知悔改的道:“本來就是嘛。”

  她看向表情扭曲的葉開,追問道:“我沒說錯吧?”

  葉開一邊幫著丁靈琳順氣,一邊忙不迭的搖頭,搪塞道:“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

  白景爍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無視緊緊箍在身上的,像是想要勒斷他的腰的那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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